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快到極致！
在所有人眼中，只看到一道模糊的殘影，拖着長長的氣浪，瞬間跨越了上百步的距離！
那速度，甚至比剛才炮彈飛行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不好！”
“快！快裝彈！攔住他！”
神機營的指揮官，在短暫的失神後，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
炮手們也從驚駭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開始清理炮膛，準備進行第二次裝填。
但是，太晚了。
在陳玄這種非人的速度面前，火炮那漫長的裝填時間，成了最致命的弱點。
還沒等他們把火藥和炮彈塞進炮膛，陳玄的身影，已經鬼魅般地出現在了炮兵陣地的最前方！
“怪物！他是怪物啊！”
一個離得最近的炮手，看着近在咫尺，身上還散發着灼人熱氣的陳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他怪叫一聲，扔掉手裏的工具，轉身就想跑。
然而，陳玄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
陳玄的目光，死死地鎖定着那門最大的，被稱爲“大將軍”的重型火炮。
就是這玩意，剛才打得最響，震得他手都麻了。
“就是你，剛才叫得最歡是吧？”
陳玄冷哼一聲，根本不理會周圍那些驚慌失措的士兵，他右腿後撤，身體微微下沉，擺出了一個標準的出拳姿勢。
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間，全部匯聚到了他的右拳之上！
他手臂上的肌肉，墳起得如同花崗岩一般，青筋暴突，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因爲這股恐怖力量的積蓄，而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扭曲聲！
“給老子……碎！”
一聲暴喝！
陳玄的右拳，攜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地砸在了那門由生鐵鑄造，重達千斤的“大將軍”炮的炮身之上！
“咚——！”
一聲沉悶到極致，仿佛能把人心髒都給震碎的巨響！
下一秒，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
那門堅不可摧的重型火炮，那門足以轟塌城牆的戰爭機器……
竟然……
“咔嚓……咔嚓嚓……”
從陳玄拳頭接觸的位置開始，一道道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了整個炮身！
然後……
“轟！”
一聲巨響！
整門火炮，就像一個被敲碎的瓦罐一樣，轟然炸裂！
無數大小不一的金屬碎片，混合着狂暴的沖擊波，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啊——！”
“我的腿！”
“救命啊！”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了整個陣地。
站在那門火炮周圍的十幾個炮手，當場就被那些高速飛行的金屬碎片打成了篩子，血肉橫飛，場面慘不忍睹！
一拳！
僅僅一拳！
就把一門千斤重的生鐵火炮，給活生生打爆了！
這一幕，徹底摧毀了在場所有人的理智。
“妖……妖怪啊！”
“跑！快跑啊！”
神機營的士兵們，再也無法維持他們的陣型和紀律，他們的精神，在這一刻被徹底擊潰了。
他們引以爲傲的武器，在敵人面前，就像一個笑話。
而敵人，卻能用拳頭，打爆他們的武器！
這還怎麼打？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戰爭，這是一場屠殺！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軍陣中瘋狂蔓延。
士兵們扔掉了手中的火銃，哭喊着，推搡着，掉頭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整個神機營的陣線，瞬間崩潰！
兵敗如山倒！
陳玄站在原地，緩緩收回了拳頭。
拳頭上，連一絲紅印都沒有。
他感受着體內奔涌的，更加強大的力量，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五千斤的力量，果然不一樣。”
他看都沒看那些四散奔逃的士兵，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那個已經徹底呆傻在原地的，身穿龍袍的男人。
朱元璋。
此刻的洪武大帝，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自己最堅固的盾（詔獄），被輕易拆毀。
他看到了自己最鋒利的矛（京營），被瞬間折斷。
現在，他又看到了自己最強大的底牌（神機營），被人用拳頭，一拳打爆！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他心中所有的僥幸，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尊嚴，在這一拳之下，被砸得粉碎，連一點渣都不剩。
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他終於，徹徹底底地明白了朱標那句話的含義。
——“父皇，咱真的打不過他啊！”
是啊，打不過。
怎麼打？
拿什麼去打？
用人命去填嗎？
就算把整個京城的二十萬大軍都填進去，恐怕也傷不到這個怪物的一根汗毛！
朱元璋感覺自己的手腳一片冰涼，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了全身。
他征戰一生，算計一生，自認爲將天下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今天，他才發現，在絕對的，不講道理的力量面前，他所有的權謀，所有的軍隊，都顯得那麼的可笑，那麼的不堪一擊。
“陛下！快走！”
“護駕！快護駕！”
旁邊的禁衛軍指揮使，終於從那地獄般的景象中驚醒過來，他一把拉住失魂落魄的朱元璋，嘶吼着，想要帶他撤回皇宮。
然而，朱元璋卻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他知道，現在跑，還有用嗎？
以那個怪物的速度，他能跑到哪裏去？
皇宮的城牆，能擋得住他嗎？
就在這片混亂和絕望之中，陳玄動了。
他沒有再去理會那些潰敗的士兵，也沒有去追殺那個嚇破了膽的皇帝。
他只是彎下腰，從地上那些火炮的碎片中，撿起了一塊人頭大小，棱角分明的生鐵塊，在手裏掂了掂。
大概有百十來斤，手感還不錯。
然後，他抬起頭，目光越過混亂的人群，精準地鎖定了遠處，那座金碧輝煌，象征着大明最高權力的建築群——紫禁城。
他咧嘴一笑。
“開胃菜吃完了。”
“現在，該去找做菜的廚子，好好聊聊人生了。”
話音剛落，他手臂猛地一甩！
手中那塊上百斤重的生鐵塊，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朝着數百步之外，皇宮的正門——承天門，呼嘯而去！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順着那道黑影望去。
下一秒。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皇宮的方向傳來！
那座高大巍峨，由巨石和鐵木建成，象征着帝國威嚴的承天門城樓，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被那塊小小的鐵塊，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木屑紛飛，瓦片四濺！
整座城樓，都在劇烈地晃動，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死寂。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座冒着青煙的城樓，大腦一片空白。
然後，他們再轉過頭，看向那個扔出鐵塊的男人。
只見陳玄，已經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朝着皇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要去皇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