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徐徐圖之,一點一點收集。
剛走出院門,一股混雜着泥土和牲口糞便的氣息撲面而來。
田嬌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抬眼望去。
雙溪村坐落在兩條溪流中間,因此得名,再往遠了走是一片山脈,溪流的盡頭就在那裏。
田家的宅子在雙溪村村頭最靠外的位置,離山腳下還有段不短的路,站在院門口望過去,能看見遠處山影朦朧。
離村子最近的那座山,是縣裏林府的私產。
山腳下立着塊青石碑,刻着“擅入者死”四個大字。
只有交錢才能進山,誰敢未經允許往山上闖,抓住了便會被活活打死。
聽說林府在京城裏有做大官的親戚,在宮裏還有妃子,總之勢力不小。
縣太爺對林府都要陪着笑臉,尋常百姓哪敢往上湊。
砍柴、打獵,只能繞遠路去後面的山。
費腳程不說,那山裏荒無人煙,時不時有猛獸出沒,瘴氣遍布,十分危險。
但沒辦法,在這地方,但凡有點價值的東西都是有主的,就算無主,當被權貴看上的那一刻,它也就有主了。
燒火做飯的柴火,是天天離不得的,農家人哪有閒錢買路進山,腳力賤、時間不值錢,自然只能多走些遠路。
其實說起來,村後的整片山脈也屬於林府。
只是那地方離人煙太遠,山連山、嶺接嶺,鋪開去沒個盡頭,林府就算有再多的人手,也管不過來這無邊無際的林子。
雙溪村的村民壯着膽子進去討生活,林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真趕盡殺絕。
在村裏人看來,這已經是難得的大善人了。
田嬌嬌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後面一座小山腳下的荒地,那地方是無主的,她打算去那裏割豬草。
往年,村頭小溪旁的豬草就足夠喂飽家裏的兩頭瘦豬。
今年可能是因爲雨水少,豬草也格外少,連帶着溪邊那片最豐茂的草叢都見了底。
再加上,村子裏不少人家口糧見底,只能把僅存的糧食混着野草野菜煮成糊糊吃,近處的那些早就被薅得幹幹淨淨。
她也只能往遠了走。
山腳下的草雖說也透着股蔫勁兒,卻比地裏的莊稼精神得多。
許是沾了山裏的霧汽,葉片邊緣還帶着點水潤。
田嬌嬌低頭瞅了瞅手裏的鐮刀。
經過長年累月的使用,上面布滿了鏽跡,豁口處還卡着半片幹枯的草葉。
“這破刀要是劃到手上,”她掂量着鐮刀嘟囔,“這年頭可沒治破傷風的藥,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這兒。”
說完,田嬌嬌靈機一動。
作爲穿越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善用金手指嘍!
左右掃了圈,見四周沒人,田嬌嬌麻利地彎下腰,假裝揮刀割草的樣子,心裏默念一聲“收”。
只見手裏那把豬草憑空消失,再看腦海裏的空間,簇新的豬草正整整齊齊碼在角落裏。
“效率高,還不累人。”
田嬌嬌眼睛一亮,又快又省力,簡直是懶人福音。
懶惰就是人類進步的動力,文明的橋梁。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總比困難多,區區一個空間,她也能玩出花兒來!
不過,就是太好了。
豬草切口處光滑得像是用利刃裁過,非常美觀,一看就不是用這把生鏽的破鐮刀能割出來的。
於是,每當空間裏攢夠一小捆,田嬌嬌就會把草取出來,拿起鐮刀胡亂砍幾下,讓切口變得歪歪扭扭,才繼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