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處湄水轉彎之處,水流相比其它地方,要急一些,長年累月沖刷下來,深度比梨園村河域也深了一些。
周承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再也無法堅持下去,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周承只感覺除了那體內河蚌靈力的滋補外,似乎還有另外一絲絲靈氣從下方傳來,漸漸傳入身體內,修復着受傷的身軀。
周承沉浸在這舒服的感覺中,不知不覺,四天時間已過。
周承睜開了眼,只感覺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特別是身軀被魚叉刺中的地方,都已經結痂,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周承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軀體,這才開始詳細探查這靈氣的來源。
這靈氣極其微弱,比月華強不了多少,若不是長時間待在這裏,極容易忽略。
而且這裏水勢相對較急,水中的魚蝦也不願意在此停留,只有河底稀疏的水草飄搖。
看了看四周,周承四肢並用,向着河沙底部挖去。
隨着周承的挖掘,那絲絲靈氣更爲濃鬱了一些。
挖了半晌,周承畢竟傷勢剛剛恢復,體力有些不支,於是喘着氣趴在一旁,眼睛卻始終盯着河底。
靈氣不斷涌入身軀,慢慢補充着體力,周承再度支楞起來,又投入到了淘寶的熱情當中。
直到原地出現了一座十米左右的深洞,咚的一聲,周承爪子似乎碰到了一件硬物。
周承一喜,放慢了速度,小心清理着周圍的泥沙。
漸漸的,一具石棺出現在周承面前。
石棺長約一丈,寬約三尺,棺蓋上方貼着一張黃色符籙,那絲絲靈氣正是由符籙散發而出。
符籙上的咒文繁雜玄奧,周承也看不懂。但看那張符籙的顏色,顯然年代已經久遠,顯得有些黯淡泛舊。
或許正是因爲此,那符籙上的靈氣才脫離了符籙,散發了出來,被周承感知。
周承很好奇,這石棺內到底是什麼?
但重活一世,周承絕非莽撞之人。事出反常即爲妖,這石棺自己還是不要碰的好。
忍住了誘惑,周承慢慢向上退去,想要離開這裏。
一陣無形的波動傳來,周承眼神突然變得迷離,心底涌出一陣強烈的欲望,迫切想要打開石棺。
周承本來上浮的身軀又逐漸下沉,落到了石棺一側,爪子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
周承眼中露出艱難的神色,明明知道可能會有未知的後果,但是身軀卻仿佛不受控制似得,三寸,兩寸,一寸……
終於周承爪子碰到了那泛舊的符籙。嗤的一聲,符籙應聲而裂。
隨即,在周承目瞪口呆中,棺蓋突然翻開,一只金色的大手翻涌而出,一把抓住周承,拽入了棺中。
“我靠……”
隨即,棺蓋啪的一聲,蓋了起來。同時,兩側泥沙滾滾而落,將石棺再次掩蓋了起來。
……
孫府。
孫母哭哭啼啼的說道:“老爺,你可一定要爲昊兒報仇啊。”
孫富安臉色陰沉,原地踱了幾個來回,說道:“震兒離去前,說那蛟龍已經被其重傷逃去,難覓蹤影,想要再次尋到它怕是千難萬難。”
孫母道:“震兒不是說,那蛟龍跟梨園村的女子有關嗎?要不,我們再找人將那女子綁起來,引出那蛟龍?”
孫富安道:“此事萬萬不可。縣衙那邊已經傳來消息,這蛟龍跟梨園村並無瓜葛,讓我們不可再生事端。況且,陳大人還特意指出,梨園村已經被一位大人物關注,那就更加動不得。”
“那怎麼辦?我家昊兒可不能白死了啊……”
見孫母哭哭啼啼,孫富安心中煩躁,喊道:“管家,準備禮物,隨我去吳家村一趟。”
管家道:“老爺,您這是?”
