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睛blingbling宛若藍寶石的小貓出現在她面前,瞧見了她,它立刻仰起雪白的肚皮來,似乎在求她撫摸。
這誰能忍得住?
蘇靈嘴角揚至一個最大的弧度。
手剛伸出去,毛茸茸的小貓兒已經歪着頭,主動將圓滾滾的腦袋湊了過來。
好喵!
是她的夢中情喵!
天哪!
蘇靈驚喜之餘,又覺得匪夷所思。
之前,她有說過,傅時洲建的這間夢中情房,和她之前和導師聊過的,全都不謀而合,但是除了有一點,沒有實現。
眼前這不就實現了?
蘇靈從小就很喜歡小動物,可是何母不讓她養,還說如果她想養,她就把它扔出去,摔死。
所以,她也就作罷了這個想法。
可是她有想過等她長大,養一只布偶貓。
因爲她又想養貓,又想養狗。
布偶被奉爲“貓中之狗”,聰穎,漂亮,可以出去溜溜不應激,也不會像狗一樣要求天天去溜溜。
當時和導師聊起時,便有這麼一個構想。
但是……當上班以後,哪怕從何家搬出來獨居了,卻因爲工作太忙,不想小家夥一個人在家長時間沒人陪。
因爲她小時候,也嚐過這樣的苦,何父何母將她鎖在家裏,不讓她和其他人接觸,那時候家裏也沒有傭人,只有她一個。
她晚上,都是環抱着膝蓋,抱着自己略微發冷的身體,放着自己喜歡的歌曲,給自己壯膽。
她不想小貓也承受一遍她承受的痛苦,那種可怕的恐懼,孤單,還有對親人回家的渴望卻一再地失望。
“媽媽……我怕……”
那時候她淚流滿面地祈求,都沒換回父母的任何一句安慰和關懷,也沒辦法回到小時候去擁抱那個瑟瑟發抖的自己了。
更何況是不會說話的小貓呢。
所以她作罷了,暫時放棄了養貓的想法。
沒想到在她婚後,卻實現了。
蘇靈來不及細想,一手抱起毛茸茸的小布偶。
這只布偶約莫才兩個月的樣子,可能是剛打過預防針不久,就被抱來了,正是剛認主的好時候。
因爲淘氣,一不小心就鑽紙盒子裏去了。
抱在手裏的時候,它收起了爪子,趴在蘇靈的肩頭,圓滾滾的腦袋一個勁地往蘇靈的下顎蹭。
“癢癢癢……”
蘇靈咯咯笑着,心裏卻是一派柔軟。
和布偶玩了會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蘇靈想起了傅夕的話,說是她二堂哥自小就和他們不同,不養任何寵物,甚至連烏龜都懶得養,因爲嫌麻煩。
如果說這房間的布設,是恰好兩人想得一樣的話。
那這只布偶貓是怎麼回事?
並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啊?
蘇靈挑眉,立即拿出手機,“喂,史密斯老師。”
她給遠在大洋彼岸的導師打了個電話。
三年前,她就是和這位導師聊起過這間房,在劍橋大學國王學院的大草坪上。
當時確實周圍有很多人在,但是多數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如果傅時洲在,那麼優越出衆的五官,她不會沒發現他的存在。
“Oh,Su Ling。”
導師的嗓音有幾分熱切。
這些年,蘇靈也時常在和他聯絡,兩人那段時間的關系,像老師,也像朋友,要不然蘇靈不會和他說起對未來的家的構想。
和蘇家換回去的事,他也知情。
蘇靈和史密斯老師寒暄了一陣,出其不意問出一句,“Mr.Smith,Do you know Fu,Shizhou?(史密斯老師,你認識傅時洲嗎?)”
“Oh,yes。Evan?I know!”
蘇靈眯了眯眼。
傅時洲的英文名叫“Evan”麼?
如果她沒記錯,後來她有一次回學校,參觀了圖書館的特藏館。
裏面有一面巨大的籤名絲綢,留有劍橋大學畢業生的籤名。
當時她的籤名旁邊就是一個“Evan”,和她的名字幾乎並列放在一起,整齊得乍一看,跟結婚證上似的。
是巧合麼?
不過劍橋裏面叫“Evan”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沒有上百個,也有五六十個。
當務之急,還是搞清楚她房子和布偶貓的問題。
史密斯教授說起傅時洲,那可就滔滔不絕了,說他考上的時候,就是研究生直通博士,而且還是和蘇靈一樣雙學位。
本學位是金融,不知道怎麼,副學位卻選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傳播學,因此入了史密斯老師的門。
史密斯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話癆,蘇靈耐心地聽了一陣,才問道,“史密斯老師,你有沒有把我構想的房子的事和Evan說過?”
史密斯老師很認真地想了想,拍了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他之前說他有個建築學的朋友,我就和他說了你那個房子,方方面面的細節都說了,是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沒有。”
史密斯老師這才鬆了口氣。
難得這個電話,史密斯老師又問起了蘇靈感情問題,還說如果蘇靈是單身的話,那麼可以給她介紹一下,現在他教的學生裏,有不少都在京城工作,有在大廠的,還有進了電視台和蘇靈是同行的,甚至還有進外交部的。
各個都是人才中的人才。
史密斯老師是打心眼裏喜歡蘇靈,他原來也曾有過一個女兒,精致得像洋娃娃似的,可惜夭折了。
所以看到蘇靈,他就不自覺操起了老父親的心。
蘇靈微微一笑,“那如果我要Evan呢?”
對面詭異地沉默了一陣子,才聽到史密斯老師的聲音,“老師也不年輕了,別折騰老師了,還是換個人選吧?”
蘇靈:“?”
傅時洲到底是給史密斯老師留下了什麼印象,他老人家才會冒出這麼一句。
史密斯老師揮了揮手,意識到蘇靈看不到,也不願多說,“你們華國有句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但Evan,那就是一座不可能攻破的高山。Su,你還是趁早放棄吧?”
蘇靈無言,看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
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仍然是很正式的裝扮,白色襯衣配灰色緊身馬甲,左手臂彎上搭着同色系西裝,身姿筆挺如鬆。
而右手手裏拎着的卻是一盒糕點,那四四方方的老字號盒子,和他這身正裝一點都不襯。
蘇靈定睛一看,是昨天她提過一次的“和酥坊”。
最近在小紅書很有人氣。
但是也有人說了,這家確實做得好吃,一直都排隊很長,只不過這段時間社交媒體上一火,便把它推向一個更高的平台,更多人排隊了。
電視台的同事和老公提起過,老公說,“你們這些女的啊,就是容易被洗腦,再好吃的東西,我也不會去排隊!”
昨天她和傅時洲聊過這個話題,傅時洲並沒有像別人老公那樣發表任何意見。
而她的說法是,“如果我那天有空,又碰巧想吃,那我就願意去排隊。不爲什麼原因,只是我想嚐一嚐。好吃是榮幸,不好吃,我認了。反正人生一場,就是來體驗的。”
沒想到她隨口一說,他就記住了。
但是看每天隊那麼長,估計得要等至少一個半小時起步,蘇靈猜測,應該是讓他的助理排的隊吧?
蘇靈簡單地和史密斯老師道了個別,從他手裏接過還是溫熱的糕點盒,“怎麼買這個了?”
男人淡聲道,“不爲什麼,就恰巧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