懷裏的溫軟與馨香,是前所未有的真實觸感。
顧言的手臂收緊,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
這個擁抱,沉甸甸的。
裝滿了她毫無保留的信賴。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徹底融化,然後又以一種更堅固的方式重新凝結。
【叮!‘終極甜蜜值’已確認鎖定。】
【系統完全融合程序穩定運行中。】
【融合獎勵預支:【終極防御護盾】已發放。】
【護盾效果:在宿主遭遇致命威脅時自動激活,可抵御一次超越當前世界認知維度的攻擊。】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顧言卻沒怎麼在意。
他只是低頭,下巴輕輕蹭了蹭林晚的發頂。
“傻不傻。”
他的嗓音帶着一絲懶洋洋的笑意,卻又透着一股子寵溺。
“一件禮物而已,哭成這樣。”
林晚在他懷裏搖了搖頭,悶悶地開口。
“不一樣的。”
她抬起臉,一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亮得驚人。
“顧言,你是不是什麼都能做到?”
顧言挑了挑眉。
“那當然。”
他毫不謙虛地承認,還順勢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老公我,無所不能。”
林晚被他逗笑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卻已經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踮起腳,飛快地在顧言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一閃即逝。
顧言卻像是被燙到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
林晚的臉頰瞬間漲紅,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飛快地退開一步,不敢看他。
車燈的光暈將兩人籠罩,空氣裏彌漫着一種名爲“甜蜜”的發酵氣息。
顧言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他抬手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那裏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和香氣。
他輕咳一聲,拉開車門。
“上車。”
“回家了。”
回程的路,車裏異常安靜。
但這種安靜和以往不同,不再是尷尬的沉默,而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溫馨。
林晚側着頭,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城市的霓虹在她清亮的眼底流淌成一條絢爛的光河。
她能感覺到,身旁的顧言,視線時不時會落在自己身上。
那道視線不帶任何侵略性,只是純粹的注視,卻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一點點失了控。
回到別墅,已經是深夜。
顧言破天荒地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跟着林晚進了廚房。
“餓不餓?給你下碗面?”
林晚打開冰箱,回頭問他。
顧言懶洋洋地倚在門框上,環抱着雙臂。
“不會。”
林晚的動作一頓。
“什麼?”
“我說,我不會煮面。”
顧言說得理直氣壯。
林晚有些無奈地看着他。
“那你進來幹什麼?”
“看你煮。”
顧言的回答讓林晚徹底沒話說了。
她只好從冰箱裏拿出雞蛋和青菜,轉身開始忙碌。
很快,廚房裏就響起了切菜的聲音,和鍋裏熱水沸騰的咕嘟聲。
溫暖的燈光下,林晚穿着簡單的家居服,長發用一根發繩隨意地束在腦後,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她認真煮面的側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和安定。
顧言就那麼一直靠在門邊看着。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家”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
不是顧家老宅那種壓抑的、冰冷的、充斥着利益算計的空殼。
而是在這方寸廚房裏,有那麼一個人,願意在深夜爲他洗手作羹湯。
面很快就煮好了。
清淡的湯頭,臥着一個金黃的荷包蛋,上面撒着翠綠的蔥花。
林晚把碗推到他面前。
“吃吧。”
顧言坐下來,拿起筷子,卻沒有立刻動。
“怎麼了?不合胃口?”
林晚有些緊張地問。
顧言搖搖頭,忽然開口。
“林晚。”
“嗯?”
“以後,每天晚上都給我煮面吧。”
林晚愣住了。
她看着他,試圖從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象下,找出一點開玩笑的痕跡。
但是沒有。
他的注視很認真。
林晚的心,莫名地軟了一下。
“好。”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
極致的甜蜜,讓系統融合的進度條在悄無聲息中穩步推進。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餐廳。
林晚正興致勃勃地用平板電腦規劃着玲瓏塔後續的文化宣傳活動,顧言則在一旁悠閒地喝着咖啡。
歲月靜好。
如果那個電話沒有打來的話。
是顧家老宅的管家。
“大少爺,老爺子讓您和少夫人立刻回來一趟。”
管家的聲線帶着一絲不易察പ്പെട്ട的緊繃。
“出什麼事了?”
