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的飯桌。
喬攸坐在喬錚身邊，安靜乖巧，一句話都沒說。也沒吃什麼東西，全程只喝了喬錚給她盛的一碗湯，喝完又把口罩戴上，存在感很低。
可在這種商務宴請的場合裏，她這個青春氣息濃鬱的20歲女孩子，依然容易引起關注。
雖然後來沒怎麼見過，周聿珩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也對那天的印象很深。
跟老程聊天的喬攸，感覺有道目光在她身上。
扭頭瞥一眼，剛好對上了周聿珩深邃又帶着審視的眼眸，她微微一怔。
周聿珩沒收斂，就這麼與她對視。
他沒從她臉上看出局促和緊張，只有不解，那眼神仿佛在問‘嘛這個眼神看我’。
周聿珩唇角微揚。
舉着茶杯朝她示意，嗓音清冽：“味道不錯。”
喬攸一笑：“周先生喝的慣就好。”
說着便拿着公道杯往他的杯子裏添茶湯。
周聿珩低斂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眉目秀麗，睫毛卷翹，在熱茶湯的熏染中，皮膚晶瑩剔透。
喬攸給他加好又給老程添，倒完繼續第三泡，一邊嫺熟的作一邊接着話題跟老程聊：“程叔，你說你女兒是學舞蹈的？”
“是啊，我有兩個女兒，大的在舞蹈隊，小的剛上大二……”
偌大的待客廳，只有老程和喬攸在聊天，周聿珩和喬錚都沉默不言。
一個小時後，陳姨準備好了午餐，大家轉到餐廳吃飯。
在餐桌上，四人置換了過來，周聿珩跟喬錚聊起了下午的工作，喬攸跟老程安靜飯。
工作聊完了，喬錚才問喬攸：“聽媽說你過幾天要去海城演出？”
“嗯嗯。”
“去那麼遠，確定方便？”
“已經跟總監說好了帶着陳姨一起去，元寶也會照顧我，沒問題。”
如此，喬錚也就沒多說什麼。
“海城？”周聿珩倏然開口。
喬攸點頭。
周聿珩：“幾號？”
喬攸一愣。
喬錚看向他。
周聿珩動作優雅的擦了擦嘴：“喬助理，我們幾號去海城的分公司開會？”
喬錚打開手機查看行程記錄。
“17號的飛機，19號回京都。”
周聿珩目光落在喬攸身上，帶着意在詢問的眼神。
喬攸知道他是在問她的演出期。
便回答道：“……演出是18號。”
周聿珩：“巧了，喬助理，你可以去看妹妹的演出。”
喬錚：“……”
心下疑惑。
他有說想去看演出？
喬攸的演出他都不知道去看過多少次，不說回京都進了國交後的演出，就算沒回國，她在國外期間重要的比賽跟演出，他和爸媽都會特意買機票飛去看。
所以看演出對他來說不需要特意安排，因爲在海城那兩天的事情很多，就算演出是晚上，想騰出時間也要另做調整。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周聿珩和喬錚就走了。
喬攸第二天去了樂團，排練了三天，就隨着樂團的安排一起去了海城。
18號正式演出之前，她給喬錚發消息。
【哥，你來音樂廳了嗎？】
喬錚：【我去不成，工作太忙。】
喬攸：【好。】
-
在袁茵的細心照顧下，石膏陪伴了喬攸整整70天才拆除。還要在袁茵的叮囑中配合訓練了好些子，才能進行除跑跳之外的正常行走。
恢復自由的那天。
喬攸感覺天空都變得格外明亮。
畢竟這將近三個月的束縛簡直跟坐牢差不多，期間林知沅有帶她出去玩過，沒拆石膏的腳始終是限制。如今，她終於能開心的約林知沅出去逛街，買衣服，看電影，逛累了就喝咖啡歇歇腳。
享受着身處咖啡廳的感覺，整個人都身心舒暢。
林知沅看着她的腿：“幸好你的這雙美腿沒變醜，就是白白遭了三個月的罪。”
喬攸說：“是啊。”
“那個天的沒再來找你了吧？”
“沒有。”
“哼，算他識相。”
在咖啡廳的二樓。
靠窗的座位有一男一女。
男人高大帥氣，女人練成熟。
周聿珩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人：“趙總所謂的是指什麼？”
雖然他一直在推辭，尹菱也沒放棄給他安排相親對象。
趙皎皎接管了趙家的家族企業，現在算是趙家的掌權人，尹菱跟他提起的時候他回絕了，可尹菱說趙夫人找了她太多次，實在不好再拒絕，讓他給個面子見一見。趙皎皎也主動聯系他，聲稱不是相親，而是談，他才會出現在這裏。
趙皎皎唇上漾着笑容。
“想跟周總聊聊剛拿下的島嶼開發。”
周聿珩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鬆動：“趙總怕是要失望，這個的規劃已經完成，包括跟各家公司也已經籤約完畢。”
趙皎皎面不改色：“我可以讓利。”
周聿珩：“計劃不會更改。”
“周總，你難道感受不到我的誠意？”趙皎皎像是做足了準備而來，哪怕是主動求，身上也戒不掉大小姐的傲慢：“我剛接管公司，需要一個漂亮的數據來穩住地位，所以，我願意比其他公司要求的更少。”
周聿珩沒出聲。
趙皎皎：“周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周聿珩：“島嶼的規劃不會更改，不過……”
他停頓了一瞬。
趙皎皎立即道：“周總直說。”
周聿珩嗓音冷淡：“趙總難道不知道，自己公司最有價值的是汽輪機這條產業鏈。”
趙皎皎嘴角還是保持着微笑，眼底卻沒什麼善意：“周總什麼意思？”
周聿珩：“如果趙總願意把這條產業鏈的控制權讓給周氏，我倒是可以考慮。”
他說完後，趙皎皎沒接話。
周聿珩也不着急。
就這麼安靜過了一分多鍾。
趙皎皎終是卸下了幾分傲慢，呵呵一笑：“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周聿珩神色不變：“不然你以爲自己能用什麼籌碼來跟我談？你們趙家也只有這個王牌產業鏈有那麼點吸引力，別說周氏，任何一個企業都不會爲了那麼一點小小的讓利去更改計劃。”
這麼不留情面，換做別人早就變了臉。
趙皎皎卻是不露聲色。
她盯着周聿珩看了許久。
突然揚起了一個無比豔麗的笑容，看他的目光突然增加了幾分欣賞。
“周聿珩，我突然覺得你有點意思，我很少這麼賞識一個人，要不，我們聯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