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看出來的?
阮玉縈回了個
【?】
意思是提醒他,這個話題不是他們應該聊的。
可他非但不知收斂,還毫不掩飾地拆穿。
【阮小姐,我可以幫你。】
阮玉縈:【謝先生多慮了。】
謝清珏:【是嗎?】
阮玉縈頓時驚覺,這人太厲害了,總是輕而易舉的注意到旁人所注意不到的細節, 然後,看穿她的一切。
透過屏幕,阮玉縈仿佛能看見謝清珏此時的神色,此刻,一定是隨性而又散漫,卻有着絕對的掌控,與篤定。
可她卻一反常態的說
【謝先生,我和我男朋友很相愛。】
謝清珏:【很相愛?】
【很相愛他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
阮玉縈指尖一頓,沒想到他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更沒往深處想謝清珏爲什麼會觀察這些,她只想把西裝趕緊做好。
然後,離他遠遠兒的,再也不要聯系。
窗外飄了雨絲進來,阮玉縈隨手關上,外面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天際,白天如同晝夜。
屋內的老式燈泡一閃一閃的,怕是要換了。
阮玉縈洗完澡後,撥通了外婆的電話。
“外婆,下雨了,您別坐門口,也不要去菜地裏,容易摔跤。”
蔡英秀拿着一把破舊的蒲扇扇着風,躺在竹子編織而成的躺椅上乘涼。
眯眼瞅了下外面傾盆的大雨,聲音沙啞,“阿玉啊,放心吧,外婆還沒有老糊塗呢,外婆在家乘涼呢。”
“那就好,您總是不聽我的,別種菜了,地裏路滑,太危險了!”
蔡英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你還說外婆?外婆叫你把男朋友帶回來怎麼沒看見您帶回來?”
“您把電話給塗奶奶。”
塗敏華接過,笑起來,“是阿玉啊,好久沒回來了。”
“塗奶奶好,麻煩您幫我盯着外婆,不許她再下地幹活!”
“哎呦,放心吧,我幫你盯着。阿玉啊,我和你外婆可都盼着你帶男朋友過來呢,可別是騙我們兩個老太婆的吧?”
阮玉縈垂眸輕笑,“沒忘呢,下個月帶給您和外婆掌掌眼,您和外婆注意身體。”
“好嘞。”
塗奶奶比外婆小五歲,兩個人在鄉下一直陪伴着,做了十幾年的鄰居了,倒也不孤獨。
京都的夏天悶熱潮溼,雨水一季連着一季。
阮玉縈從陽台上把衣服收回來,思忖着下個月挑個時間和蔣塗文回去看看。
外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了,她年紀大了,就盼望着阮玉縈有個好歸宿。
要是能親眼看到她結婚,那就更好了。
可她和蔣塗文,卻走不到那一步。
她嚐試過接受他的親密,可當他靠近時,她卻總能生出一抹不適之感,以至於兩個人到現在,進度緩慢。
蔣塗文對她挺好的,她想,或許該勸勸自己,嚐試邁出那一步。
*
第二天到了鋪子裏,阮玉縈便開始趕制西裝,想把時間縮一縮,過後,就不用再與他有交集了。
周粥在外面看着呢,這兩天天氣不好,進店的客人少,周粥百無聊賴的刷了會兒手機,看到一則信息,趕緊跑進去跟阮玉縈說
“阿縈姐,你看看這個!”
阮玉縈接過,看見了上面的內容。
【旗袍手藝人大賽。】
第一名可以爲總統夫人親手制作一件旗袍,她將在外交場合穿上,來爲國家的傳統文化做宣傳。
這無疑是一個大好機會。
若是成功了,聽瀾閣的身價,一定會再上一個台階。
來找她定做旗袍的,不乏一些世家小姐,可若是總統夫人穿上的話,意義便完全不一樣了。
那時,聽潮閣的名聲才能真正打出去。
阮玉縈不假思索,立即報了名。
比賽時間在下個月末,時間充裕。
沒有人知道,阮玉縈從小是跟着外婆學習蘇繡的,因爲工藝復雜,便沒有用到旗袍上來,可這次,她想用蘇繡和旗袍做融合,來作爲本次的參賽作品。
在這之前,她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參賽作品的布料,她打算用雲錦來做,所以月底前,得去一趟蘇城,那裏是雲錦的發源地,最好的料子都在那兒。
阮玉縈粗略算了下時間,給謝清珏做完西裝,差不多就二十號了,去挑選雲錦也得耽誤幾天,再到參賽,時間卡的剛剛好。
*
謝氏資本大樓,時安抱着一沓資料進來,整理了下謝清珏的行程,隨後放置好。
“總裁,二十號蘇城有一場拍賣會想邀請您參加,主辦方想和咱們達成合作,您看,要去嗎?”
謝清珏沒出聲,在思考這場交易是否值當。
時安看了眼手機,思量着開口,“阮小姐這個時間要去蘇城。”
謝清珏抬眼看他。
時安露出一抹尷尬的笑,“阮小姐發朋友圈了。”
“你和她很熟嗎?”
“這個……不熟,不熟。”
時安哪敢說熟?更不可能說是阮玉縈主動要加他的吧……
阮玉縈加他的時候說到時候西裝有什麼問題就和他溝通,這是和謝清珏劃清界限呢,他哪兒敢說?
好在謝清珏沒糾結這個問題。
時安心下了然,安排下了這個行程。
沒說不去,那便是去。
還是阮小姐厲害啊。
爲了趕進度,阮玉縈每天都走得晚,終於,在十五天內如期完工。
西裝做好了,阮玉縈給時安發消息,麻煩他過來取一趟。
許久不做西裝了,這個效果,她覺得滿意。
周粥驚嘆,“哇塞,阿縈姐,深藏不露啊!”
“話說那天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長得也太帥了吧,姐夫知道了不會吃醋嗎?”
阮玉縈把西裝包好,“就是一個普通顧客,給的酬勞多我才接這單的,你別說漏嘴了。”
周粥做了個拉上拉鏈的表情,嘿嘿一笑,“我懂我懂,避免姐夫誤會。”
說曹操曹操到,周粥剛說完蔣塗文,他就來了。
跨步進門時,阮玉縈先注意到他手上捧着的紅玫瑰,周粥瞪大眼睛,阿縈姐對玫瑰花粉過敏啊,姐夫不知道嗎?
阮玉縈用眼神制止她,接過了那捧紅玫瑰。
剛接過,她便打了個噴嚏。
過敏反應不嚴重,也就打幾個噴嚏,她覺得沒必要掃蔣塗文的興,便沒說過。
蔣塗文還以爲是她感冒了,差點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還好阮玉縈及時制止了。
她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我就是有點鼻炎。”
周粥這會兒很有眼力見,“老板,老板夫,趕緊去約會吧,店裏我守着。”
蔣塗文對這個稱呼很滿意,頓時眉開眼笑,去牽她的手。
阮玉縈原本下意識想要避開,想到外婆的叮囑,便沒動作了,任由他牽着。
走到門口時,蔣塗文問她想吃什麼,阮玉縈剛想回答,腳步便頓了一下,視線直直撞進謝清珏那雙如墨幽深的眸子。
這雙眼睛的主人有點冷,又恰恰與阮玉縈的視線撞個正着。
他垂眸,視線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語氣不快。
“阮小姐,這是準備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