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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許知意發完消息,周延川倚在床頭,嘴角不自覺上揚,幻想對方看到消息的模樣。
是期待,還是喜不自勝?
畢竟這是許知意夢寐以求了六年的願望,而不知爲何,他自己竟也期待了起來。
甚至忘了,自己剛剛才和葉蓁蓁確定了男女朋友身份。
“延川,你很高興嗎?”
一只纖細玉手將一個削好皮蘋果遞到他面前。
看着男人一臉竊喜,葉蓁蓁自以爲是因爲她。
聞言,周延川驀然頓住。
他回過神,看着眼前這個他愛慕多年、如今終於如願以償追到手的葉蓁蓁。
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剛剛他再想什麼?!
他明明愛的是葉蓁蓁,可剛才卻在想許知意,甚至還幻想和她的約會場景。
這種感覺太怪異了。
他笑了笑:“當然,想到以後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
這番話,無疑正戳中葉蓁蓁的歡心,她笑得一臉甜蜜,傾身靠在周延川的懷裏。
“我也很高興。”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最終的歸宿依舊是你。”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兩家多年世交,她和周延川青梅竹馬,所有人都說,他們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對。
但葉蓁蓁卻一直很反感。
周延川是很優秀,但可能是從小相識的緣故,她對他始終還是缺少怦然心動的感覺。
直到她前夫的出現。
那個白衣少年,盡管他穿着三十塊不到,而且洗到發白的廉價襯衫,吃着一頓不到十五塊的食堂簡餐,甚至連給她一個像樣的禮物都買不起。
但她就是一眼愛上了,且無可救藥的栽了進去。
她認爲窮不是問題,畢竟她家有的是錢,只要他能全心全意地愛自己便足夠了。
所以她不顧一切,就算是和家裏鬧翻,也要嫁給他!
最初他們是很甜蜜。
可子一久,逐漸被柴米油鹽磨碎,他越來越不耐煩,開始在外面找女人,甚至一言不合就動手打她!
她吵過,也哀求過。
可男人並沒有回頭,反而更加過分地糟踐她,爲了一個站街女將她打到腎髒破損。
是周延川!
因爲她一條簡訊,便連夜飛過去,動用資源給她找醫生、找腎源,撿回了她一條命。
甚至替她教訓、開車撞死那陰魂不散的丈夫。
那一刻,她輸得一敗塗地。
可她不想承認,便變着法地折磨自己,折磨周延川。
所有人以爲,她是埋怨周延川撞死她丈夫,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低不下頭,想讓周延川再卑微地追求她一次,直到得知許知意的存在。
她開始慌了,也怕了。
生怕周延川被搶走,便在許知意出獄那天,自導自演了一場跳樓戲,給周延川設定一個月試用期,以及後面的種種陷害。
不僅是爲了驗證周延川的真心,更是讓知意知難而退。
幸好,她這次賭贏了!
“蓁蓁,我被埋在泥石流下時是被誰救出來的?”
周延川突然開口詢問。
其實他是想問,當時還有沒有別人在場。
比如許知意......
自從蘇醒後,他腦海裏依稀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而這些片段其中包括許知意那張臉。
他想,是不是她在場?
葉蓁蓁聞言一僵,坐直了身體一臉警惕:“自然是消防員救你出來的,爲什麼這麼問?”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周延川垂下眸,臉上閃過一絲落寞:“沒,就隨便問問。”
對此,葉蓁蓁也沒再問。
畢竟再問下去,她怕自己露出一些馬腳,反而得不償失,索性拿起水壺出去打水。
人剛出去,床頭櫃上的手機隨之叮咚了兩聲。
是許知意發來的。
周延川迫不及待地打開,卻在看到消息時耷下了臉。
【不用了。】
【周延川,祝你和葉蓁蓁白頭偕老,我們兩清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是欲擒故縱,還是堅持不下去放棄了?
如果是後者,他明明該高興的,可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而且心裏悶悶的、堵得慌。
猶豫片刻後,他又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
【我欠的,必須還。】
過了許久,對方遲遲未回。
周延川越發煩躁,好幾次差點打過去,但還是忍住了。
......
三天後,周延川出院了。
他找了個借口,將葉蓁蓁給支走,自己來到許知意租住的那間破爛不堪的地下室。
“咚咚咚!”
他敲了幾遍生鏽的鐵門。
可遲遲未有人開,他愈加地不耐煩,又重重敲了幾下!
這時,身後有人呵斥。
“敲什麼敲!再敲下去門都要被你給敲壞,你要賠啊!”
周延川轉身,和一位卷着頭發的中年婦女對視上了。
“你是誰?”
“你誰啊?”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周延川還沒答,對方就先不耐煩地開口:“這間房是我的,你說我是誰?!”
原來是房東。
周延川頓了頓,也回:“我找住在這裏的人。”
“住在這裏?”
中年婦女一頓,想起什麼後又不耐煩地說:“你是要找那許小姐?她已經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