孫富安道:“聽說吳家村村長祠堂供奉一尊祖神,神通廣大,能斷陰陽,你隨我前去拜見吳家村村長,請其算算那蛟龍的去向。”
吳家村位於河東鎮,跨過湄水河,還要行走十四五裏路。
“是,老爺。”管家急忙去準備禮物。
……
吃完午飯,陸乘風又替杜青美檢查了一番身體,確認沒有大礙,臉色開心之外,卻多了一絲猶豫。
杜青美道:“陸大哥,你怎麼了?有心事?”
陸乘風看了一眼杜青美,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小心翼翼的說道:“杜姑娘,我這次出來執行任務,時日已久,下午就要回京了。”
杜青美肩膀一顫,隨即扭過頭去,淡淡的說道:“奧,是嗎,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陸乘風道:“是啊,我出來已經二十餘日,兵馬司那邊怕是已經等急了。”
“那陸大哥,你還會回來嗎?”
陸乘風點頭道:“杜姑娘放心,一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
“真的嗎,陸大哥?“杜青美開心的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凝望着陸乘風,說道:”就這麼說定了。父母都喊我小美,陸大哥,你也別叫我杜姑娘了,也喊我小美吧。”
“小美,小美!”陸乘風點頭道:“好,以後我就喊你小美了。”
說完這句之後,兩人似乎都沒有了話語,空氣一時寂靜無比,莫名的氣氛流淌。
半晌以後,陸乘風打破沉默,說道:“小美,你保重,我走了。”
杜青美輕聲道:“陸大哥,你也保重。”
陸乘風重重的點了點頭,來到杜父杜母面前,提出了告辭。
杜父杜母挽留不得,只得將陸乘風送出了門外。
杜青美跟在後面,目送着陸乘風騎上了白馬,久久不語。
直到馬上的青年不見,杜青美悵然若失,低着頭跟父母回到了家中。
“陸大人真是個好官,年輕有爲,比村子裏所有的後生都要強。”杜母念叨着陸乘風的好,沒來由的讓杜青美一陣心煩意亂。
杜父發現了杜青美的異常,關切的問道:“小美,你沒事吧?”
杜青美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說道:“爹,我沒事。”
杜父點頭道:“沒事就好,你身體剛恢復,累了就去休息一會。”
“是,爹。”
杜青美默默的走進了房間,坐在床上,望着白紗帳發起呆來。
……
孫富安帶着管家和兩個仆從,跨過一座石橋,來到了一處村莊。
“老爺,這就是吳家村了。”管家指着面前一座比梨園村大得多的村子說道。
孫富安點了點頭,率先大步向前走去。
四人打聽着,來到了一處明顯比普通村民住處要好得多的宅院。
兩扇厚實的榆木大門緊閉,上邊還貼着去年的春聯“鬆鶴延年添福壽,芝蘭繞戶納康寧”。
管家前去敲門,“咚咚咚”,不一會,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見四人,問道:“你們找誰?”
管家道:“不知吳家村村長吳承澤可在?”
那中年男子打量了幾人一番,說道:“我就是吳承澤,不知幾位是?”
孫富安走向前去,拱手道:“吳村長,老夫孫富安,來自於河西鎮。”
吳承澤目光一閃,說道:“原來是孫老爺,不知孫老爺駕臨,真是令我吳家村蓬蓽生輝,快快請進。”
吳家村都是吳家族人,與河西鎮同屬於棲水縣,雙方距離並不遠,所以,吳承澤已經認出了孫富安。
同時,吳承澤已經開始在默默的揣測孫富安的來意:“孫富安乃是河西鎮的地主,向來不來我吳家村,這次突然造訪,怕是有什麼事?”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了客廳。
一個同樣五旬左右的婦人端上來茶水,吳承澤說道:“鄉下地方,不比鎮上,孫老爺還請不要嫌棄。”
孫富安有求於人,自然不會計較,端起那算不上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吳村長客氣了。孫某此次前來,乃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