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臣鎖了手機還給林佩之,說得坦坦蕩蕩,臉不紅心不跳,“一會兒見蔣司南,要牽線不得先給他看看?”
說完起身說:“走了。”
於蔓還想說什麼,可周秉臣人高腿長,猶豫的功夫人已經走出十來米遠,叫是叫不回來了。
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開門等他上了車,才繞到駕駛座往曲水蘭亭開。
行駛二十分鍾後,車停在曲水蘭亭的門口。
曲水蘭亭在市中心的梧桐巷裏,門頭簡約大氣,沒有過多裝飾,只一塊黑胡桃木上陰刻幾個大字。
這裏是京圈公子哥們私下消遣的寶地,等閒人連門都摸不到,必須是會員或是熟人引薦才能進。
和巷外的靜謐截然不同,包廂門一開,周秉臣就被熱鬧撞了滿眼。
裏面已經坐了七八個人,真皮沙發上三三兩兩擠着,桌上擺滿了冰桶酒瓶。
周秉臣剛邁進去,角落裏的秦肇就抬眼看見了他,手裏還捏着撲克牌,“可算是來了,還以爲你今兒不來了。”
包房裏的人一一招呼。
“臣哥。”“周少。”
周秉臣點了點頭,在秦肇旁邊坐下來。
“玩會兒?”秦肇把牌遞給他。
周秉臣今天沒那個閒心,擺了擺手,“你玩你的。”
他端了杯酒,指尖搭着杯沿,半張臉隱在頂燈投下的陰影裏,目光悠閒落在斜對面的蔣司南身上。
蔣司南正跟人鬥牌,察覺到目光看了他一眼,“你盯着我看做什麼?我欠你錢了?”
周秉臣沒應聲。
蔣司南贏了一把就眉飛色舞地抬下巴,“都說霓虹燈下誰站誰美,今天哥哥看我的眼神都深情款款。”
衆人一陣哄笑,周秉臣被惡心得直接撿了個抱枕砸過去。
蔣司南眼疾手快接住,隨手扔回沙發裏,笑着罵了句“沒勁”,又繼續摸牌。
周秉臣靠回沙發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最近談戀愛了沒?”
“你問我啊?”蔣司南咋呼一聲,“你別是看上我了吧,爺空窗也不跟你談。”
秦肇笑着得拍桌子,“蔣司南你可要點兒臉,他看得上你?”
蔣司南挑眉,語氣誇張,“那可不一定,你看他今天看我的眼神都直了。”
周秉臣沒接茬,“有人給你介紹對象,你要是不要?”
“那感情好啊。”蔣司南漫不經心地出牌,“我都空窗半年多了,潔身自好着呢。”
周秉臣抿了口酒,有點辣喉,招手讓蔣司南過來,“來,陪我喝兩杯。”
……
蔣司南差不多是橫着出的會所,兩個服務員一左一右架着他,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不過還有些意識,嘴裏含糊不清嘟囔着,“周秉臣……他就是針對我!肯定是……肯定是對我愛而不得!”
說着聲音又忽然拔高,“我喜歡女人,他追不到我,就故意找我茬……太小心眼了!”
旁邊的秦肇笑得直搖頭,伸手拍了拍蔣司南後背,“祖宗,你少說兩句吧,今兒這頓已經夠你受了,還想留着下次挨收拾?”
蔣司南哼哼唧唧地不樂意,被服務員半扶半架塞進車裏的時候還在碎碎念。
周秉臣今天也沒少喝,但眼神依舊清明銳利,沒有半分醉態。
夜風帶着點初秋的涼意,吹得人頭腦清明了些。
“他今兒怎麼你了?”秦肇遞過去一支煙。
“看他不爽。”周秉臣靠在車門上,指尖夾着秦肇遞來的煙,打火機咔嗒一聲點燃。
秦肇狀似隨意地問:“你和孟家那個怎麼樣了?”
周秉臣偏過頭,眉峰挑了挑,“孟家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