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晶瑩的露珠掛滿枝頭。
燕城的某處庭院中,蕭懷玉赤裸着上身站在窗口處,緩緩吐納。
一圈淡淡的符紋在他周身環繞不休,將天地元氣源源不絕吸引而來,然後被他背後竅穴逐一引入體內。
煉制符紋最是消耗精神,但以蕭懷玉的體質無論消耗多少精神,只需打坐片刻便能回復。
更何況他的《形意十二段》中還有專門觀想錘煉精神的《龍蛇煉形圖》。
脊後那道血紋胎記如蟄伏的猛虎一般,微微酣息。
只是無論涌來多少先天元氣,都會被胎記毫不留情地吸食幹淨。
蕭懷玉微微嘆息一聲,便收起功法來。
能開啓煉氣一竅,並不是他走了狗屎運,或祖宗保佑之類。
而是他爐火純青的煉體功夫。
當初他本以爲憑煉體功夫能煉掉這處胎記,卻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靠符紋。
“撲棱棱!”
一只信鷂自空中落下來,站在窗櫺處。
蕭懷玉伸手捉住信鷂,從信鷂腿上解下一張字條後,冷笑一聲。
他轉手又取出一張卡牌塞到信鷂口中,放飛這只信鷂。
“同樣是紈絝,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蕭懷玉喃喃地說道。
感慨一陣後,蕭懷玉從旁邊漆木盒中取出一只金絲手套來。
這只金絲手套上格外粗大,上面布滿細密的鱗片,看上去就像只猙獰的龍爪一般!
這是他按照一階符器圖紙【龍鱗手套】制作而成的。
蕭懷玉端詳一下這只手套後,略一沉思,便取出只硯台。
他也沒有研墨調配,右手指尖毛孔一張,一滴滴暗金血珠落入硯台內。
凌尊在和他詳談時對他說過,若是制作符器最好是加入自身精血調配。
這樣的符器制成便能與自身有種微妙的溝通。
蕭懷玉從善如流。
只不過他用上的並不是普通的精血,而是血紋胎記分泌出來的金身靈血!
金身靈血的強大,可想而知。蕭懷玉很想知道用來繪制符器會有什麼作用。
一滴滴暗金血珠落入硯台後,散發着一股璀璨高貴的光澤。
蕭懷玉提筆一蘸靈血,回想了下符紋,快速就在這只手套上繪制起來!
他有穿金透石的筆力,若不制幾件符器防身,那就太虧了。
一點淡淡的光華逐漸自手套上散發出來,轉眼間便擴散整只手套!
而這只手套在繪制過後,仿佛有了靈性般,上面鱗片開始微微震顫了起來。
蕭懷玉伸手按住手套後,揮筆如風,快速將這只手套繪制完畢!
譁啦啦!
在他繪制完最後一筆後,手套上鱗片發出譁譁聲音!仿佛萬龍抖鱗一般!
蕭懷玉隨即戴上這只手套,
手套內襯了一層薄薄軟獸皮,穿戴起來格外趁手。
他五指輕輕一握,一股強悍的力量在手套上凝聚而起!
“破!”蕭懷玉右手金光一抖,忽然轉手一拳轟在旁邊的青石上!
符紋一閃,這塊青石竟在瞬間崩碎成千百塊!
蕭懷玉吸了一口氣,五根指頭輕輕握起。
被他以自身靈血繪成的一階符器手套,竟然有二階巔峰符器的威力!
“這樣的一件符器,應該連蕭族長都不是對手吧?”蕭懷玉右手握起,隱約感受着內裏的力量。
與此同時,哐地一聲,院門被踹開了。
一個紅衣美少女大呼小叫地沖過來。
“蕭懷玉,蕭懷玉!”唐無暇歡快的叫聲傳來。
“唐大小姐,你就不能先敲門麼?”蕭懷玉無奈地收起手套,說道。
“怎麼?”唐無暇叉起柔細的腰肢,凶巴巴地說道:“你成了符紋師,還跟我擺起架子了麼?別忘了這處院子可是我幫你租賃的!”
蕭懷玉徹底無語。
這棟院子的確是唐無暇幫他租賃的,卻整整敲了他十張二階符牌!
不僅如此,她還從蕭懷玉這裏奪走了符牌獨家銷售權!
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大小姐,你也知道我繪制符紋是需要集中精神的,萬一被你破壞了怎麼辦?”
“好吧,本姑娘就給你個面子。”唐無暇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我是給你帶來好消息的,你要的龍血靈墨有下落了。”
蕭懷玉眼神驟然一閃,失聲說道:“龍血靈墨有消息了?在哪?”
“哼!”唐無暇得意起來。
蕭懷玉不由泛起白眼,伸手推着她坐下,然後奉上一杯茶:“小主請用茶。”
唐無暇愜意地品嚐一口,心中得意萬分。
恣意享受着蕭懷玉的無微不至後:“大小姐,我求你別賣關子了行不行?”
“好吧好吧。”唐無暇將茶杯一甩,翹起二郎腿得意說道:“你想要的龍血靈墨,在咱們燕城就有人收藏?”
“在燕城就有?”蕭懷玉不由問道:“是誰?”
“就是西城的賀家啊。”唐無暇淡淡地說道。
“賀家?”蕭懷玉眉頭一皺,心中涌起一股厭惡。
燕城賀家和唐家一樣,都是新興的家族之一。
和蕭家這樣的土豪,唐家這樣的商道不一樣的是,賀家完全以經營賭博青樓和放高利貸起家!
那些橫征暴斂,巧取豪奪,逼死人命的事情沒少幹。
除此之外,賀家還在暗中做與蠻族走私的違禁生意。
可以說,賀家是燕城名聲最惡劣的家族之一。
燕城各大家族不少紈絝弟子,絕大部分都是被賀家的紈絝給帶壞的。
其中就包括蕭懷山!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破事也就罷了,最令蕭懷玉厭惡的是,蕭懷山那些惡整蕭懷玉的惡毒主意全部都出自賀家的紈絝賀青之手!
“這樣的稀世珍品,怎麼就落到賀家這樣的醃臢家族?”蕭懷玉吸溜了一口涼氣,喃喃地說道:“你確認是賀家麼?”
“我也很希望不是賀家。”唐無暇對賀家也沒好感,苦笑說道:“可實情就是這樣。”
“如果你不着急的話,那我只能安排唐家的商隊幫你在別地打探一下了。”唐無暇聳了聳肩說道。
唐家以做生意起家的,家族商隊最遠的地方能抵達京都,遍布周圍。
蕭懷玉正思忖的檔口,他右臂的護腕忽然嗡嗡作響,一枚晶瑩的蝴蝶符紋出現在他身前,凝成一行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