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朵朵去幼兒園後,顧時霖便帶着溫青檸去民政局。
半小時後,兩人拿着紅本出來。
“我幫你叫搬家公司。”顧時霖已經拿出手機打算預約,“今天搬去我那兒。”
“不行。”溫青檸道。
“怎麼?”顧時霖臉色瞬間不好看了,“都結婚了,還想跟我分居?”
溫青檸:“……”
她倒是真想。
但顧時霖肯定不準。
畢竟分居了,他還怎麼報復她?
“我跟陳姨是合租,租約還沒到期,我突然就走,會給陳姨造成麻煩的。”
溫青檸說:“至少也得讓我幫陳姨找到新的合租室友,我再搬。”
顧時霖問:“你們一個月房租多少?”
溫青檸道:“我帶着朵朵住主臥,一個月兩千二。”
顧時霖了然,“在你幫陳姨找到新室友之前,你的房租我來付。”
“現在可以搬家了嗎?大小姐。”
又是這個稱呼。
聽得溫青檸心裏一陣刺痛。
她撇開頭,不看他,只道:“不用你。”
沒有選擇的虧欠他五個億。
爲了還債只好嫁給他。
她不想再欠更多。
“溫青檸。”顧時霖輕捏住她的臉頰,讓她轉過頭來面對他。
因心情不爽,語氣也染上了幾分生冷,“現在我是你的丈夫,不管你愛不愛用,你都只能用我。”
說罷,他直接定好搬家公司,牽起溫青檸就把人帶上了車。
溫青檸:“……”
六年不見,他變霸道了。
“搬家的錢跟房租錢我都會還你的。”車上,溫青檸看着窗外,道。
顧時霖扣住安全帶的動作一頓。
溫青檸沒聽到男人回應,下意識轉頭看他。
卻在轉過頭後被男人托住後腦勺。
隨即,強勢的吻落下。
溫青檸始料未及,驚得瞪圓了眼,腦子一片空白。
時隔六年,男人熟悉的氣息再次一寸寸侵占。
卻是發狠的,猛烈的,炙熱的。
被吻到喘不上氣了,溫青檸才猛地回神,將人用力推開。
密閉的車子裏,空氣升溫,兩個人都在大口呼吸着。
溫青檸心跳劇烈,“顧時霖,你在幹什……”
但話沒說完,顧時霖再次吻住了她。
懲罰似的咬着她的唇。
輕微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
溫青檸吃痛的唔了一聲。
男人這才放開了她,聲音暗啞,“不是要還錢嗎?我不缺錢,就拿這個還了。”
而後,他像沒事人一樣,坐正回駕駛座,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
溫青檸無意識的摸了摸隱隱刺痛的唇。
她並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爲顧時霖親她是因爲喜歡她。
都把她嘴巴咬破了。
完全就是報復。
經此一遭她也看出來了,顧時霖不愛聽她說‘還錢’兩個字。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每次提還錢的代價都是得被他咬成這樣,那她也不提了。
他樂意花錢當冤大頭,就讓他當去吧。
溫青檸扭頭繼續看向窗外。
顧時霖餘光瞥了她一眼,後悔的抿了抿唇。
兩人都結婚了,她還是用那樣疏離、劃清界限的態度跟他說還錢的事兒,他實在是氣火一上頭,就……下嘴有點狠了。
其實不該咬的。
正想着,遠遠瞥見路邊有個藥店,他便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開門下車。
溫青檸眼見他下了車就往藥店去,不免有些擔憂。
他生病了?
顧時霖往返很快,不過幾分鍾,就提着一袋藥過來,拉開了副駕駛車門。
溫青檸有些茫然,“你幹嘛?”
不是他生病了去買藥嗎?
買了藥不吃,來找她幹嘛?
“你很喜歡你嘴巴上的傷?”顧時霖說着,利索的拆開藥和棉籤包裝。
溫青檸不敢置信,“你是去給我買藥了?”
“不明顯嗎?”顧時霖拿着沾了藥膏的棉籤,輕輕的在她唇上塗抹開。
溫青檸實在不懂,“爲什麼?”
他都不在意她,又怎麼會在意她的傷口?
“因爲是我咬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顧時霖說:“這個理由可以嗎?大小姐。”
溫青檸心裏酸酸的,到底沒忍住,眉宇微蹙道:“你以後不要叫我大小姐了。”
顧時霖上完藥,正在收拾,聞言,動作一滯,抬眸問:“爲什麼?”
“我不愛聽。”溫青檸說。
顧時霖靜默半晌,冷呵了一聲。
當年她自己定下的昵稱,現在她自己不愛聽。
到底是不愛聽這三個字,還是因爲不愛他這個人。
“你不愛聽我就不能叫?憑什麼?”
顧時霖語氣冷硬,“你是我妻子,又不是我主子。”
說罷,他反手關上車門,繞到主駕駛上車。
溫青檸:“……”
也對,當初交往的時候,他是被自己逼着叫這個昵稱。
現在這個稱呼既能諷刺她,又能給她添堵,顧時霖又怎麼會因爲她不愛聽就不叫了?
是她非要提一嘴,自討沒趣。
溫青檸不再說話。
車內窒息的沉默也讓顧時霖臉色越發難看。
兩人就這樣冷沉着到了溫青檸的租房。
搬家公司也準點過來了。
陳姨去上班了,溫青檸就在微信上跟她說明了情況。
陳姨雖然對於她突然結婚要搬走的事情很震驚,但也沒多問什麼不該問的,只祝她婚姻幸福,過得開心。
溫青檸看着陳姨的祝願,心中卻一片苦澀。
收拾好租房的行李,搬到顧時霖家裏時已經是中午了。
這是一座帶院子的獨棟三層別墅,兩層地上,一層地下車庫。
地段靠近市中心,房價少說都上億了。
兩人剛下車,別墅裏就出來一個老太太。
那是顧時霖的奶奶。
顧時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從小他就是姥姥姥爺、爺爺奶奶輪流帶。
後來姥姥、姥爺和爺爺都走了。
奶奶就成了他唯一的親人,祖孫倆相依爲命。
“青檸!”老太太一眼就看到溫青檸,樂呵的一撂小腿就噔噔噔跑過來,親切拉着溫青檸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越看越心疼,“孩子,你怎麼瘦了那麼多啊?”
過去老人家就拿她當親孫女,對她疼愛得很。
如今再見她慈祥關愛的模樣,酸楚當即翻涌而上。
開口叫人時,溫青檸險些壓不住喉嚨裏的哽咽,“奶奶,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