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阿史那·思雷也不騎馬,便扛着他的黑金狼牙棒走了上去。
其實,始畢可汗原本也曾有過給他尋匹戰馬的主意。
但是他本人實在太重,再加上特制的狼牙棒。
遍尋草原。
也不曾找到一匹這般的戰馬,哪怕是野馬王都經不住他的一騎。
所以就此作罷。
阿史那·思雷走得有些慢,但步子卻很大。
很快。
他便和雄闊海碰上了面。
阿史那·思雷舉起狼牙棒指着雄闊海說道。
“隋將,告訴我你的姓名。”
“你是值得讓我把名字刻在武器上的大敵。”
他這根用隕鐵鑄就的武器通體暗黑,卻又帶了些暗紫之色....
似乎是以往敵人染上的鮮血。
面對如此壯漢。
雄闊海臉上原本的燦爛笑容緩緩斂起,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原本他以爲他這八尺的身高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但眼前這名突厥漢子卻是有些誇張了。
竟然比他還整整高出一個頭!
就是和騎在馬上的他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這可真有些奇了。
從小到大他還真沒見過這般高的,就是高大的陀滿力也差了不少。
雖說練武之人不以身形論高下。
畢竟境界上的差距不是一般的身形可以彌補得了的。
但這種漢子絕對除外。
觀其身形。
哪怕是不練武,不築基,恐怕光是天生神力就足以和二流武將打個平手。
不過若說雄闊海怕了也談不上。
已入洗髓境的他,放眼整個天下都是最爲頂尖的高手。
頂多。
他需要慎重一些,別不小心丟人現眼那就不美了。
“本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雄闊海是也!”
阿史那·思雷點點頭,鄭重回道。
“我記住了。”
“來吧。”
“堵上勇士的榮耀,今日只有你死我活。”
雄闊海亦是點頭示意,大笑着贊道。
“好,有種。”
“你比他們那些人都有種。”
“那今日,本將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九州漢家兒郎的棍法。”
說完。
雄闊海拍馬近前,借着高速奔襲下的馬力,故技重施。
還是那一招。
一躍而起,虎紋烏金棒兜頭掄下。
在呼嘯聲中帶着泰山壓頂,雪山崩塌之勢直奔阿史那·思雷的腦門而去。
阿史那·思雷瞳孔一縮,雙手掄起狼牙棒,腰馬合一,全身盡力迸發,迎了上去。
烏黑發亮的黑金狼牙棒周身亦是有尖銳的呼嘯聲響起。
仿佛要搬山挪嶽一般,直奔雄闊海兜頭而來的虎紋烏金棒的棒頭而至。
“鐺”
驚人的氣勁在兩人之間爆發.
雄闊海倒飛而出。
“呃啊!”
一個後空翻,雄闊海落了地,虎紋烏金棍向後一杵,在地上滑了十數米方才停下。
他強提一口氣,硬生生把涌到喉頭的熱血又給憋了回去。
雄闊海這邊不好受,阿史那·思雷也好不到哪裏去。
黑金狼牙棒直接脫手而出,下意識的甩着兩條臂膀向後連退數十步。
“咚”
黑金狼牙棒落地,地面上旋即出現一個大坑。
“噗”
一口淤血噴出.
阿史那·思雷抹了一下嘴角殘留的血液,將它舔進嘴裏,咧嘴大笑道。
“那隋將,有把子力氣。”
雄闊海也不甘示弱,當即大笑道。
“嘿嘿。”
“你家熊爺爺別的沒有,這力氣就是不缺。”
“再來?”
阿史那·思雷一聲大吼,“再來!”
