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遇白背着新娘穿過人群,一路來到車旁,將新娘扶進車中,他也隨即上車。
於是,迎親隊伍緩緩朝着葉家院子駛去。
徐小花作爲娘家母親,也上了另外一輛轎車。
有人問:“怎麼沒見你們蘭蘭。”
她笑着回說:“她昨天晚上說人不舒服,還在屋裏躺着呢。”
上了車,她暗自謀劃着,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第二天,滿村都會知道,葉遇白錯娶了她家蘭蘭,只能將錯就錯,否則沒完!
而另外一邊,雲家後門出去不遠處的山坡上。
柳商棋與自己的幾個兄弟一起,同樣背着一個身穿紅色禮服,頭頂紅蓋頭的新娘,一路狂奔。
柳商棋還在安撫背後新娘的情緒:“錦書妹妹,不要怕,我把你偷偷搶出來,你跟我走,咱不嫁那仗勢欺人強迫良家婦女的狗東西。”
最前頭的車上,新娘子依舊規規矩矩坐着,一動不動。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之後,葉遇白說:“覺得悶熱可以先把蓋頭摘下來。”
新娘子搖搖頭,沒說話。
車內陷入沉默的尷尬。
車輪碾過石頭,狠狠顛簸了一下,新娘子沒坐穩,一頭向身旁的男人栽去。
溫軟嬌柔入懷,葉遇白渾身一滯。
新娘子的蓋頭飄落到地,她忙低頭去撿,匆匆蓋回頭上。
小唐在駕駛室,把自己當個駕駛機器透明人,事不關己從不關注領導行蹤。
但他還是有些好奇新娘子今天有多漂亮,於是從後視鏡偷偷瞥了一眼,奈何新娘子不知道在急什麼,蓋頭很快重新蓋好,他看了個寂寞。
葉家的院落離雲家就二裏地,很快就到了,葉家更熱鬧一些。
由於葉家出了葉遇白和他爸媽那一代能人,這原本也是村裏普通農戶的葉老爺子,也成了村裏人巴結的對象。
如今葉家孫子要結婚,全村的人基本都到齊了,比那開村民大會還積極。
葉遇白先下車,伸手,新娘子便把手放了上去。
新娘子的手柔小滑膩,放在那常年練兵的大掌上,顯得越發柔弱,仿佛葉遇白一使力,就能像摘那夏季荷塘裏的荷花枝一樣攀折。
村裏結婚就是熱鬧,大人起哄,小孩子跑來跑去,還有鑼鼓、鞭炮,聲音嘈嘈雜雜的。
葉遇白的祖父是地道的甜水村人,沒什麼文化,但後代卻一代比一代有出息。
葉老爺子家的房子是葉遇白爸爸出錢重新修過的。
當下村裏大部分都是土牆瓦屋,一到下雨天,外頭下大雨,裏頭下小雨,地面也是夯土的,被雨一打溼,在屋裏走着都有泥漿子。
而葉家這老宅,是除了公社辦公樓以外,村裏唯一的紅磚房子,前院還搭了葡萄架子。
葉老爺子侍弄花草很有一套,葡萄架瘋長,早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綠傘。
新郎新娘走在葡萄架下,還有一個拍照的青年小夥,拿着一只佳能單反,在婚禮現場跑來跑去。
葉榮光,也就是葉遇白的爺爺,以及王素貞,也就是他的奶奶,此刻正坐在堂屋裏,等着一對新人過來。
一個婦人走過來,在王素貞耳邊念叨:“他奶,你這個孫媳婦可不好對付,待會兒敬改口茶的時候,你可要拿出一家之主的氣派來,免得將來被拿捏了。”
王素貞笑呵呵的看一眼那婦人:“是,他嬸說得是。”
這位嬸嬸便高興了,悄悄退到人群裏頭去,和徐小花遞眼色:“老太太可不是好惹的,新媳婦進門,怎麼也要拿拿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