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眨眼就到了下周二。
這幾天裏，晏家的謝禮幾乎要踏破林家門檻。
第一天來的是晏老爺子的手筆，晏老爺子送的百達翡麗滿天星腕表、掐絲琺琅博古瓶。
隔天晏夫人的禮盒也來了，一款愛馬仕包，包身燙金刻着林硯的名字縮寫，配套的羊絨圍巾是知名品牌限量款，摸上去比雲朵還軟。
晏明丞的禮最直接。
林硯手機響時，銀行短信跳出來。
尾號8899賬戶入賬1000,000元，附言“定金及診金”。
當天下午，順豐冷鏈車直接停在樓下，搬上來六個恒溫箱。
打開一看，長白山野山參須子完整，年份標着三十年。
西藏那曲冬蟲夏草裝在密封玻璃罐裏，每一都足有小指粗。
還有幾盒血燕，泡發後能漲滿整只白瓷碗。
......
全是市面上有錢難買的好東西。
沈爺爺坐在沙發上，看着堆成小山的禮盒，笑得眼睛都眯了：“這晏家，倒會做人。”
林硯剛把人參收進儲物間，聞言回頭：“爺爺喜歡就好。”
“喜歡，怎麼不喜歡？
”老爺子拿起琺琅瓶摩挲着，咧着嘴笑。
突然臉色嚴肅了起來。
“收了不會要嫁給他吧？”
林硯眼睛亮亮的，哭笑不得，
“我倒是挺想的。”
“但東西都送了，應該也是不想欠人情。”
東西都堆到眼前，實在不好推。
林硯照單全收，心裏盤算着。
下回得尋個像樣的禮送去。
......
林硯接到晏家管家陳伯的電話時，剛結束一場門診。
電話那頭，陳伯語氣溫和：
“林醫生，老爺子這周睡眠又不大好，您方不方便提前一天過來看看？”
林硯看了眼歷。
明天才是周三。
她合上病歷本：“好，我下午過來。”
掛了電話，她想早備好的回禮在架子上碼得整齊。
給老爺子的除了分裝妥帖的上乘調理藥材，還多了個紫檀木盒，裏面躺着串老山檀手串，珠子溫潤，是她特意托人找的十年老料，安神助眠正合心意。
給晏夫人的定制茶包裏，額外摻了兩小罐野生雪燕，配着茶喝滋補，還放着限量款項鏈。
給晏明丞的是一個奢侈品腕表，很適合他的氣質。
還有塊手工硯台，墨池處雕着暗紋雲紋。
林硯安排的很是合理。
給晏明丞還添加了額外的小心思。
硯台。
這樣看到硯台就可以想到她了。
......
下午三點，林硯的車停在晏家老宅外。
她下車，打開後備箱。
裏面幾個禮盒碼得整齊。
她俯身去取，墨綠色的絲質裙擺隨着動作泛起微光。
“林醫生，我來吧。”
陳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如往常一樣準時出現在門口，笑容溫和。
林硯直起身，將較小的兩個盒子留給陳伯，把裝着藥材和硯台的較大禮盒拿在手裏：
“辛苦陳伯啦。”
陳伯接過禮盒，笑意更深：
“老爺子在茶室等着呢，不過今宅裏熱鬧，晏先生的姑姑一家來了，還有幾位世交的朋友也在。”
穿過回廊時，客廳的玻璃門沒關嚴，笑聲飄出來。
“明丞這孩子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好像京年都找了個女朋友……”
“姑姑說得對，可他自己不急，我們急有什麼用？”
“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姑娘，改天安排見見？”
林硯腳步未停，眼睫卻微微垂落，在瓷白的臉頰上投下淺淡的影。
她今穿了條墨綠色的真絲長裙，外搭一件質感細膩的米白色針織開衫，領口微敞，露出一段清瘦漂亮的鎖骨。
長發鬆鬆挽起，幾縷碎發不經意垂在頸邊，襯得側臉線條柔美而安靜。
茶室裏，晏老爺子正閉目養神。
聽見腳步聲，睜眼看見林硯，神色舒緩了些：“林醫生來了。”
“爺爺精神好多了。”
林硯放下藥箱，自然地在他對面坐下。
她將帶來的禮盒輕輕放在茶案旁：
“一點心意，這些是用來給給爺爺調理身體的，還有串老山檀手串，助眠安神。”
給晏夫人和晏明丞的禮盒也一並置下：
“這些是給晏夫人和晏先生的，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老爺子目光掃過禮盒，眼中含笑：“林醫生太客氣了。”
正說着，茶室門被推開。
她把脈時，茶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晏明丞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着位衣着華貴的女人。
正是方才在客廳說話的姑姑。
女人一身香雲紗改良旗袍，頸間墜着一枚水色極好的翡翠玉佩，通身透着精心養護的優雅與貴氣。
她目光落在林硯身上，眼底倏然一亮：“這位是？”
“林硯，林醫生。”晏老爺子溫聲介紹，“每周來給我調理身體。”
“這麼年輕的醫生？”姑姑打量着她，笑容親切，“手法怎麼樣？”
林硯抬眼，先對上了晏明丞的視線。
他也在看她。
那雙眼睛沉靜如深潭，看不出波瀾，卻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他今穿了淺灰色羊絨衫，質地柔軟。
襯得肩線平直、身形修長。
那張臉在午後光線裏格外清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只是神色慣常的淡。
她微微彎唇：“晏姑姑好。”
隨後轉向老爺子：“爺爺，手麻煩給我看一下。”
她把脈時，姑姑在老爺子旁邊坐下，看着林硯沉靜專注的側臉。
越看越滿意：“林醫生今年多大？有對象了嗎？”
林硯筆尖一頓。
晏明丞的聲音響起，淡淡的：
“姑姑，您別嚇着人家。”
“我怎麼就嚇着了？”
姑姑嗔怪地看他一眼，又轉向林硯，“我是覺得這姑娘合眼緣，明丞，你說是不是？”
晏明丞沒接話，走到窗邊倒了杯溫水，遞給林硯：“喝水。”
林硯接過，指尖碰到他的手指。
她抬眼，沖他輕輕一笑：“謝謝晏先生。”
姑姑將兩人的舉動看在眼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明丞這是開竅了？
開完方子，林硯起身：“我去煎藥。”
“我陪你。”晏明丞說。
.......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茶室。
門關上後，姑姑湊近老爺子，壓低聲音：
“這姑娘不錯。”
“明丞看她的眼神，不一樣，明丞今天衣服都穿的格外好看。”
老爺子哼了一聲：
“我說了吧，特地讓你過來看看。”
“我也覺得很好。”
他費心費力把人家小姑娘留下來。
不就是爲了多制造一點相處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