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鳴平復着內心的激動，表面上雲淡風輕，“繼續。”
“如果腫瘤不切除，任由它繼續生長，會破壞大腦功能，最後失語，失明，甚至身體失衡，最後可能連像個普通人那樣站穩，都是妄想。”
陸錦鳴的拳頭慢慢捏緊，指尖發白。
全中！
片刻，陸錦鳴才幽幽道，“你到底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他不相信她的眼睛有X光功能，僅憑肉眼就能判斷出只有CT才能檢測到的病情細節。
除非她是超人。
顧一寧笑笑：“不信就算了，我也不喜歡對牛彈琴。”
葉俊楠冷汗直冒，初生牛犢不怕虎，上一個敢這麼跟他三叔說話的人，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敢恃才自傲。
他警告道，“顧一寧！”
陸錦鳴擺擺手，自己剛才的確太失禮，如果這小姑娘真能治好自己的病，就算再傲氣，他也認了。
便鄭重地向顧一寧道歉，“對不起，剛才是我唐突了，因爲我身邊有很多……”
他還是打住了話頭，這種事情沒必要跟她說，豪門恩怨，死生難料，萬一嚇到她……。
顧一寧卻不以爲然，“你身邊是不是有很多人想置你於死地？”
陸錦鳴沉默。
這個女孩心思縝密，深藏不露，看問題入木三分，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明人不說暗話，在她面前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便點點頭，“是的。”
顧一寧聳聳肩，幽幽地道，“有些事情我暫時不方便說，但你腦子裏的東西很有可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葉俊楠越聽越糊塗，“顧同學，你的意思是……”
“葉醫生，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你三叔的腦癌，是由藥物誘發的？你們之前就沒有查過他身體的其他症狀嗎？比如，他唇色亮麗，體溫降低，指甲發暗……這些都是中毒的跡象。”
“他的體溫，我估計只有三十二三度左右，往後，還會更低，他會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四個字讓陸錦鳴再次打了個寒顫。
不是天災，是人禍，藥物引發，也就是說，他是被下毒的？
難道那些人已經那麼迫不及待，不惜使用這種惡毒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這……”葉俊楠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確沒有想過藥物誘發這種可能。
之前一直以爲三叔手腳冰涼，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爲此還專門看過老中醫，只是沒什麼療效。
陸錦鳴喃喃道，“所以，你是通過我這些隱秘的症狀，判斷出病因的，因爲你知道這種誘癌藥，甚至……還很熟悉？”
可是，這可能嗎？
但顧一寧卻聳聳肩，大方承認，“是的，都是靶向性的實驗數據，我的確很熟悉。”
怎麼能不熟呢？老約翰就是因爲這個醫療項目，才落到今天的下場。
這是一項關於藥物誘發腫瘤的靶向性研究。
老約翰因爲過於癡迷，違規實驗，最後遭到舉報，判處無期徒刑。
差點死在了西亞荒原。
“好了，我能說的就是這些，現在，我要回家了，明天還要考試，我要好好休息。”她伸了個懶腰。
陸錦鳴：“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我還有救嗎？”他的聲音甚至因爲激動，而有些顫抖。
他怔怔地望着顧一寧，眼裏有希望，有猶疑，也有膽怯。
他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有。”
陸錦鳴的眸色微微亮了亮，聲音有幾分哽咽，“幾成把握？”
顧一寧笑笑，“怎麼？你是要我幫你治病？”
“顧小姐，如果你有辦法治好我，條件你盡管提。”
葉俊楠則面露難色，“你，會做開顱手術？”
他對顧一寧的說辭其實還是持保留意見的。
因爲聽上去實在太離奇。
而且，她一個高中生，怎麼能有這樣的見識？
“就算顧同學剛才那套理療手段確實有點效果，但她真的能做這種難度的手術？”
畢竟陸錦鳴的病，直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任何一個醫療團隊敢接。
一是技術不夠，二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沒有人敢負這個責。
他可是陸錦鳴啊，雲都第一世家，陸氏集團的掌事人，黑白兩道的大佬。
陸錦鳴的眸色也慢慢暗淡了下去。
“最重要的是，顧同學沒有醫生資格證，做手術是犯法的。”
顧一寧雙手環抱在胸前，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不是醫生。”
葉俊楠想了想，又重新燃起希望，“還是說，你認識能做這個手術的人？”
顧一寧嗤笑，“這個手術，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成功的可能。”
葉俊楠剛剛燃起的希望砰的破滅了，馬上又變成霜打的茄子，“這麼說，我三叔豈不是死定了？那你嘰嘰歪歪說了這麼多，全都是廢話？”
“我的意思是，下藥的人也希望你們這麼想，只要你們接受手術，你三叔就完了。”
“如果醫生再估算出幾成勝算，爲了活下去，你們別無選擇，只能接受手術，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爲，半成勝算都沒有。”
陸錦鳴；“那我該怎麼辦？”
顧一寧：“你信我嗎？”
陸錦鳴嘆了一口氣，“我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
“真是沒誠意，不過算了，看在葉醫生對我關懷備至，又見義勇爲，送我回家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幫個忙。”
一句話倒讓葉俊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看在我的份上？這……呵呵。”
陸錦鳴：“那……你同意了？”
“等我考完試再說，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很多事情她也需要要再核實一下。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情，怎麼也要找老約翰討個說法，而且，只有那老小子知道反誘劑N試劑原液在哪裏。
陸錦鳴：“好，我相信你。”
葉俊楠還是有些疑惑，“不做手術的話，那要怎麼治療？”
這的確有點超出葉俊楠的認知了。
“等我考完試，再看看他的資料，不過你們放心，我說了我能治，我就能治，但我若治好了他，你們打算怎麼謝我。”
陸錦鳴鬆了一口氣，“你放心，條件你盡管提。”
顧一寧點頭，“我還沒想好，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