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把車停在路邊，手指還按在系統界面上。剛才那畫面還在腦子裏轉——周明遠站在高處，扳指碎了，城市在燃燒。他盯着掌心的扳指，藍光微弱，像快沒電的燈。 手機震動，是趙叔發來的語音：“別去晚宴，有埋伏。” 林陽沒回，點開蘇婉兒剛發來的短信：“我在青雲商會頂樓，他們不讓我走。救我。” 他盯着這兩條消息，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系統提示音又響了一次：【命運之眼冷卻完畢，可再次使用】。 他沒動，把手機扔到副駕，重新發動車子。方向盤打得很急，輪胎蹭過路沿發出刺耳聲。他沒去城南，也沒回安全屋，而是拐進一條窄巷，在一家舊書店門口停下。 推門進去，櫃台後坐着個戴眼鏡的老頭，正低頭修鋼筆。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抬：“要什麼書？” “徐老眼留下的東西。”林陽說。 老頭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繼續擰筆帽。“他沒留東西。” “周明遠說他有筆記。” 老頭放下筆，從抽屜裏摸出一把鑰匙，推過來。“地下室，自己找。十分鍾內出來。” 林陽接過鑰匙，繞到後門，下樓梯。地下室堆滿紙箱，空氣裏有黴味。他在最裏面角落找到一個鐵皮櫃，用鑰匙打開。裏面只有一本薄冊子，封面寫着“能量觀測日志”。 翻開第一頁，字跡潦草：“扳指非自然產物，宿主情緒波動會引發共振，過度使用會導致記憶紊亂。”第二頁畫着七枚扳指的排列圖，中間標注“權限爭奪戰開啓條件：宿主存活數≤3”。 他翻到最後一頁，只有半行字：“他們在天上看着——但‘他們’不是人。” 合上冊子，他原路返回，把鑰匙放回櫃台。老頭還在修筆，沒問他找到什麼。 “你認識趙叔嗎？”林陽問。 老頭搖頭：“不認識。” “那你知道青雲商會今晚的晚宴嗎？” 老頭終於抬頭，眼神有點冷：“知道又怎樣？你救不了她。” 林陽沒接話，轉身出門。剛走到車邊，手機又震，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一看，是蘇婉兒被綁在椅子上的照片，背景是玻璃幕牆，窗外能看到正在施工的金融塔地基。 他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然後撥通趙叔電話。 “你看到照片了？”趙叔聲音壓得很低。 “看到了。” “別沖動，那是陷阱。” “我知道。”林陽說，“但我得去。” “爲什麼？” “因爲系統剛給我新任務：阻止周明遠墜樓。” 趙叔那邊沉默了幾秒。“你真信那玩意兒？” “我不信。”林陽說，“但我得試試。” 掛掉電話，他開車直奔城南。路上系統彈出提示：【檢測到目標人物蘇婉兒生命值下降，建議立即救援】。他沒理會，油門踩到底。 青雲商會大樓燈火通明，門口停滿豪車。保安攔他，他直接亮出邀請函——周明遠早上派人送來的。保安掃了一眼就放行。 電梯直達頂層。門一開，音樂聲撲面而來。水晶吊燈下全是西裝革履的人，端着酒杯談笑。林陽穿過人群，沒人攔他，也沒人看他。 蘇婉兒在露台，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守在門口。見他來，其中一個伸手攔：“私人區域。” 林陽沒說話，從口袋掏出扳指，放在掌心。藍光一閃，兩個男人同時僵住，像被按了暫停鍵。 他推門進去。蘇婉兒坐在藤椅上，手腕有紅印，但沒受傷。看見他，眼淚一下涌出來：“你怎麼才來？” “周明遠在哪？”林陽問。 “宴會廳。”蘇婉兒聲音發抖，“他們說……說你要在台上揭發洗錢的事。” “誰說的？” “陳天豪。”她咬着嘴唇，“他半小時前來的，跟周明遠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林陽皺眉。陳天豪不該出現在這裏。除非…… 他轉身往外走，蘇婉兒拉住他袖子：“別丟下我！” “跟着我。”他說，“別說話，別亂跑。” 回到宴會廳，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周明遠站在中央，正在舉杯致辭。看見林陽，他微微點頭，像早就料到他會來。 “我們的特別嘉賓到了。”周明遠笑着說，“林先生，請上台。” 聚光燈突然打過來，刺得林陽眯起眼。他走上台，接過話筒。台下所有眼睛都盯着他。 “各位。”他開口，“今天我要說的，不是青雲商會的洗錢網絡。” 台下一陣騷動。周明遠表情不變，但手指捏緊了酒杯。 “我要說的是——”林陽舉起扳指，“這東西從哪來，爲什麼選我們，以及，誰在背後看這場遊戲。” 全場安靜。有人開始往後退。 周明遠放下酒杯，慢慢鼓掌。“精彩。但你確定要在這裏說？” “不確定。”林陽說，“所以我帶了備份。” 他按下手機發送鍵。三秒後，宴會廳所有電子屏同時亮起，播放一段視頻——陳天豪在****數錢的畫面，旁邊站着青雲商會財務總監。 人群炸開了。有人沖向出口，有人掏出手機打電話。周明遠站在原地沒動，臉上還是笑。 “你以爲這就完了？”他低聲說，“他們早準備好了替罪羊。” 林陽沒理他，轉身下台，拉着蘇婉兒往安全通道走。剛推開防火門，趙叔從陰影裏閃出來。 “跟我走。”趙叔說，“後門有車。” “周明遠怎麼辦？”蘇婉兒問。 “他自己選的路。”趙叔拽着她往下跑，“林陽，你最後看一眼系統。” 林陽邊跑邊點開界面。命運之眼自動激活，畫面閃現：周明遠站在頂樓邊緣，扳指碎裂，但這次——他主動鬆手跳了下去。 畫面消失。林陽腳步沒停，但心跳漏了一拍。 樓下停着輛黑色轎車，司機戴着墨鏡。趙叔推他們上車，自己坐副駕。 “去哪？”司機問。 “機場。”趙叔說，“越快越好。” 林陽靠在座椅上，扳指貼着胸口發燙。蘇婉兒抓着他胳膊，指甲掐進肉裏。 “我們安全了嗎？”她問。 沒人回答。車子拐過路口時，林陽回頭看了一眼。青雲商會大樓頂樓，有個黑影正緩緩爬上欄杆。 他閉上眼，聽見系統最後一條提示：【主線任務更新：尋找第三枚扳指。線索：未建金融塔頂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