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期家的客廳裏,暖黃的燈光漫過老舊的木質茶幾,簡竹指尖捏着一本泛黃的相冊,正一頁頁細細翻看。相冊裏夾着梁期從小到大的照片,小學時穿着洗得發白的校服,嘴角沾着油的生照,高中時穿着籃球服汗溼額頭的模樣,每一張都透着少年獨有的青澀。
“沒想到你小時候這麼胖。”簡竹指着一張幼兒園合影,照片裏的梁期臉蛋圓圓的,正咧着嘴傻笑,眼裏滿是純粹的歡喜。
梁期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沙發扶手,目光卻黏在她臉上。燈光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鼻尖小巧,嘴唇抿着,帶着淺淺的笑意。從她認真翻看相冊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腔裏的心跳像擂鼓般,咚咚作響,早已徹底淪陷在這份小心翼翼的喜歡裏。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輕聲說:“那時候吃得多,我媽總說我像個小皮球。”
簡竹笑着翻過一頁,看到一張自己跳舞的照片,那是聯誼晚會拍的,沒想到被梁期好好地收在相冊裏。她抬眼,正好對上梁期望過來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像盛滿了星光,帶着毫不掩飾的溫柔與炙熱,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空氣仿佛靜止了,只剩下兩人交織的目光,帶着未說出口的情愫,在小小的客廳裏彌漫。梁期看着她泛紅的臉頰,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直這麼喜歡你。”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簡竹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她看着梁期認真的眼神,心裏的悸動再也抑制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梁期見狀,心髒狂跳不止,他慢慢靠近,簡竹沒有躲閃,閉上了眼睛。下一秒,溫熱的唇覆了上來,輕柔而小心翼翼,像對待稀世珍寶。起初只是淺淺的觸碰,帶着青澀的試探,而後情愫翻涌,吻得越來越深,唇齒纏繞間,是壓抑了許久的喜歡與眷戀。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緩分開,氣息有些不穩,臉頰都泛着紅。簡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指尖攥緊了衣角,心裏像揣了只小鹿,怦怦直跳。
晚飯過後,梁期送簡竹回學校。兩人並肩走在夜色中的林蔭道上,依舊沒有太多話語,卻少了往的疏離,多了幾分曖昧的默契。走到女生宿舍樓下,簡竹停下腳步,輕聲說:“我上去了。”
“嗯。”梁期點點頭,目光溫柔地看着她,“上去吧,早點休息。”
簡竹轉身走進宿舍樓,走到樓道口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梁期還站在原地,目光追隨着她的身影。她心裏一暖,快步跑上了樓。
回到宿舍,簡竹坐在書桌前,腦海裏全是剛才的畫面,梁期的吻,他溫柔的眼神,還有那句“我真的想一直這麼喜歡你”,一遍遍在耳邊回響,讓她心跳不已。她抬手撫上自己的嘴唇,仿佛還殘留着他的溫度,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接下來的幾天,簡竹卻陷入了糾結。那天的吻太過突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心裏既歡喜又慌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梁期,只能刻意地避開他。上課的時候,她會提前找好座位,避開可能和梁期相遇的地方;下課鈴一響,她就匆匆離開教室,不敢多做停留。
可越是避開,心裏就越是掛念。她會不自覺地看向梁期常坐的位置,會在食堂裏四處張望,尋找他的身影,甚至會忍不住問林深:“梁期最近怎麼沒來上課?”
林深看着簡竹一臉期待又有些慌亂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那是明晃晃“磕到了”的神情,他故意逗她:“怎麼?想他了?”
簡竹的臉頰瞬間紅了,連忙擺手:“沒有,就是覺得奇怪。”
林深笑了笑,沒戳破她的心思,淡淡說:“不清楚,可能有事吧。”
另一邊,雲初因爲課程作業需要采訪幾位優秀同學,梁期正是她的采訪對象之一,可她找了好幾天,都沒見到梁期的身影,只能暫時放棄,轉而采訪林深。
“林深同學,請問你對大學生活有什麼規劃嗎?”雲初拿着筆記本,認真地問道。
林深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雲初臉上,帶着幾分調侃:“怎麼?采訪不到梁期,就來采訪我了?”
雲初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完成作業而已,你別多想。”
“我可沒多想。”林深勾了勾唇角,語氣帶着笑意,“不過,想采訪我也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爲什麼非要采訪梁期?”
