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江星遙上前一步,按住他就要發狂的手。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浴室裏溼熱的水汽氤氳在兩人之間,江星遙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充滿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明明心智像個孩子,可這具身體,卻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人。
江星遙的手指有些發抖,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顆一顆地解開他睡衣的扣子。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的胸膛,沈慕白的肌肉瞬間緊繃,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隨着衣物滑落,江星遙的瞳孔猛地收縮。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到這具軀體時,她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怎樣一具身體啊。
原本應該是如大理石雕塑般完美的肌理上,卻縱橫交錯着無數傷疤。有燙傷,有鞭痕,還有這幾年新添的、因爲自殘而留下的抓痕。那些新舊交替的傷口,像是一張醜陋的網,死死勒住了這個蒼白的靈魂。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左側肋骨處,有一個圓形的、像是煙頭燙出來的舊疤,深深陷進肉裏。
江星遙的手指停在那個傷疤前,眼眶莫名有些發酸。
這就是沈家金尊玉貴的小少爺。
這就是外界傳聞中暴虐成性的“瘋子”。
原來,所謂的瘋,是用這種地獄般的折磨換來的。
“醜……”
沈慕白低頭,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傷疤。他突然變得極其慌亂,那是動物本能的遮掩傷口的反應。他猛地轉過身,想要背對着她,甚至試圖去抓地上的髒衣服遮擋。
“別看……醜……嚇人……”他聲音顫抖,帶着濃濃的恐懼,“別走……別不要我……”
他以爲她看到了這些醜陋的東西,就會像以前那些人一樣,露出厭惡的表情,然後把他扔在這裏。
江星遙只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把,疼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突然從背後抱住了他。
不管是爲了那兩千萬,還是爲了那一絲名爲“憐憫”的人性,這一刻,她只想安撫這個顫抖的靈魂。
溫軟的身體貼上他滿是傷痕的後背,沈慕白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得像塊石頭。
“不醜。”江星遙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像是一劑強效的鎮定劑,“一點都不醜。沈慕白,這些都是你活下來的勳章。”
她拉着他僵硬的手,一步步走進巨大的浴缸裏。
溫熱的水流包裹住身體的那一刻,沈慕白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水可以是暖的,原來洗澡可以不是懲罰。
江星遙拿着海綿,沾了沐浴露,輕輕擦拭着他的後背。她的動作很輕,避開了那些還在愈合的傷口。
泡沫的香氣彌漫開來,沈慕白逐漸放鬆下來。他轉過身,坐在水中,那雙漆黑的眼睛隔着繚繞的水霧,直勾勾地盯着江星遙。
江星遙此時渾身也溼透了。剛才拉扯間,水花濺溼了她的真絲睡裙,輕薄的布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白皙的肌膚在黑色的睡裙下若隱若現,透着一股致命的誘惑。
沈慕白的視線落在她起伏的胸口,眼神裏透着一種懵懂的原始渴望。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只覺得身體裏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口幹舌燥,想要抓住點什麼,想要……要把眼前這個女人拆吃入腹。
“姐姐……”他突然開口,喊出了這個陌生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