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聽着沈若芸躲在自己被窩裏面瘋狂過肺的聲音，陳墨不禁有些無語。
他彎腰撿起散落在地板，床上的衣物，一件件重新穿好，布料摩擦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整理好衣領後，他走到床邊，抬手輕輕叩了叩隆起的被團。
“睡就好好睡，不要對我的床做什麼奇怪的事。”
“嗯嗯……放心吧墨哥哥，我才沒那麼BT捏…”
被窩裏傳來一聲又悶又酥的聲音。
陳墨沒再說什麼，轉身往門口走去。
“那我走了。”
“嗯嗯，墨哥哥再見~”
不知爲何，聽到自己要走，她的聲音反而還更興奮了些。
錯覺嗎？
拿上手機，來到玄關處換好鞋，一切準備就緒後。
手搭上門把，向內拉開——
“呀！”
一聲短促的驚呼幾乎貼着門縫響起。
？
聽到驚嚇的聲音，陳墨眉頭微皺。
他將門再推開一些，晨光順着漸寬的門縫流淌進來，落在門外那道猝然僵住的身影上。
是林玥。
她顯然也沒料到門會在這時打開，整個人怔在原地，臉上漲得通紅，連耳朵和脖頸都染上了一層明顯的緋色。
她一只手無意識地按在身旁的牆壁上，指尖微微蜷着，透出幾分無處安放的慌亂。
兩人四目相對。
林玥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陳墨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握着門把，保持着開門的姿勢。
兩人就這麼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空氣死一般寂靜。
陳墨的目光掠過她通紅的臉頰、微微發顫的指尖，還有那慌亂遊移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的眼神——連同剛才門後那一聲短促的輕呼。
這種狀態，明顯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正心虛得不行。
在聯想到他自己剛才在幹嘛。
那就很容易想到她在幹嘛了…
陳墨頗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如同做了壞事一般不敢看他的林玥。
咱玥姐不老實啊…
學什麼不好…偏偏要學偷聽…
這可是一個壞習慣。
此刻的林玥，大腦裏已是一片空白。
耳朵裏嗡嗡作響，臉頰滾燙，熱度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頸，像被無形的火焰炙烤。
呼吸不自覺變得短促，胸口微微起伏。
她死死的低着頭（看不見腳），視線卻根本無法聚焦，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縮緊，最後坍縮成眼前這一小片令人絕望的門檻。
完了完了完了……
他肯定發現了………
他會不會認爲我是個變態…
這個念頭像冰錐一樣刺進她混亂的思緒裏，讓她渾身發冷，又因爲羞恥而重新滾燙。
她仿佛已經看見陳墨眼中閃過的那絲了然，甚至可能是……鄙夷？
嗯…？鄙夷…怎麼感覺挺好的…
呀！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唔……我真的是太差勁了…
她將頭埋得更低，鼻尖都快碰上了自己的頭，試圖用這種鴕鳥般的姿態隔絕一切。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蔓延。
就在林玥以爲自己下一秒就要因羞愧而暈厥時，頭頂卻傳來陳墨語氣如常的聲音，仿佛剛才那令人尷尬的對峙從未發生：
“玥姐，有什麼事嗎？”
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異樣，甚至帶着點平時閒聊的隨意。這過於正常的語調，反而讓林玥懵了一瞬。
她呆呆地抬起一點頭，視線只敢落到他的下巴。
他臉上沒什麼異樣，仿佛沒發現自己幹的糗事。
這反常的平靜讓林玥更慌了。
她這樣子她都很清楚是個人都能看出有古怪。
真沒發現？還是發現了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如果是後者……那這台階給得也太體貼了，體貼得讓她更加無地自容。
“沒、沒什麼大事……”她聲音幹澀，大腦一片混亂，只能憑着本能找借口：
“……就是，我煮面，搬過來忘買了……想問問你家裏有沒有借一下……”
這話說出口，蹩腳得她自己都聽不下去。
而且這時間點也莫名其妙。
“有。”陳墨簡潔地回答，臉上沒什麼變化。
他自然的轉身往屋裏走：
“玥姐你等一下，我去拿。”
林玥僵在原地，看着他走進客廳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
她站在門口，視線忍不住飛快地往屋裏掃了一眼——客廳看起來整潔如常，沙發上的抱枕擺放端正，沒有任何異樣，也聽不到別的動靜。
很快，陳墨就從廚房出來了，手裏拿着一瓶還沒開封的、小巧的釀造醋。
他走回門口，伸手遞給她。
“謝、謝謝……”
她伸出手，指尖碰到冰涼的玻璃瓶身時，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
“不客氣。”陳墨點了點頭，目光在她依舊泛紅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語氣如常地問：
“還需要別的嗎？”
“不、不用了！”林玥慌忙搖頭，把那瓶醋抱在懷裏，像抱着一個燙手山芋：
“這、這就夠了！打擾了！”
她再也不敢看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轉過身，逃也似的沖回自己家門口，打開鎖。
開門、閃身進去、關門落鎖，一連串動作快得幾乎帶起一陣風。
直到厚重的門板將外界徹底隔絕，背靠着冰涼的門面，她才像被抽走所有力氣般，緩緩滑坐在地上。
懷裏的醋瓶“咚”的一聲滾落在地板上，轉了幾圈，停在牆角。
……
……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陳墨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要不是他現在要去吃飯，說不定多多少少得調…捉弄一下她。
他收回目光，將門輕輕關上。
鎖舌合攏的聲響在安靜的走廊裏顯得格外清晰。
轉身下樓，離開公寓，朝着校外走去。
中午陽光正好，校園裏綠樹成蔭，三三兩兩的學生說笑着走過。
陳墨步履平穩，心情愉悅，這幾天的生活簡直跟做夢一樣。
太爽了。
感覺生活越來越有盼頭了。
蘇顏月給的地址，是市中心一家頗有格調的餐廳。
打開手機看了眼定位——距離學校不遠不近，最快到達的方式是乘坐地鐵。
收起手機，雙手插進口袋，不緊不慢的匯入了通往地鐵站的人流。
他們學校不知道名牌大學還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出校門口便是地鐵站口。
總之來說，很方便。
隨着人流，來到地鐵站口，打開手機地鐵二維碼一掃，通過閘機。
接着來到地鐵站台處等候。
現在正是放學下班的時候，地鐵上人挺多，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大多是學生和上班族。
如今的他往那一站，便自動吸引了許多女人的目光。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些女生在那小聲爭吵着：
“這男的好帥啊！簡直是我老公！”
“放屁！明明是我老公！”
“我老公！”
“……”
陳墨的目光掃過那些直白，隱隱約約的視線。
不少被對視了的女生都害羞的低下了頭。
要放以前，他這麼直白的盯着別人看，不是皺眉就是暗罵下頭，更激烈的話就是拍照掛某書上只懸不賞。
所以說這世界上哪來的男凝女凝，無非是顏值達不到標準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