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生父母被下放了,她早就一封舉報信把蘇長明和趙鳳梅送去勞改了。
畢竟隨意調換孩子可不是小事。
只可惜,現在親生父母情況不明,蘇紅玉也不敢冒險。
萬一被扣上成分不好的帽子,將來也是個麻煩。
左右現在她也替自己報復回來了,以後的人生,她和蘇家人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凌晨四點,也就在床上躺了一小會,蘇紅玉便起身開始洗漱了。
招待所距離火車站還有二十分鍾左右的路程,現在出發,順路還能吃個早飯。
收拾好自己之後,蘇紅玉便帶着行李到了樓下。
交還鎖頭,退回了押金,蘇紅玉便朝着火車站走去。
距離火車站還有不到五百米的路口,一家國營飯店開着門,正賣着早餐。
蘇紅玉帶着東西走了過去。
“同志,給我來三根油條,一碗豆腐腦,再來五個茶葉蛋!另外打包十個肉包子!”
“好嘞!您稍等!”
付了錢票,蘇紅玉便坐在一旁的長條凳子上。
這會時間還早,吃早點的人並不多,早點攤子也才剛出攤。
蘇紅玉今天也算是運氣不錯,要是再晚上一個小時,估計這肉包子可就搶不到了。
沒幾分鍾,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和油條就送到了蘇紅玉面前。
茶葉蛋她吃了一個,剩下四個,她準備留着和肉包子一起,拿到火車上去吃。
別看她現在身懷巨款,可還是會嫌棄火車上那一塊五一份的盒飯貴。
能自帶,就自帶點吧!
左右現在是夏天,不怕吃涼的。
十分鍾解決戰鬥,蘇紅玉吃完打了個飽嗝,便拎着東西朝車站走去。
看了看時間,四點四十五。
街道辦的嬸子通知的時間是五點,想來這會應該已經有人了。
果不其然,走進火車站之後,蘇紅玉便看到了一個紅燦燦大條幅。
上面寫着:熱烈歡送知青同志下鄉,廣闊天地大有作爲!
橫幅下面,擺放着兩張桌子,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着手裏的大喇叭。
桌子側面,貼着一張大紅紙,上面寫着知青報道處五個大字。
蘇紅玉帶着自己的證件便走了過去。
“同志你好,我是來報道的知青!”
“叫什麼名字?”
“蘇紅玉!”
只見對方聽到之後,點了點頭,然後便在登記本上找了起來。
確認了蘇紅玉的身份之後,這才把一旁的車票遞到了她手裏。
“二站台上車,五點十五分發車!下車之後,車站有工作人員接引,跟着大部隊集合就行了,不要一個人亂跑!”
“好的,我知道了!”
拿着車票,蘇紅玉便朝着站台走去。
蘇紅玉不是頭一個來的,站台上已經有不少人都在等着候車了。
其中有一部分和她一樣,也是下鄉的知青,還有一部分可能是親屬過來送別的。
蘇紅玉一個人拎着行李,找了個相對寬敞的地方站好,並沒有想和其他人交談的欲望。
隨着站台上人員的增多,火車也晃晃悠悠的進站了。
一聲聲車笛響起,好似在催促着大家告別。
一時間,站台上的氣氛也變得傷感起來。
蘇紅玉獨身一身,表情很是冷靜,在這樣的氣氛裏,倒是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了。
“隊長、你瞧、那邊那個姑娘,是不是咱們昨天看到的那個!”
順着江澈的聲音,肖文山朝遠處看了過去。
小姑娘一個人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眼神裏,似乎充斥着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嬌俏的小臉,讓人有一種想要憐惜的沖動。
“隊長、你看到了嗎?你別說,這麼近距離一看,小姑娘長得還怪好看的,就是性格潑辣了些!”
肖文山回過神來,淡淡的瞥了江澈一眼。
“注意紀律,像什麼樣子,你是軍人,又不是街頭的小混混,對人家小姑娘評頭論足的,回去寫一千字檢討給我!”
面對突然發飆的隊長,江澈欲哭無淚,只能趕緊應承下來,要不然只會被罰的更重!
“是!我知道錯了,回去後,我一定好好檢討!”
收回視線,江澈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對於這邊的動靜,蘇紅玉並不知曉,火車停穩後,衆人便開始檢票上車了。
這趟列車在京都是首發站,所以此時身邊大多數的人都是要下鄉的知青。
想要給自己的行李找個好地方,上車的早晚自然很重要。
眼見車門打開了,蘇紅玉當即便拎着自己的行李快步竄到了前面。
站在她前面的也就只有三個人。
蘇紅玉的心略微安穩了一些,盤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大概在車廂中部。
一上車,蘇紅玉便朝着中間走去,手上的行李和麻袋對她來說好似沒有任何負擔。
肖文山上車的時候,一邊便看到了站在行李架下面的蘇紅玉。
見小姑娘很是認真的看着行李架,還以爲是遇到了困難。
剛想過去幫忙,沒想到蘇紅玉只是隨後一扔,便把兩個看似很是笨重的行李扔到了行李架上。
邁出去的腳步一頓,肖文山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肖哥、你走過了,咱們的位置在這!”
江澈一上車,便找到了他們的位置,眼看着肖文山沒有坐下,這才站起來喊人。
聽到江澈的話,肖文山轉身白了他一眼,然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莫名其妙又被隊長瞪了,江澈心裏惴惴不安,時不時的就偷偷打量肖文山幾眼。
心裏暗暗猜想:隊長是不是更年期了?怎麼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感覺到江澈窺視,肖文山面無表情的看了過去。
“有話就說!”
江澈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隊長、你這性子,實在是太冷了些,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能找到媳婦兒啊!
這次出來,政委都跟我交代了,讓我好好勸勸你,過陣子的聯誼會上,一定要找個對象...”
江澈越說下去,肖文山的眼神就越冷,直到後面,江澈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只能悻悻的閉上了嘴。
“我看你是閒的慌,回去訓練加倍!”
“是...”
江澈一臉委屈的看着肖文山。
心裏不停的嘀咕:明明是三十七度的體溫,爲何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