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意對阮榆說,如果他可以堅持半個小時不見她,她會獎勵他一個吻。
阮榆好久都沒親她了,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小意,我練琴的時候你出去吧。”
支意去外面玩了半小時的遊戲。
時間剛到,阮榆就推門出來找她了,他期待地蹲在她面前:“小意,親我。”
她吻了吻他的臉:“好了。”
“不對。”他指着自己的唇,“要親這裏。”
支意搖頭:“如果親嘴的話,需要一個小時才行。”
阮榆瞪大了眼:“小意,你騙我。”
“沒有騙你,我說的獎勵就是親臉。“她繼續引誘他,“阿榆,你如果想要接吻的話現在就進去練琴,結束的時候我肯定親你。”
他心裏萬分不情願,可看着支意近在咫尺的柔軟的嘴唇,他動搖了。
“阿榆,你不想要我親你嗎?”
“想。”
她笑着說:“那進去練琴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進去了,他故意不關門,這樣能遠遠地看着她。
支意也不拆穿他,只是往裏坐了坐。
看不見支意的一個小時太難捱了,他曲子彈得有氣無力。
結束的時候,阮榆強硬了一下,貼着她的唇蹭了一會兒。
還好他只會唇貼唇的親吻。
支意控制着時間推開了他,哄他:“阿榆,你如果一直這麼聽話,我可以每天都親你。”
她妄想通過這樣的方法讓他快速適應分別。
他腦子懵懵的,還有些不清醒,只選擇性地聽了她最後一句話。
他開心地叫她:“小意,喜歡你。”
果然,人都是需要動力才會聽話。
阮榆這幾天被支意哄得心神蕩漾,他開始覺得看書或者練琴的這幾個小時看不見支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他認真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可以得到支意柔軟的吻,這體驗很美妙。
這天早上,支意問他:“阿榆,你收過禮物嗎?”
“不喜歡收禮物。”
父母過世以後他連生日都不過了,阮爺爺常年在外,雖然關心他,卻羞於表達。
“那我送的禮物呢,你喜歡嗎?”
他期待地點頭:“喜歡。”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送你一個驚喜禮物好不好?”
阮榆察覺出不對勁,無聲地看着她。
“後天我要回家一趟,我保證晚上會回來陪你睡覺,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阮榆的臉色隨着她這句話說完變得越來越陰沉,剛才的舒適消失不見,又是不容商量的語氣:“小意,不行。”
他壓抑着自己的怒氣,牙齒不受控制地上下摩擦了幾下。
“阿榆,我晚上就會回來,你就和平常一樣,起床看書,午休練琴,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她嚐試講道理,“我到阮家兩個多月了,我再不回家的話我爸媽會擔心我的。”
他聽不進去這些,他生氣地重復着:“不行,你不能走。”
“這幾天你看書練琴的時候我沒陪着你,你自己也能完成啊,我沒來阮家之前你都是這麼過來的,阿榆,你一個人也能做得很好。”
他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控制不住地開始尖叫。
那聲音尖銳刺耳,支意不可思議捧住了他的臉。
他閉着眼,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身體也在輕微地顫抖。
支意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話刺激到了阮榆,她把他摟進懷裏,安撫地拍着他的背:“阿榆,冷靜,冷靜下來。”
她本來只是跟他商量一下,他的反應是她沒料到的,太過激了。
“阿榆,阿榆,對不起,我不說了,我不走,我只是跟你商量一下,你不同意就算了。”
她大聲說着,想要他冷靜下來。
可阮榆今天很特殊,她的安撫絲毫不起作用,他依舊在尖叫。
好在林管家上來了,支意讓她去請醫生。
阮榆的手緊緊抱着自己的腦袋,只能以臀大肌的注射方式打了一針鎮定劑。
藥物的作用讓他失去力氣,他手臂無力地垂下來,她和林管家一起把他弄到了床上。
他在對抗藥性,強迫自己睜着眼睛,死死盯着支意。
他第一次用這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看她,她看到後背一陣發涼,就像是被野獸盯上一般可怖。
她還是大着膽子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臉:“阿榆,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吧。”
他不敢眨眼,怕自己會睡過去,眼睛很快就幹澀充血了。
支意試探性地說:“我會陪着你,我哪兒都不去。”
他終於閉上了眼,昏睡了過去。
林管家心思沉重地問:“小意,你和少爺這幾天相處得都挺好的啊,爲什麼突然又這樣了?”
她也很莫名:“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生氣,我只是和他商量了一下後天中秋節回家的事。”
“可回家的話我之前也說過,他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林管家沉默了幾秒:“少爺上一次這麼大叫還是夫人先生去世的時候,他平時狂躁症發作也只會無聲地砸東西。”
支意震驚又無解:“姐,我真的沒說什麼特別的話。”
“小意,你誤會了,我不是在責怪你。”
她不再開口。
林管家說:“小意,麻煩你照顧少爺,我先下去。”
阮榆到晚上才醒,支意不敢鬆懈,一直坐在床邊守着他。
他先是動了動沉重的眼皮才慢慢睜開眼。
支意早在他睫毛動的時候就把臉伸到了他面前,他一睜眼就看見了她放大的臉。
他心裏亂竄的那股鬱結之氣似乎安分了一點,可身體依舊無力,他想要抬手把她摟在懷裏都做不到。
他沙啞的聲音帶着偏執,還有可憐,他瞪着支意說:“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你不能丟下我!不能……”
結合林管家上午說的話,她好像知道他這麼生氣的原因了。
她跪坐他旁邊,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盡量放輕了聲音安撫着他:“阿榆,我沒有要丟下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他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我不要一個人,我討厭一個人。”
“小意,陪着我,不要丟下我。”
他悲涼的語氣讓她也難過起來:“對不起阿榆,我再也不會說那句話了。”
阮榆緩了一天也沒緩過勁來,神情蔫蔫的,模樣很可憐,支意回家的事只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