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你的拍攝風格剛好契合當前需求,或許是換方成本太高或者麻煩,暫時沒找到更合適的替代。”
這話說得有點狠,但讓她不得不直面那個藏在心底的答案。
他們之間,不正是如此嗎?她有一副他還算滿意的身體。
周秉臣繼續說:“沒必要在這種沒誠意的上耗着,浪費時間精力。換個方向,找真正願意跟你的人,比死磕強。”
“那如果我和他們解除合約呢?”
周秉臣難得笑了笑,靠着椅背說:“溫梨,你得拿出點合約精神,不能因爲對方給不了你更多就貿然毀約。不過……”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要是想解約,找小鍾,他知道怎麼處理。”
溫梨看着眼前的男人,永遠理智,永遠冷靜,說話做事永遠條理清晰,更不會讓感性蓋過理智。
他們以情人的關系開始,也只能以這樣的關系持續或是結束,這是周少爺口中奉爲圭臬的合約精神。
溫梨沉默幾秒,才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說說而已,沒到用上法務的地步。”
……
第二天一早,溫梨出發去岩海,在機場和徐冉、陶小阮匯合。
往常不管是外景還是內場拍攝,溫梨向來只帶助理團隊,有時一個有時三四個不等,流程熟、瑣事少,自己就能把控全局。
這次徐冉剛好有事要去一趟岩海,就買了同一班飛機。
頭等艙很安靜,徐冉只好壓低了聲音,“這次接的輕奢品牌拍攝,有點頭疼。品牌方想讓我們按照他們的想法改拍攝風格,明明之前都確認好光影方案了,現在又說要更商業化。”
“那樣會丟了品牌的調性。”溫梨一語中的。
徐冉點頭,“可不是?我跟他們溝通了兩次,都沒說通,說顧客是上帝,可他媽的上帝沒學過攝影。”
單子接了,合同籤了,現在想撂挑子不就得賠違約金,可真要按照甲方的方案來,作品拿出去就是砸自己招牌。
溫梨笑了一下,想了想說:“把我們之前拍的樣片和修改方案做對比,標清商業化調整後會損失的品牌辨識度。”
她頓了頓,補充道:“客戶要的是好看且有用的片子,我們也不用跟他們爭風格,只說利弊,比如修改後傳播度可能下降,反而達不到他們的營銷目的,比硬扛管用。”
徐冉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來什麼事,又支支吾吾的沒好開口。
溫梨見她欲言又止,問:“怎麼了?有話就說。”
徐冉看了另一邊仰頭大睡的陶小阮一眼,低聲說:“有個拍攝邀約,想找你拍一組寫真,是影後孟清禾,時間剛好卡在咱們回岩海之後,我就跟對方團隊回了,說你檔期沖突。”
溫梨握着資料的手指一頓,抬眼時神色平靜,“嗯?接啊,賺錢的活爲什麼不接?”
徐冉撇了撇嘴,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
“熱搜我可是看見了!周秉臣和孟清禾的照片都傳瘋了,你不嫌膈應啊?賺誰的錢不是賺?犯不着非賺這趟讓人不開心的錢。”
機艙裏的冷氣順着通風口往下沉,溫梨沒說話,徐冉又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
“梨梨,你跟周秉臣到底怎麼回事啊?”
溫梨認識徐冉的時間比周秉臣還久,當初溫梨爲了她媽把自己抵給周秉臣,徐冉還把她大罵了一頓,說她犯傻,拿自己的人生當賭注,不值得爲了別人的困境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