只見他提起掉在旁邊的黑金狼牙棒,蒲扇大的一雙手緊緊將其握住,整個人旋轉掄起向前。
雄闊海則是一個爆步,還是那招力氣最足的力劈華山。
虎紋烏金棍兜頭掄下。
雙方的特點都是以氣力見長,用的兵器也都是最容易發揮力氣的。
所以他們之間的拼鬥要簡單的多。
就看誰的力氣更勝一籌,誰更能抗打,誰的發力技巧更強。
“鐺”
又是一擊重擊相撞。
這次由於沒有戰馬的加持,雄闊海終究是力差一籌,整個人拋飛了出去。
虎紋烏金棍也直接被打成了一個直角。
李銘見狀。
一個踢踏,從神駒白羲背上一躍而起,將雄闊海接了下來。
雄闊海一邊咳血,一邊羞愧道。
“公子,老熊沒用。”
“這廝的力氣忒足了點。”
李銘點頭,輕拍了兩下雄闊海的肩膀安慰道。
“不怪你。”
“這廝應該是天賦異稟,你瞧他那身形就知道。”
“活脫脫就是一個肉山,恐怕也只有突厥貴族才養得起這樣的漢子。”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說完。
李銘示意神策衛將雄闊海抬到軍陣後面休息,安置。
隨後。
李銘右臂一甩,龍膽亮銀槍斜指地面,大步向阿史那·思雷走了過去。
“兀那突厥勇士,你可要歇息一下?”
阿史那·思雷一擺頭,大笑道。
“不用。”
“一個小娃娃也敢上前,算你有勇氣,不過你還是回去找媽媽去吧。”
“你比剛才那個漢子差遠了,就跟羊圈裏的小綿羊一樣。”
“羸弱不堪。”
李銘眼神一冷,嘴角卻是上揚了起來。
“無知匹夫!”
“果然和禽獸之輩講道義是多餘的。”
上來戰場的李銘一改之前那副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模樣,反而變得邪魅狷狂起來。
配上桀驁不馴的眼神,更顯得狂傲無雙。
“狼心狗行之徒,也敢在本督面前放肆?”
“接招。”
電光火石之間。
龍膽亮銀槍在地上劃出一條溝壑。
李銘把臂掄起,竟是學着雄闊海的樣子,以槍代棍,在頭頂旋轉一周後,兜頭劈下。
其勢猶如九天怒雷,從天外莫名之地狂涌襲來!
既然眼前這阿史那·思雷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力氣,那李銘就要在他最擅長的地方打敗他。
阿史那·思雷這會兒哪裏還敢大意。
“啊”
當即咬着牙怒吼着掄着黑金狼牙棒就迎了上去。
雖然他已經盡力高估李銘了,但胳臂上旋即傳來的猶如草原風暴一般的巨大力量告訴他。
他輸了。
“咚”
阿史那·思雷直接被這一槍給砸得跪倒在地。
“啊”
阿史那·思雷不斷怒吼着,他想要用狼牙棒將壓在他頭頂上的龍膽亮銀槍頂起。
但無論他如何爆發。
他的頭頂就好像被那最高的阿爾泰山鎮壓着一樣,紋絲不動。
突然。
就在阿史那·思雷青筋暴起,臉色漲紅準備奮力一搏之時。
他感覺頭頂上如山般的巨大壓力沒有了。
還不等他驚喜着起身。
一股好似滔天雪崩的巨大氣勁呼嘯而來。
“鐺”
阿史那·思雷一個踉蹌差點撲到在地,不過還是被他硬頂了下來。
只是,他的膝蓋骨此刻已經變得粉碎。
身下的陷坑也變得更深了。
“鐺”
又是一下。
李銘猶如搬山挪嶽的天神一般,竟然想將阿史那·思雷硬生生砸進這戈壁灘裏。
“鐺”
......
“不好!”
“格斯兒,巴特爾,你們快去將阿史那·思雷救下!”
“那隋將是想將他活活砸死。”
始畢可汗一臉驚容。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好似眨眼之間,還站在陣前對峙的兩人,就變成了現在這幅場景。
“謹遵大汗令!”
突厥本陣瞬間有十餘騎向着李銘奔來。
但李銘恍若未見,依舊一下一下地向下砸着。
“禽獸之輩!”
“斷脊之犬!”
“土雞瓦狗的貨色!”
