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進了自家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裏攥着的搪瓷茶杯被捏得“咯吱咯吱”直響。
他口憋着股子窩囊氣，今天一下子拿出去一千多萬塊錢，他心就像被針扎似的疼。
那可是他和老伴攢了大半輩子的血汗錢中的一部分，就這麼打了水漂，不弄回來簡直能要了他的老命。
想到被他扇巴掌他腮幫子就一陣發緊，這個仇一定要報。
他眯着眼，腦子裏跟過電影似的轉個不停，想着怎麼把這損失的錢撈回來，還要讓傻柱乖乖聽話。
琢磨來琢磨去，易中海最後將主意打在軋鋼廠的工位上。
何大清最多再待兩天就回保定，到時候沒了老子撐腰，傻柱還不是任他拿捏。
先想辦法把傻柱從豐澤園弄出來，他一個沒文化的廚子，除了進軋鋼廠當工人，還能有啥別的出路。
等到了軋鋼廠，自己說話就有分量了，還怕治不了他。
想通這層關節，易中海心裏的火氣消了大半，起身往裏屋走。
老伴李翠蘭正坐在炕沿上唉聲嘆氣，手裏摩挲着布包，一想到今天花出去的一千多萬塊就心疼得直掉眼淚。
見易中海進來，她趕緊抹了抹眼，沒想到丈夫臉上居然沒了剛才的怒氣，這反倒讓她有些意外。
“老伴，明天去割點肉回來，弄個紅燒肉給老太太送過去。”
易中海開口說道，語氣平靜得很。
李翠蘭一聽就急了，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老易，你是不是瘋了？
咱們今天可是掏出去一千多萬塊，那可是能買好幾頭豬的錢，往後子還過不過，你居然還要割肉送禮？”
易中海看她眼睛包淚，從口袋裏掏出兩小黃魚，往炕桌上一放，金條在燈光下泛着冷光。
李翠蘭的眼睛瞬間直了，臉色一變，趕緊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慌慌張張地問。
“老易，這東西哪兒來的？”
易中海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反應，又把小黃魚收了回來。
“你別怕，不是偷的搶的，是老太太給的。”
李翠蘭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口。
“我想起來了，上次我去給老太太曬被子，在她那木盒子裏見過，好像有三。”
易中海聽得眼神一亮。
他拿出金條本不是好心跟李翠蘭分享，而是另有打算，讓媳婦多去老太太跟前走動，打探清楚老太太到底藏了多少金條。
要是能把老太太的家底摸清，別說一千多萬塊，就算再多的錢也能掙回來。
聽媳婦說親眼見過金條，他心裏更有底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往後你多往老太太那跑，陪她聊聊天，幫她點兒活，順便探探她的底，看看她到底有多少這樣的寶貝。”
李翠蘭馬上明白過來丈夫的心思，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
對了，老何家那邊咋辦？何大清啥時候回保定？”
易中海脫了鞋上了炕，擺了擺手。
“何大清應該就在這兩天回保定。
他一走，傻柱就是沒頭的蒼蠅，翻不出什麼浪來。”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金條，連被何雨柱扇的那幾個巴掌都忘了。
何雨柱第二天起得比雞還早，天剛蒙蒙亮就洗漱好，匆匆就往豐澤園趕。
來到豐澤園天也早就亮了，後廚早就忙活起來。
他就找到了師傅吳長安，把家裏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說想請半天假，去街道辦跟何大清辦房契過戶手續。
吳長安爽快答應下來。
“去吧，家裏的事要緊。
對了，我正好也想跟你爹見個面，好好說說他。”
何雨柱心裏一緊，趕緊擺手攔住。
“師傅，別別別，您就別去了。
我爹現在是鐵了心要回保定，你去也勸不住他，還讓你們師兄弟鬧得不愉快。
反正我現在能養活自己和雨水，隨他去吧。”
他可不敢讓師傅跟去，萬一師傅跟何大清聊得投機，勸住了不回保定，那麻煩可就大了。
吳長安見他態度堅決，也沒再堅持。
“行，聽你的。路上小心點，辦完事早點回來。”
何雨柱應了一聲，轉身就往三廚的位置走。
離請假還有點時間，他手腳麻利地炒了好幾個拿手菜，這才解了圍裙離開了豐澤園。
等他趕到街道辦的時候，何大清已經到了，正低着頭站在王主任辦公桌前，跟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聽着王主任的批評。
何雨柱打量着這位出了名的“捂蓋子王”。
四十多歲的年紀，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着倒是一副練正直的人。
“王主任好。”
何雨柱走上前，客客氣氣地打了個招呼。
王主任抬頭見是他，臉上的嚴肅立馬消失了，露出了笑容。
“柱子來了，你們家的事我都聽說了，既然你們父子倆已經籤了保證書，把房子過戶給你，我也就不多說了。”
何大清總算熬到了頭，趕緊從口袋裏掏出房契，遞到王主任面前。
“王主任您放心，柱子已經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這房子給他最合適不過了。”
王主任嘆了口氣，接過房契，拿起筆快速地辦起了手續。
沒多久手續就辦好了，王主任把過戶後的房契遞給何雨柱。
“行了，手續都辦齊了，這房子現在就是你的了。”
何大清見事情辦妥當，趕緊開口。
“王主任，謝謝您，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王主任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何雨柱道：
“柱子，你家的事我也知道個大概，賈家這次做得確實太過分了，你能冷靜處理，沒把事情鬧大，做得很好。
不過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別自己扛着，先來找我，我會給你做主。”
何雨柱一聽就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還是不想讓自己報警。
他心裏清楚，王主任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影響到她。
“好的王主任，以後真有事，我第一時間來找您匯報。”
王主任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道。
“你的事我已經向上面匯報了，經過開會商定，上面決定在每個院裏設一個聯絡員。
主要負責管理那些小偷小摸的行爲，鄰居之間有摩擦也能及時調解，這樣也能讓大家住得更安心。”
何雨柱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大爺”時代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