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驚愣住,“吳媽媽,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這些流言是我讓人傳的?”
王媽媽反問:“難道不是?除了二姑娘,還能有誰?”
雲織急道:“吳媽媽,你可不能胡說,我也是不久前才在我婆母那裏聽說了此事,此前什麼也不知道啊,”
她咬了咬唇,不忿又忌憚,“是,昨日我回去要嫁妝,是有些不滿母親給我的那些,但我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母親與我言明利害,我怎敢做這個事開罪家裏和東宮?又哪來的能耐啊?”
聞言,吳媽媽也不免心生狐疑,難道真的不是她?
吳媽媽想了想,問她:“二姑娘,昨日夫人給你的那些銀票和契書呢?可都還在?不知可否拿來讓奴婢看看?”
若是她,弄出這樣的風波,必定是要花銀子找人幫她,她本來沒有什麼銀子,有也是一些零碎的,若是她找人做的,只能動用那些銀票。
雲織忙道:“自然可以,淨月。”
旁邊的淨月立刻去尋來了一個盒子,打開給吳媽媽看,銀票和契書都好好的,絲毫沒少。
旁邊還有些碎銀,正是雲織原本的銀錢。
那就不存在雲織花銀子找人散布流言的事情。
吳媽媽又問:“那二姑娘可曾跟旁人說過嫁妝的事?”
雲織一臉無奈,“這種事情,我能和誰說啊?而且母親讓我幫着周全,我記着呢。”
見她一副苦澀模樣,吳媽媽不再多問。
從雲織這裏是問不到別的了,吳媽媽也沒多待,讓彩英送她出了瞿家。
過了好一陣,彩英回來,立刻來見了雲織。
“吳媽媽問了奴婢,昨日世子夫人離開許家後,可有去過什麼地方見過誰,散布流言的事,究竟是不是世子夫人做的。”
雲織正在用午膳,慢條斯理的用勺子攪弄湯羹,甚是悠哉,“你怎麼說的?”
彩英跪在地上,低頭說:“奴婢如實告知,就說世子夫人昨日直接回的瞿家,不曾見過什麼人,奴婢在是世子夫人身邊,也絲毫不知世子夫人和散布流言的事情有關。”
她確實說的是實話,也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雲織滿意的嗯了一聲,“知道了,退下吧。”
彩英起身退下。
她出去後,雲織才一口一口的喝着湯羹。
站在桌邊的淨月在她的示意下也端着碗吃飯,但好一陣都沒夾菜。
雲織不見她夾菜,抬頭去瞪她:“別只戳你那碗飯啊,不知道夾菜吃?還是想讓我給你夾?”
淨月是和她一起用膳的。
這是她的意思,在她心裏,淨月不是丫鬟,是姐妹。
她是喝淨月親娘的奶長大的,奶娘還爲她死了,如今淨月是她最親的人,在許家時沒辦法,如今,她定是要好好待淨月的。
可淨月守着規矩,哪怕拗不過她,也只站在桌邊端着吃,不肯坐下。
不坐下就算,還不夾菜,那就不行了。
淨月苦着臉道:“姑娘,這真的很不合規矩,您不如就讓奴婢去吃下人的飯菜吧。”
雲織只當沒聽見這話,拿起筷子道:“算了,還是我給你夾吧。”
說着,搶過淨月手裏的飯碗,一股腦給她夾了好些肉菜,才遞回去給她。
淨月只能認命接過,吃掉裏面的飯菜。
。
吳媽媽回到許家時,等消息的不只是許銘濤柳池月和許朝歌,還有東宮來的人,是許良娣身邊的心腹侍女如因。
許老夫人還不知道此事,怕驚着她受刺激,許銘濤讓瞞着。
聽了吳媽媽的回復,堂內幾人臉色都更凝重了。
許朝歌懊惱道:“竟真的不是她?那會是誰?還有誰會散布這種事?還那麼巧在她討要嫁妝之後?就算不是她讓人做的,這事也和她脫不了幹系。”
吳媽媽道:“可奴婢問了彩英,按照彩英說的,她昨日離開後不曾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直接回的瞿家,在瞿家也就見過瞿世子和瞿夫人他們,總不能是瞿家幫她做的吧?”
這也不大可能。
瞿家又不待見她,怎會幫她做這件事?
但也未必沒可能。
柳池月問:“你可曾問她,她有沒有跟瞿家人說過嫁妝的事情?”
“奴婢按照夫人的意思也問了,二姑娘說不曾說過,說她記着您讓她周全此事的話。”
柳池月側頭對許銘濤道:“侯爺,妾身就說她不敢,也沒能耐,看來真不是她。”
她是鬆了口氣的,不是雲織做的最好,若是雲織做的,雲織是她帶進許家的女兒,累得許家名聲受損,那她可就罪過了。
許銘濤不置可否,沉思道:“不是她,那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就是雲家了。”
說不定,這些年雲家就盯着許家,先前雲織出嫁匆忙沒有嫁妝,按理說要補上,回門日正好,但昨日沒見許家送嫁妝去,雲家便借由此事對付許家,倒也合理。
柳池月覺得不大可能,“可雲家怎敢?雲家女是太子妃,這件事連累東宮,雲家又能得什麼好處呢?”
太子妃雲瑤華,就是景明公雲家的長女,雲織的堂姐。
東宮來的侍女如因這時道:“夫人這話就是有所不知了,太子妃不識好歹,與我們家娘娘素來不和,也和太子殿下不睦,太子殿下冷落她,她地位不穩,雲家是極有可能做這件事來中傷娘娘和許家的,”
“別忘了,外邊那些流言說了,當年娘娘嫁入東宮的嫁妝,也是從那些裏面拿的,若坐實此事,娘娘和皇孫殿下以及小郡主的體面,可就徹底沒有了。”
聞言,許銘濤和柳池月都面色凝重。
對許家來說,現在沒有比許良娣和許良娣的兩個孩子更要緊的,那是許家將來更上一層的依仗,決不能受損。
許銘濤立即道:“決不能放任此事繼續發酵下去,得立刻讓雲織出面周全此事,對外宣告她已經得到我們換成銀票給她的嫁妝,只要她出面說話,此事便無人可質疑。”
他對柳池月道:“這個時候外邊都盯着,把她叫回來不合適,你親自去一趟瞿家,好好交代她做這件事,盡快平息這場風波。”
柳池月應下,“是,妾身即刻就去。”
事情緊急刻不容緩,柳池月也不耽擱,立刻就讓人套車去了瞿家,然而到了瞿家,想去見雲織卻被阻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