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真君座下弟子慕容雪,攜師弟師妹,見過飛羽門掌門,諸位長老。”
在狂陽谷金丹真人的示意下,慕容雪一躍飛進了演武場中挺身站立,聲音清越,禮節周到。
但那份源自大宗門的俯視感,卻像無形的針,刺穿着飛羽門衆人的自尊。
飛羽門長老,一位面容敦厚的中年修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慕容師侄不必多禮。既然貴派提出‘三試之約’,那便開始吧。不知貴派哪位俊傑先行指教?”
慕容雪微微頷首,看向身旁那位冷面師兄:“趙師弟,你去向飛羽門的師兄們請教第一場。”
冷着臉的趙姓師兄起身一步踏出,身形挺拔鋒芒畢露。提着手中劍,掃視了一圈飛羽門的方向後,直接鎖定了坐在長老中間的飛羽門真傳弟子,:“狂陽谷趙乾,練氣圓滿,請飛羽門師兄賜教!”
這位飛羽門的掌門真傳弟子,是一位同樣煉氣圓滿的青年。
那青年面色一漲,當即就要起身,卻被身邊一位長老死死按住。
“長老!”那青年不甘地低吼。
飛羽門長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是疲憊,他緩緩搖頭,聲音澀:“此乃我飛羽門掌教弟子,突破在即,不方便參與這場比鬥。”
一番推辭的話,也遮不住避戰的意思。
這狂陽谷的趙乾一身金相靈氣聚成的劍罡,已經露出了劍鞘,以這個程度,這真傳弟子搞不好連小命都要丟在這裏。
宗門掌教弟子死在宗門內的演武場,臉丟大了不說,等掌教回來,一個個都沒好子過了。
一旁的周知南看在眼裏,心中忍不住的鄙夷。
永遠在苟活,這飛羽門的上層就像是修行界的蛆蟲,哪怕再臭再丟人,只要活着就行。就指望哪天一朝化神,蛆蟲變飛蠅。
謝鑫端坐着,扯着嘴角嘲諷道:“怎麼?也算開門立派的門派,一場練氣的比鬥居然挑不出人了?”
那真傳弟子死死咬着牙,牙齦幾乎滲出血來,最終頹然低下頭,巨大的屈辱感讓他渾身顫抖。
剛剛想要應戰也只是他的一時沖動,掌門交代他的任務就是做一個泥塑菩薩,好好坐着就可以了。
觀戰的其他宗門修士也開始議論紛紛,有鄙視飛羽門未戰先怯的,也有感同身受的。
若是此事落在自家門派,怕是比這飛羽門也好不了多少。
飛羽門弟子群情激奮,難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前排的長老。不打難道認輸?在自家山門,面對上門“搶人”的對手,第一場就直接認輸?
終於有看不起周知南的內門弟子忍不住,主動上前請纓,“長老!我上!”
長老嘆了口氣,傳音給他:“趙乾是金虎真君着重培養的劍修苗子,雖未築基,但劍罡已頗有威力,你勝算不足三成。不過你有此勇氣,吾心甚慰,待你下來,我便收你爲徒。”
那內門弟子心中升起一片火熱,內門弟子升爲長老弟子,這可是僅次於真傳弟子了,待遇上升了一大截!
果然愛拼才有機會!
反正宗門也不指望能贏,上去不用節省靈力,快速全力對攻上去。自己有風屬的異象,猝不及防之下,這趙乾難免要走守勢。自己只要氣勢上壓一壓那趙乾,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立即認輸便是。
到時候宗門面子好看了,也少不了自己的裏子。
想着,便一副氣勢洶洶的走進場中,拿出了飛羽宗特有的短柄雙叉。
與那趙乾互相拱手完成後,手中雙叉揮舞之中,道道如彎刀形的透明風刃帶着呼嘯聲便沖向了趙乾。
趙乾見對方耍了一手搶攻的小手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一手握住劍柄,傖啷一聲響,長劍帶着劍罡出鞘幻成一道人高的半月直接沖向對手,一路上的透明風刃沾劍罡到就如氣泡般嘭嘭破碎。
人如迅影,趙乾隨着那劍罡一步跨到那一臉驚慌的內門弟子面前,手一挺,長劍直接刺穿了他臨時豎起的風盾,直接沒入了膛。
圍觀的人群倒吸一口冷氣,誰都沒想到會這麼快結束!
知道飛羽門這類小門派和那九大之一的狂陽谷沒法比,但是也沒想到差距會如此之大!
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沒有提前預料,那自己估計也會如那到底的人一般吧?
趙乾已經收回長劍,嫌棄的用力一甩,劍身上沾着的血液在地上灑成了一條血線。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對手,面露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就這麼一下,你沒躲過。”
說完又變回了之前的表情,一步跨了回去。
飛羽門的人這才沖進演武場中,趕緊止住血塞藥,一頓慌亂之後,才把人抬了下去。
“就這?這飛羽宗也太弱了吧?”一招就結束了,完全沒有看過癮的顧塵在後面小聲的嘀咕着。
慕容雪看着坐在身邊一臉木然的趙乾輕聲訓道:“來時就和你說了,要照顧一下周知南的情況,別下手太重,你怎麼不收斂點?”
“師姐,我都準備好了。只要他一擋,我就借勢一轉,然後來來打上幾個回合。誰知道他會愣愣的站那裏不動的?”
“人家都防了!是你劍罡破了人家的護盾。”
“劍罡他都敢硬扛!我還以爲能有什麼驚喜呢,誰知道和紙一樣!”
“算了,不和你說了。謝鑫你給我聽好了,再敢和你師兄一樣亂來,回宗門我給你加練!”
聽到的謝鑫笑嘻嘻地站出來:“放心吧師姐,我肯定配合好,體現咱們狂陽谷的謙卑。”說着直接躍入了演武場,“飛羽門的師兄師姐,誰來指點一下?”
他的目光在飛羽門弟子中掃過,那些平與周知南關系生硬,或曾對他冷嘲熱諷的弟子,此刻都避開了他的視線,無人敢應聲。
剛剛那內門弟子實力在這一群中已是上層,只過了一招。現在還不知死活,若是自己上去怕是要把小命丟了。
爲了一場比試,就把命賠上,怎麼算都是不值得的。
場面一時僵住,只有山風吹過演武場,卷起一片浮塵,更添幾分蕭瑟。
周知南坐在一邊,看着往稱兄道弟的同門此刻鴉雀無聲,看着長老們隱忍憋屈的表情,他臉上辣的一片疼。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狂陽谷勢大,飛羽門低頭也是理智,而且自己馬上也就不屬於這飛羽宗了,完全沒有必要感到羞恥。
但情感上,他仍感到一種“娘家”被看不起的難堪,畢竟是自己的出身地。
若是這麼不堪,自己進了狂陽谷,自己也難免感覺低人一頭。
謝鑫等了一會,見無人應答,目光便轉向了周知南,語氣帶着幾分戲謔:“周兄,看來貴派的同門,對你此行都‘樂見其成’啊。要不,你我來過過手?也算給你在飛羽門的修行,留個紀念?”
這話如同毒刺,狠狠扎進所有飛羽門人的心裏。
讓周知南親自下場,與來“迎娶”他的人比試,就是說飛羽門真的沒人了。
這無疑是對飛羽門最大的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