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池嫿對他總是拿傅泠舟出來當借口,就想笑。
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諷:“沈濟川,你不用總拿傅泠舟當幌子,我和他清清白白。”
“倒是你。”
她手指狠狠的戳着他心口的位置:“爲了池嫣,你還有下限嗎?”
沈濟川皺着眉:“你知道我向來對病人負責,嫿嫿,難道人命在你眼裏不算什麼嗎?”
池嫿狠狠的冷笑出聲:“沈濟川,你是菩薩,普度衆生,卻唯獨可以把利劍捅向你的枕邊人。”
“我當真看錯你了。”
她字字泣血,猶如匕首般刺入人心。
沈濟川臉色瞬間倉惶的白了幾分,看着她臉上的失望和厭惡,猶如一把刀狠狠的刺向他。
難道,她真的知道什麼嗎?
她什麼都知道了嗎?
不。
沈濟川深呼吸,沒到最後一步,他不能自亂陣腳。
和池嫣的事情,就像是一層永遠不能被掀開的蒙羞布,他一邊享受着,又一邊惶恐着。
如果這件事被池嫿知道了,他清楚會是滅頂的後果,他不能承受。
“嫿嫿。”他喉結上下滾動,晦澀道:“你現在被別的男人迷惑,就這樣想我了嗎?”
池嫿看着他死鴨子嘴硬,不敢承認,還總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企圖從她身上找到過錯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他這算什麼呢?
一邊怕她出軌,一邊又希望她也做錯點事情,來讓他心安理得是嗎?
“沈濟川,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池嫿完全不想跟他爭吵了。
她寧願她餘下的時間是浪費在研究所裏,哪怕最後倒下的那刻是在實驗台上。
也不願意在這跟沈濟川這種人爭辯個對錯。
他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
快了。
離婚了就好了。
池嫿一邊轉身走,一邊在心裏不停安撫自己。
“池嫣?”丹妮從他們的爭吵裏嗅到一絲不對勁,她眯着眼睛,看着沈濟川的眼裏帶着一絲深究:“你要拿這個藥,是爲了給別的女人?”
沈濟川情緒整理很快,剛剛的生氣和失控仿佛只是轉瞬間的事,他表情重新換上一副冷靜斯文的面容,眼眸深邃的盯着丹妮:“是,但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她只是我的病人,我要對她負責,要救活一條生命。”
丹妮被他認真有魅力的樣子深深吸引,“醫生果然不一樣。”
跟她圈裏那群只會喝酒玩女人的男人不同。
這也就是她爲什麼看上沈濟川的原因,他是圈裏的一股清流,沒有選擇踏入仕途,沒有從商。
而是義無反顧和家裏對抗,堅定夢想走向學醫的道路。
又爲了娶他夫人,和家裏抗爭到底。
這種獨特的偏愛哪個女人不想擁有呢?
沈濟川依舊是那副嚴謹冷淡的樣子,語氣稍微放緩和了些:“現在我那位病人情況危急,這件做善心的事,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參與。”
丹妮心跳砰砰砰的,緊緊的看着他:“你是說,我能和你一起投身工作?”
沈濟川知道,不給她點甜頭,她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她想要什麼,他心裏很清楚。
他只是抬起手,輕輕的推了下鼻梁骨上的金絲框眼鏡,“當然可以,到時候藥效如何,有沒有新的研發進展,我都需要你的幫忙,會多多聯系你的。”
說着。
他掏出了手機。
高大的身子微微俯身,嗓音低沉:“加個微信。”
丹妮臉色難掩羞澀和興奮,立馬掃了添加,“那我這就去聯系我表哥。”
沈濟川莞爾:“有勞你了,事成之後我們再約頓飯。”
丹妮注視着沈濟川的背影一步步離開,她趕緊拿起手機,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打給了只存在通訊錄裏還沒聯系過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撥通後,她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直到電話被接起,丹妮緊張道:“表哥,您好,我是丹妮。”
“不認識。”男人的聲音像冰雪般清冷,簡單的說完後,眼看就要掛斷的節奏。
丹妮急忙道:“我們是旁系陳家的,你還記得嗎?我爸爸是您父親的表弟。”
男人沉默了一秒,“什麼事?”
丹妮:“表哥,聽說您在華德研究所那邊,我想要阿司單抗的藥,你可以給我嗎?”
“你有病?”
丹妮臉色僵了下,“不是.......不是我有病,我想拿去救別人的。”
“沒有。”
男人毫不留情的撂了電話。
絲毫不顧及任何親戚情。
丹妮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早就聽說華德財閥的太子爺性情古怪,不通人情。她以爲有點親戚關系總不一樣,沒想到他毫不接招。
這不行啊,她海口都誇下了,要是藥拿不到,她在沈濟川那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丹妮想了想,還是決定跑去研究所一趟。
她就不信,她表妹身份拿點藥還不行了!
華德研究所。
池嫿開車返回,換上衣服就直接進入實驗室裏。
陽陽抬頭跟她打了招呼:“嫿嫿,你回來啦?”
池嫿輕輕的應了聲。
她低着頭,頭也沒抬的翻看手裏的流式報告,看完後,又轉身走去拿起儀器。
沒看到陽陽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傅泠舟,見他眼神落在池嫿的身上,一刻也沒挪動。
唇角緊抿着,明顯是被人無視的不爽。
陽陽是知道這位太子爺脾氣的,她嚐試輕咳兩聲,提醒着池嫿。
可池嫿卻依舊頭也沒抬。
正當她要將儀器拿起來時,突然眼前一黑,手也跟着顫抖,“砰—”
儀器砸落在地,液體漏了一地。
池嫿臉色血色盡失,她聲音帶着輕輕的顫音:“對不起........”
她就這麼愧疚的站在那,低着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那渾身的孤寂和落寞令人不禁心酸。
陽陽連忙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你身體不舒服正常,我扶你去一邊休息。”
池嫿沒回話,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就盯着那破碎的玻璃片失了神。
“抬起頭。”面前,突然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連同外頭的陽光都一並覆蓋。
餘光裏,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連同他身上那股沁入鼻息的雪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