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武是這支鏢隊的靈魂,沒有他居中指揮,這支鏢隊半路就得散架子了。
其他鏢師的傷口可以不管,李振武的傷口,周長青必須關心。
“傷口竟然需要針線來縫?”
幾個受傷的鏢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周長青給大家解釋道:“正常來講,縫合傷口不能用普通的針線,但這不是沒有嗎?只能用普通針線應急代替一下。”
周長青正在躊躇,李小婉拿着針線遞給他:“周郎君,你看這樣的針線可以嗎?”
再是女俠,李小婉也是個女孩子,隨身帶些針線,替老爹和師兄弟縫補衣服,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尼瑪的~~這叫針線嗎?”周長青接過針線,無語地看了一眼李小婉。
那針粗大的不像樣,那線比麻線都要粗~~這時代的衣服以麻衣爲主,可不就是麻線嗎?
把針線還給李小婉,周長青無奈說道:“你等一下,我再找找。”
他記得家裏有個針線盒,可東西都堆在那裏,他需要翻找一下。
本來想圖個省事,這樣看還是省不了。
幸虧在空間裏翻找,只需要動動念頭,要是實際翻找起來,那可太麻煩了。
“找到了~~”
周長青一陣驚喜,拿出來遞給李小婉:“你幫我穿上針。”
李小婉接過針線,不由得地贊嘆道:“好精致的針線~~”
李小婉有點不明白,短毛郎君爲什麼讓自己穿針,可這又不費事,她利索地把線穿進去,遞給周長青。
李小婉哪裏知道,周長青近視加散光,在這黃昏時刻,他根本看不清針眼。
“李大俠,一會兒消毒、縫合傷口,可能非常疼,我手頭沒有麻藥,希望你能忍住。”
周長青拿出個玻璃杯,把針線泡在酒精裏消毒,順帶着給李振武提個醒。
想想胳膊廢掉的後果,李振武咬咬牙:“振武多謝郎君,我能忍得住,請郎君放心施術。”
“周郎君,這是何物~~竟然如此通透?莫非這是水晶杯?”
李小婉好奇地湊過來,抽了抽鼻子問道:“我怎麼聞着有股酒味?”
“這是玻璃杯,裏面是消毒用的酒精。”
周長青一邊說,一邊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都啥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你不該關心你爹的傷口嗎?
李小婉讀懂了周長青的意思,羞赧地吐吐舌頭,閃到一邊不再說話。
李振武很感激:
酒精~~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酒之精華,加上那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爲了給他療傷,短毛郎君用心了。
和李小婉說話的功夫,周長青又找到一個搞弱電維修用的鑷子,拿出來充當醫用鑷子將就一下。
把鑷子丟進玻璃杯用酒精泡上,周長青拍拍手對那幾個鏢師說道:
“你們過來一下。
我給李大俠縫合傷口,你們可以在旁邊看着,那幾個受傷的鏢師,你們互相幫忙處理一下傷口。
注意,我只教這一遍,學會學不會,就看你們自己了。”
“吾等多謝郎君高義。”沒受傷的三個鏢師,齊齊拱手行禮。
現代人或許認爲這是個簡單小事,可在大順朝,沒有過硬的師徒關系,誰會教你真本事?
人家郎君肯教你,這就是天大的恩德。
何況教的這些東西,都是救命的技巧,一旦學會受益無窮。
說起來很嚴肅,真實原因就是周長青想偷懶,不想給那幾個鏢師親自動手處理傷口。
趁着天色還沒全黑,周長青決定抓緊時間動手,他取出一個口罩戴上~~這萬一他的存貨不少。
所有人臉上都出現了問號:“怎麼回事?縫合傷口還需要蒙面?”
周長青給他們解釋道:“一會兒縫合傷口我得給你們講解,爲了避免說話的時候,把唾沫星子崩到傷口上造成感染,所以我才戴上這東西。”
哦~~明白了,處理傷口的時候盡量別說話,免得沾上髒東西。
周長青拿起撕下來的那半截袖子,遞給李振武:
“李大俠,傷口消毒、縫合都很疼,爲了避免咬壞舌頭,你還是先把這塊布咬在嘴裏。”
李振武沒說什麼,很痛快的把那半截袖子塞進嘴裏。
“你們看好了~~第一步先清理創口。”
周長青示意鏢師仔細看,一邊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擦拭傷口附近,之後拿起針線開始縫合。
李振武頭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實在是太疼了。
周長青安慰道:
“李大俠,一定要忍着點兒~~你想想關公刮骨療毒,那是多麼的痛啊?你這點小痛算得了什麼?”
李振武死死咬住那半截袖子,點頭表示還能忍得住。
周長青連衣服都沒縫過幾次,縫合傷口更是慘不忍睹,好幾次把針穿到一半就穿不動了,幸虧有鑷子夾住,才把針拔出來。
傷口縫合完畢,那縫線歪歪扭扭,比天生殘疾的蜈蚣都難看。
不管怎麼說,再難看也是縫上了,再用酒精消毒一遍,纏上紗布就可以。
周長青鬆口氣,指指李振武嘴裏塞的布條:“好了,李大俠,你可以取下來了。”
李振武扯下那半截袖子,臉色蠟黃喘着粗氣:“可疼死我了~~”
翻找了半天,紗布的數量太少,沒法將傷口徹底包裹住,周長青皺了皺眉頭問道:
“你們誰還有幹淨衣服?”
幾個鏢師搖了搖頭,李小婉有點遺憾,她剛把備用衣服換上,習武之人沒那麼矯情,出門帶一套換洗衣服,那就算講究人。
邢夫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把她的換洗衣服撕了,給幾個男人包扎傷口,實在不合適。
周長青無奈,找出個床單拿出來,準備用剪子鉸開。
李振武趕忙阻止道:“周郎君不可~~如此好的布料,怎可把它拆開包傷口?”
“李大俠不用說了~~保命要緊,這是塊幹淨布料,不用它還能用什麼?”
周長青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床單裁剪成幾個布條,其他受傷的鏢師也用這個包扎。
天色已經黑下來,李小婉打起幾只火把照明。
那幾個鏢師見周長青忙完,根據剛才的安排,洗幹淨手拿着工具,去給受傷的幾個同門師兄弟縫合傷口。
他們的水平比周長青更次~~練武的人手拿繡花針,實在有點爲難,把那幾個鏢局師兄弟弄得死去活來。
“周郎君,你先洗洗手吧。”
李小婉拿出一個水囊,從裏面倒出水來,讓周長青洗手。
兩人的距離很近,李小婉的發絲不經意間拂過,一股少女的氣息傳過來,周長青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