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句話一下子點醒了在場的人。
還真是啊,剛剛大家都在指責她,也就吳大媽幫着她說了一句。
不是吧?
這小姑娘這麼較真的嗎?
意識到這點,有人不免有點後悔:“哎!我剛怎麼沒幫她說句話呢?”
也就一句話的事,能得一瓶藥膏,還是很劃算的。
“你們後悔什麼?這種三無產品,說不定就只有現在有點止痛效果,等會還不知道會不會變得更痛。”
話是這麼說,但小姑娘不僅能判斷出老板娘馬上就會醒,而且還能一眼看出吳大媽的症狀,怎麼說也是有點水平的。
那她說孟醫生夫婦不合會不會也是真的。
這麼說來,孟醫生自己就是醫生,還開中藥鋪,但是老板娘卻長期失眠,會不會是他故意不讓老板娘看病呢。
所以......他們感情其實並沒有表面這麼好?其實都是演的?
衆人越討論越覺得合理。
沒想到孟醫生看起來那麼好的一個人,居然是這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時,黎若箏已經走進了中醫館。
她抬頭看向牌匾,原本星星點點的金光,如今竟是暗淡得幾乎要看不清了。
短短一晚上,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板娘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像是沒有回神一般。
孟天仁正在給她把脈,和之前一樣,沒查出任何問題。
看到黎若箏,小女孩開心地說道:“我媽媽真的醒了,姐姐你的藥真的沒問題,對不起啊姐姐。”
孟天仁也看向黎若箏。
就如她所說,妻子現在的確已經醒了,應該不是合歡米的問題,想到黎若箏剛那麼信誓旦旦說的話,他不由得問了句。
“小姑娘,你能不能給我可以說說,爲什麼說我們家有問題。”
黎若箏回道:“那得先問問你,最近做了什麼事。”
孟天仁蹙眉:“你這小姑娘怎麼神神叨叨的?我能做什麼事,每天除了給人看病就是抓藥。”
黎若箏盯着他看了一小會,看得孟天仁怪不自在的。
就在他忍不住問她到底要幹什麼時,黎若箏往前走了兩步,走到老板娘跟前,問道:“老板娘,先前我給你的符籙呢?”
“......符籙?”
聽到她的聲音,老板娘下意識抬頭朝她看了一眼,整個人看着很恍惚。
黎若箏抬起手,在她額前輕輕一點。
“你幹什麼?”孟天仁急忙阻止,就在這時,老板娘卻像是突然回神了一般,雙眼明顯亮了一分。
她看向黎若箏,一眼就認出了她:“小姑娘是你啊,昨天真的謝謝你了,你的合歡米很管用。”
孟天仁傻眼了。
發生了什麼?抬手點一下,妻子就恢復了神智?
他的針灸都沒這麼神!
他急忙詢問妻子:“珊珊,你感覺怎麼樣?”
“老孟,我沒事。”看着他焦急的臉,老板娘好笑地問道,“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慌?”
孟天仁嘆氣,能不慌嗎?
黎若箏開口了:“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昨天喝完合歡米後,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這話說得,好像篤定昨晚肯定有事發生。
見識到剛剛的一幕,孟天仁想了想,決定不再隱瞞。
“其實我妻子中途醒來過一次......”
也不能說是醒來吧,看着還是睡着的狀態,她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嘴裏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嚇了他一大跳。
當時他就立刻想把她叫醒,可怎麼也叫不醒。
之後見她又安靜了下來,沒能檢查出什麼問題,他就準備再觀望一下,沒想到後半夜,更可怕的情況出現了。
妻子開始渾身抽搐,不停地大口喘着氣,呼吸極爲困難,他試了很多辦法都沒能緩解她在症狀,正準備送醫院,關鍵時刻,老師來了。
在老師的協助下搶救了好一會,妻子才安靜下來,但還是沒辦法叫醒,直到剛剛才醒來。
聽到這裏,剛蘇醒的老板娘整個人都僵住了:“啊?昨晚這麼可怕嗎?我完全沒印象。”
看到黎若箏在這裏,她像是猜到了什麼,埋怨道,“老孟,你該不會以爲是合歡米的問題,所以爲難人家小姑娘了吧?”
孟天仁:“......”妻子還是這麼敏銳啊。
老板娘伸手拉了一下他:“老孟,趕緊給人家道歉。”
孟天仁依言開口道:“小姑娘,實在是很抱歉,你想要賠償還是什麼都可以,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我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當然是中邪了!”
回答他的並不是黎若箏,而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隨着這個聲音,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領着一位穿着深色道袍的男人走了進來。
“大師,就是這裏。”
男人手中還拿着個羅盤,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他身邊跟着一個差不多穿着的青年,手裏拎着巨大的包。
看到他們,孟天仁急忙迎了上去:“老師,您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發現老師的狀態好像不太好,看起來有點疲憊,總覺得要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顯老了幾分。
看來還是得勸老師多休息,他的老師就愛鑽研,遇到感興趣的事就不知道休息。
孟天仁邊想着,邊看向一旁的男人,有些驚喜:“高大師你也來了。”
這位高遠山高大師是遠近聞名的一位大師,看風水、招魂、驅邪樣樣精通,甚至還能幫忙轉運。
先前他就替妻子看過失眠症,從他那邊求過安神符,倒也是很管用的,壓在枕頭下面,就能安穩入睡。
就是價格有點貴,一萬一張,還是消耗品,過個七天左右就會失效,而且治標不治本,只要沒了符籙,照樣睡不着。
怕自己會產生依賴,妻子用了幾張後,說什麼也不肯再買,只在身體實在是受不了的情況下才會提出再買一張。
剛剛高大師說妻子中邪了?
說起來,昨晚的那些症狀,的確也有點像是中邪。
孟天仁正要細問,看見高遠山打量着妻子,手指不停地掐算着,頓時不敢打擾了。
看他這架勢,黎若箏幹脆在一旁,也沒出聲。
只不過她忍不住多看了高遠山旁邊的那個青年一眼,這位高大師的助手,似乎還帶着點好東西。
高遠山仔細盯着老板娘看了一會,皺着眉,臉上閃過一絲狐疑,又朝一旁的陸老中醫看了一眼。
“不是說昏迷不醒了嗎?”
孟天仁急忙道:“剛醒過來。”
看到突然進來的高大師,老板娘不由說道:“老師,您看我都醒了,也沒什麼問題,應該不是中邪吧?”
“不管是不是都讓高大師看看,我們也能更放心點。”陸老中醫說完,看向了一旁的黎若箏,開口道:“小姑娘,是來看病的嗎?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孟天仁急忙道:“老師,她不是來看病,她也是來幫忙的。”
經過剛剛的事情,孟天仁對黎若箏也信任了不少,雖然高大師來了,但多一個懂行的人在場,他心裏也更有底。
高遠山聽了,呵呵笑了:“莫非是同道中人,年紀輕輕倒是後生可畏。”
黎若箏帶着虛心的語氣說道:“沒有沒有,略懂皮毛罷了,前輩能不能讓我在一旁觀摩一下。”
陸老中醫直接拒絕道:“大師作法可不能亂看。”
沒想到高遠山倒是大度:“無妨,既然你稱我一聲‘前輩’,那就留下來吧,別妨礙到我就好。”
不過是一個心高氣傲、自以爲是的小丫頭罷了。
他可見多了這樣的,自認爲自己有天賦,學了一兩招就到處招搖撞騙。
待會說不定還要吵着拜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