雲初愣了一下,沒想到林深會這麼問,猶豫了一下說:“因爲他成績好,還拿過很多獎項,是很多人的榜樣。”
林深笑了笑,沒再追問,認真地回答起她的問題,只是時不時會冒出幾句調侃的話,逗得雲初臉頰發燙,卻又無可奈何。
而黎知夏在向宋嶼表白失敗後,就刻意和他保持了距離,不再像以前那樣主動找他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格外冷淡。宋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想因爲這件事失去黎知夏這個朋友,思來想去,決定找簡竹幫忙,希望能拉近他和黎知夏的距離。
這天下午,宋嶼約簡竹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見面。簡竹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也想勸勸黎知夏,讓她別太難過。
咖啡館裏,舒緩的音樂流淌,宋嶼看着對面的簡竹,開門見山:“簡竹,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簡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我知道知夏向我表白後,心裏很難過,也刻意避開我。”宋嶼的語氣帶着一絲無奈,“我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就說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做朋友。”
簡竹點點頭:“我會的,其實知夏只是一時放不下,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兩人聊着天,卻沒注意到咖啡館門口,梁期正站在那裏,目光緊緊地盯着他們,眼神裏滿是醋意。他今天難得作爲顧客來這喝杯咖啡,卻沒想到會看到簡竹和宋嶼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梁期攥緊了拳頭,心裏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悶悶的。他等了一會兒,看到宋嶼起身離開,才快步走進咖啡館,徑直走到簡竹面前。
簡竹看到梁期,愣了一下,心裏有些慌亂:“你怎麼來了?”
梁期沒有回答,而是拉着她的手腕,將她帶到咖啡館角落的一個僻靜處,抬手將她堵在牆角,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帶着一絲質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簡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後背緊緊地貼着牆壁,心跳加速:“你什麼?放開我。”
“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嗎?”梁期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沙啞。
簡竹愣住了,一臉疑惑:“負責什麼?”
梁期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語氣認真:“我的初吻。”
簡竹的臉頰瞬間紅透了,眼神有些閃躲:“怎麼?還想跟我談戀愛嗎?我們之間沒有到那種關系吧。”
梁期的心一沉,眼神裏帶着一絲受傷,他看着她,追問:“那我們是什麼關系?”
簡竹咬了咬嘴唇,避開他的目光,小聲說:“只是接過吻的關系。”
這句話像一把冷水,澆在了梁期的心上,他看着簡竹,眼神裏滿是失望,還有一絲不甘。他明明能感受到她的心動,可爲什麼現在又要推開他?
“只是接過吻的關系?”梁期重復了一遍,聲音裏帶着一絲自嘲,“所以,那天晚上的一切,對你來說,都只是一時興起嗎?”
簡竹心裏一緊,抬頭看向他,看到他眼底的失望,心裏有些難受,卻還是硬着頭皮說:“梁期,我們都冷靜一下吧,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太早了?”梁期苦笑一聲,“我喜歡你很久了,簡竹,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玩笑。”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我以爲,那天晚上你是懂我的,我以爲,我們之間會不一樣。”
簡竹看着他難過的樣子,心裏像被針扎一樣疼,她想解釋,想說自己也喜歡他,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空氣裏彌漫着尷尬與失落。梁期看着她泛紅的眼眶,心裏的怒氣漸漸消散,只剩下心疼。他抬手,想撫摸她的臉頰,卻又停在了半空中,最終還是緩緩放下。
“我知道了。”梁期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疲憊,“我不會再你了,你好好想想吧。”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咖啡館,背影顯得格外孤單。
簡竹看着他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靠在牆上,雙手捂住臉,心裏充滿了糾結與痛苦。她不是不喜歡他,只是覺得太快了。
回到宿舍,簡竹把自己關在被子裏,腦海裏全是梁期失望的眼神,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她知道,自己傷害到他了,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接下來的幾天,簡竹更加心神不寧,上課總是走神,食欲不振,滿腦子都是梁期的身影。她想找他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能一次次地錯過。
而梁期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簡竹心裏越來越慌,忍不住又去問林深:“梁期還是沒來上課嗎?”
林深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了然,笑着說:“怎麼?這次不掩飾了?想他就去找他啊,躲着也不是辦法。”
簡竹的臉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就把你心裏想的告訴他啊。”林深拍了拍她的肩膀,“喜歡就在一起,別錯過了才後悔。”
簡竹看着林深,心裏陷入了沉思。是啊,喜歡就應該勇敢一點,不能因爲害怕就退縮。她決定,等下次見到梁期,一定要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可她不知道的是,梁期其實一直都在關注着她,只是不敢再靠近,害怕再次被拒絕。他每天都會在教室外面等她,看着她走進教室,才放心離開;會在食堂裏遠遠地看着她,看着她和同學說說笑笑,心裏既歡喜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