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裹着軍大衣,像個呆頭鵝一樣愣住了。
她看着陸戰那雙修長有力、肌肉緊繃的大腿,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一片空白。
上……上來?
坐他腿上?
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雖然現在是深夜,車廂裏的燈光昏暗如豆,大家都睡得東倒西歪,呼嚕聲震天響。
但這畢竟是公共場合啊!
而且,這個姿勢……也太羞恥了吧!
“不……不用了……”
蘇綿綿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臉紅得能滴出血來,聲音都在發顫,“我……我擠一擠就行的……”
陸戰看着她那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他是洪水猛獸的樣子,耐心徹底告罄。
“擠個屁。”
他爆了句粗口,聲音壓得很低,卻帶着一股子兵痞特有的匪氣。
“這床還沒我肩膀寬,上面的被褥不知道多少人睡過,髒得要死。你再翻個身就掉地上了。”
“到時候摔破了相,哭都沒地兒哭去。”
說完,他根本不給蘇綿綿拒絕的機會。
長臂一伸,直接穿過她的腋下,像抱小孩一樣輕鬆地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蘇綿綿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屁股底下就已經換了個地方。
不再是硬邦邦、散發着黴味的鋪位,而是男人結實、滾燙、充滿了彈性的大腿。
陸戰調整了一下姿勢,背靠着車廂壁,雙腿微微敞開,形成一個穩固的底座,讓蘇綿綿能穩穩地坐在他懷裏。
然後,他把軍大衣的領子豎起來,把蘇綿綿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連根頭發絲都沒露在外面。
從外面看,只能看見陸戰懷裏抱着一團軍綠色的“大包裹”,根本看不出裏面藏着個嬌滴滴的美人。
“亂動什麼?想掉下去被人踩死?”
感覺到懷裏的人在不安分地扭動,試圖拉開距離,陸戰的大手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那位置……正好是那兒。
蘇綿綿身子一僵,瞬間不敢動了,整個人像只煮熟的蝦子。
她蜷縮在他懷裏,整個人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烤。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大腿肌肉的緊繃和硬度,甚至能感受到他血液流動的脈搏。
還有那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燙得她渾身發軟,骨頭都要酥了。
“陸……陸戰……”
蘇綿綿小聲喊他的名字,聲音顫抖得厲害,帶着一絲求饒的意味,“這樣……你會不會累啊?”
抱着一個大活人坐一晚上,腿肯定會麻的。
陸戰垂眸,看着懷裏露出的那一雙溼漉漉、仿佛含着春水的桃花眼。
累?
他是特種兵出身,負重越野五十公裏都不帶喘氣的,抱個不到九十斤的嬌氣包算什麼?
真正讓他“累”的,是別的。
懷裏的女人軟得像團棉花,身上還帶着一股子好聞的奶香味,那是她自帶的體香,直往他鼻孔裏鑽。
隨着火車的顛簸,她的身體不可避免地在他懷裏摩擦、起伏。
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像是在挑戰他理智的底線,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心尖上撩撥。
陸戰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眼神變得幽深如狼。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還是個剛開葷、食髓知味的男人。
這種情況下要是沒反應,那他就該去醫院看看了。
“閉嘴,睡覺。”
陸戰的聲音啞得厲害,像是含了一口粗糙的沙礫,帶着極力壓抑的暗火。
他把下巴抵在蘇綿綿的頭頂,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去聽窗外單調的鐵軌聲,去數路過的電線杆。
蘇綿綿畢竟剛經歷過那場荒唐。
她很快就感覺到了屁股底下的異樣。
有什麼東西,正硬邦邦地、毫不客氣地抵着她,昭示着它的存在感。
蘇綿綿的臉瞬間爆紅,連耳根子都燒透了,羞恥得腳趾都蜷縮起來。
她僵硬着身子,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刺激到這頭處於爆發邊緣的野獸。
這一夜,注定難熬。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磨牙聲,還有小孩的哭鬧聲。
但這方寸之間,卻曖昧得讓人窒息。
蘇綿綿一開始還緊繃着神經,但陸戰的懷抱實在太暖和、太有安全感了。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撲通、撲通”,沉穩有力。
再加上火車的搖晃有一種催眠的作用。
沒過多久,她的眼皮就開始打架。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終於撐不住,軟軟地靠在陸戰的胸口睡着了。
聽着懷裏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陸戰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些,卻又更痛苦了。
他低下頭,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貪婪地描繪着蘇綿綿的睡顏。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蓋下一片陰影。小嘴微微嘟着,因爲熱,臉頰泛着誘人的粉色,像顆熟透的水蜜桃。
陸戰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泛起紅血絲。
真想要了她命了。
他苦笑一聲,伸手幫她掖了掖大衣角,防止冷風灌進去。
然後,他從兜裏摸出一根煙,放在鼻尖深深嗅了嗅,卻沒點燃。
怕熏着她。
這一夜,陸戰基本沒合眼。
他就像一頭守護領地的孤狼,警惕地注視着周圍的一切動靜。
只要有人靠近這邊的鋪位,就會被他那雙在黑暗中發亮、如同鬼火般的眼睛給瞪回去。
哪怕是腿早就麻得失去了知覺,他也始終維持着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只爲了讓懷裏的小女人能睡個安穩覺。
……
第二天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進車廂時,車廂裏彌漫的晨霧和灰塵在光柱中飛舞。
火車終於發出了一聲長鳴。
“嗚——!”
廣播裏傳來列車員有些失真的聲音:“前方到站,西南軍區站,請下車的旅客帶好行李物品……”
蘇綿綿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她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甚至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躺在柔軟的大雲朵裏,暖烘烘的。
她下意識地蹭了蹭身下的“雲朵”,還在那硬邦邦的地方磨了磨。
“唔……”
頭頂傳來一聲極其壓抑的悶哼。
蘇綿綿猛地驚醒,一抬頭,就對上了陸戰那雙布滿紅血絲、仿佛要吃人的眼睛。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陸戰的懷裏睡了一整夜!
而且還是騎跨在他腿上的姿勢!
“醒了?”
陸戰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着濃濃的疲憊和未散的情欲,聽起來格外性感。
“下……下車了嗎?”
蘇綿綿慌了,手忙腳亂地想要從他身上下來。
結果剛一動,腿一軟,整個人又跌回了他懷裏,還重重地坐了一下。
“別亂動!”
陸戰倒吸一口涼氣,大手死死按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嚇人。
他咬着牙,額頭上青筋直跳,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老子腿麻了,緩會兒。”
蘇綿綿看着他那副痛苦又隱忍的表情,心裏涌起一股巨大的愧疚。
“對不起……都怪我太沉了……”
“沉個屁。”
陸戰緩了一會兒,感覺血液重新流回雙腿,那種像無數只螞蟻在啃噬的酸麻感才稍微退去。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關節,把軍大衣重新披回蘇綿綿身上。
然後單手拎起那個沉重的紅木箱子,像是拎着一團棉花。
“走了,回家。”
他的聲音雖然疲憊,卻透着一股子回家的輕快和期待。
蘇綿綿跟在他身後,看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哪怕一夜沒睡,哪怕腿麻得走路姿勢都有點怪異。
但他依然像座山一樣,爲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雨和擁擠,在這個陌生的西南邊陲,撐起了一片天。
蘇綿綿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嫁給這個男人,好像……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