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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訂婚宴以後，他就再沒去醫院看過她了。
他依舊忙碌。
掌控着龐大的謝氏集團，與白若籌備着即將到來的婚禮。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軌。
一個沒有謝清尾更清淨安寧的世界。
這日，他陪白若前往城中最高端的高定禮服店挑選婚紗配飾。
店內都是高定禮服，一件比一件奢華。
她看起來很高興。
“執序，你看這套珠寶搭配主婚紗怎麼樣？”
白若拿着一套鑽石項鏈在頸間比劃。
謝執序坐在沙發上目光掠過那些璀璨的珠寶。】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頷首。
“不錯，你喜歡就好。”
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地掃過整個店面，最終，被角落裏單獨陳列的一條裙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條復古風格的公主裙，香檳粉色。
裙身綴着細密的蕾絲珠繡，袖口是輕盈的泡泡袖設計，腰線收得極高，背後是一個精致的絲綢蝴蝶結。
很漂亮。
適合她。
像極了......像極了清尾十八歲生日時，他曾經想送她的那條。
那時她剛考上大學，青春正好。
他想着小姑娘長大了，該有一條像樣的裙子。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穿上這樣一條裙子，微微轉圈時裙擺漾開的模樣。
這個念頭毫無預兆地撞入腦海，讓謝執序的心口猛地一窒。
“執序？你在看什麼？”
白若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又展開。
“那條裙子啊，款式有點過時了，像是小女孩穿的，不太適合我現在的氣質。”
謝執序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的目光依舊膠着在那條裙子上。
他站起身走了過去。
指尖觸碰到裙身細膩的布料。
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恍惚間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那個怯生生拉着他的衣角手心柔軟的小女孩。
他幾乎能想象出謝清尾穿上它的樣子。
她皮膚白，穿這個顏色一定很襯。
只是......她似乎太瘦了些。
這裙子的腰身她穿着恐怕會空蕩蕩的。
他心頭那點莫名的滯悶感又加深了幾分。
他下意識地摸出了手機，很快找到了那個幾乎從未主動撥打過的號碼。
【清尾，我看到一條裙子，你......】
信息編輯到這裏，他的手指猛地頓住。
他想起了祠堂裏散落的日記本和訂婚宴那天，她滿臉是血，最後看他那一眼的麻木。
他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
難道還在期待她像小時候一樣，因爲他送的一條裙子就歡喜雀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軟軟地說謝謝哥哥嗎？
不，不會了。
那個會因爲他一點好就滿足、因爲他一點冷就瑟縮的謝清尾已經變了。
白若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聲音帶着試探。
“怎麼了？是......想給她買嗎？可她不是已經出國了嗎？而且，她現在大概也不需要這些了吧。”
謝執序沉默地將手機鎖屏，放回口袋。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裙子設計還行，多看兩眼而已。你的珠寶選好了嗎？”
他率先轉身，不再看那條與他與現在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公主裙。
他即將迎娶門當戶對的妻子，開啓全新的人生篇章。
那個不該存在的 擾亂了他心緒和生活的妹妹，已經按照他的意願，被遠遠送走。
不會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