顧言的動作頓了一下。
“您回來就知道了。”
管家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顧言放下咖啡杯,杯子與碟子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林晚抬起頭,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家裏有事?”
“沒事。”
顧言站起身,隨手拿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走吧,帶你去認認門。”
他的語調還是一貫的輕鬆,但林晚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去顧家老宅的路上,顧言一言不發,只是單手搭着方向盤,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敲擊着。
林晚也沒有出聲打擾他。
車子駛入顧家莊園,穿過長長的林蔭道,最終停在一棟恢弘而古樸的老宅前。
這裏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森嚴的、屬於舊式豪門的壓抑感。
兩人剛下車,管家就迎了上來,對着顧言躬了躬身。
“大少爺,少夫人。”
管家引着他們走進客廳。
巨大的客廳裏,此刻坐滿了人。
顧家的幾位旁支長輩都在,爲首的,正是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的顧家老爺子。
而老爺子的身邊,還站着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那男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身形挺拔。
他的五官輪廓,竟與老爺子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那是一種浸透在骨子裏的陰鬱和銳利,一雙眼睛深不見底,看人時帶着審視和評估的意味。
在顧言和林晚進來的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尤其是那個陌生的男人,他的視線直接略過了顧言,落在了林晚的身上,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挑剔。
林晚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顧言的身體微微前傾,將林晚完全擋在身後,隔絕了那道不善的注視。
“爺爺,這麼大陣仗,是準備開宗祠大會?”
顧言懶散地開口,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老爺子抬起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化爲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卻在此時上前一步。
“你就是顧言?”
他開口了,字正腔圓,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問感。
顧言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
“你又是哪位?”
男人扯動了一下唇角,那不是一個笑容,只是一個單純的肌肉動作。
“我叫顧明。”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明亮的明。”
“從今天起,我也是顧家的人。”
這句話,在偌大的客廳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顧言還沒什麼反應,旁邊的幾位長輩已經變了臉色。
“大哥!這……這是怎麼回事?”
“私生子?我們顧家怎麼能承認一個私生子!”
老爺子重重地一拍扶手,吼了一聲。
“都給我閉嘴!”
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老爺子疲憊地靠回椅背,看向顧言。
“顧言,小明……他確實是我的兒子,是你……是你父親的弟弟。”
顧言終於正眼看向那個叫顧明的男人。
原來是他的親叔叔。
真是可笑。
“所以呢?”
顧言的反應平淡得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叫我回來,就是爲了看一場家庭倫理劇?”
顧明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爲更深的輕蔑。
“看來傳聞不假,顧家的大少爺,果然是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廢物。”
他的話音剛落,顧言身後的林晚就忍不住開口。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開口,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顧明瞬間將那雙陰鬱的眼睛轉向她。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一個爲了錢嫁進豪門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替他出頭?”
“顧明!”
顧言的嗓音陡然轉冷。
他上前一步,徹底將林晚護在身後,周身那股玩世不恭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我警告你。”
“把你的髒話收回去。”
顧明非但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與顧言對峙。
“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
他湊近顧言,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說道。
“一個廢物,配一個拜金女,倒也算是絕配。”
“不過,顧家的繼承人,不能有這樣的污點。”
他直起身,環視全場,然後將視線定格在老爺子身上。
“爺爺,我的要求很簡單。”
“我可以認祖歸宗,也可以幫顧家處理眼下的爛攤子,甚至帶領顧家走向新的高度。”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伸手指着顧言身後的林晚。
“但有一個前提。”
“讓他,和這個女人離婚。”
“顧家的主母,不能是這種上不了台面的貨色。”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顧言的身上。
一邊,是新出現的、能力未知的強勢叔叔。
另一邊,是剛剛結婚、毫無根基的妻子。
這是一個選擇題。
一個關乎繼承權,關乎未來的選擇題。
林晚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
她能感覺到,無數道復雜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幸災樂禍,有審視。
她抓着顧言衣角的手,不自覺地開始發抖。
就在這時,一只溫暖幹燥的大手,覆蓋住了她的手背。
顧言沒有回頭,只是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然後,他笑了。
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裏,他竟然笑出了聲。
那笑聲很輕,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他轉過頭,看着顧明,那雙總是帶着三分懶散的桃花眼裏,此刻是一片冰冷的嘲弄。
“你算個什麼東西?”
“也配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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