“插標賣首的蠢豬!”
......
一聲聲巨響中,不斷有強大的勁風向着四周擴散。
二三百米的距離轉瞬及至。
李銘此刻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些人撲面而來的殺意。
此刻。
已是聚攏在李銘身邊的神策衛就要上前迎敵。
“你們都退下,這裏交給本督了。”
神策衛雖然有幾個一流武將,但最多也就是和這些萬夫長打平罷了。
而能打的雄闊海此時又受傷了。
所以要想速戰速決,還得他自己來。
“鐺”
李銘說話間又是一擊砸落。
這時。
阿史那·思雷兩米多高的身子,此刻只有頭顱和高舉着黑金狼牙棒的胳膊還露在外面。
緊接着。
李銘也不上馬,龍膽亮銀槍在地上一劃,濺起一陣火星。
他提槍躍起,直接就是一招百鳥朝鳳槍。
火樹銀花般閃爍着寒芒的槍尖帶起了死死鮮血。
唯美而又危險至極!
“呃呃”
沖在最前面的四名萬夫長瞬間捂着脖子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李銘腳尖在空馬背上連點幾下。
槍尖揮舞,好似梨花般散落。
輕描淡寫間,剩餘幾名萬夫長也同樣栽落在地上。
徒留戰馬嘶鳴,在爲他們的主人哀悼。
始畢可汗目眥欲裂,心疼地直抽抽。
這些萬夫長可不是什麼雜魚,偌大的突厥也就那幾十個。
這瞬間死傷了三分之一。
擱誰,誰能受得了。
然而。
更讓始畢可汗爲之驚懼的還在後面。
“嘣”
天空中傳出一聲巨響,耀眼的紅色如同火焰在萬裏晴空中爆開。
“隆隆”
沙子礫石輕微震動,低沉而渾厚的鐵蹄聲踏地聲再次響起。
始畢可汗見狀,也不敢等下去了,當機立斷地下令。
“勇士們!”
“踏平他們!”
話音剛落,始畢可汗便領着金狼衛如同離弦之箭般向着李銘殺去。
草原上強者爲尊。
他身爲突厥的大可汗自然也是武勇非凡。
“咻”
李銘一個口哨,神駒白羲一躍而來,一腳輕踏,翻身上馬。
神策衛則是分出一什帶着受傷的雄闊海離開戰場。
“虎賁軍!”
李銘勒馬,人立而起,直面突厥輕騎大軍,仰天長嘯。
“有我 無敵!”
身後虎賁軍紛至沓來,時間雖短,但五萬虎賁軍皆已經整裝完畢,蓄勢待發。
他們迅速變化隊形,化作一支箭杆。
與李銘和神策衛變幻而成的箭頭順利完成對接。
“踏陣!”
李銘提槍直面突厥大軍狂襲而去。
身後是緊緊跟隨,護其兩翼的神策衛及虎賁軍。
轉瞬之間。
雙方大軍沖撞在了一起。
金狼衛知道爲首的李銘凶猛,當即圍攏上前,避免李銘直刺始畢可汗的中軍。
但這群一向自詡爲突厥強大勇士的人,直到在接觸到李銘的一刹那。
他們才知道爲何連強如天神下凡般的阿史那·思雷都被此人硬生生砸入土中。
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鮮血四濺,慘叫連連。
五萬具狀鐵騎猶如長虹貫日,好似彗星襲月!
轉瞬之間。
他們便直接將突厥構成的軍陣撞得粉碎。
殺!殺!殺!殺!
失去了不少萬夫長的突厥軍陣根本就無力抗衡虎賁軍中真正的精銳。
那是可以獨騎破千軍的當世一流武力。
馬槊揮舞間不斷有突厥勇士倒下。
近了。
始畢可汗自知今日之事絕難脫身,所以他索性也不躲在護衛之中了。
他隱藏在血脈深處,獨屬於草原部族的狼性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我便是你們常說的始畢可汗,阿史那·咄吉世。”
“隋將,報上你的姓名。”
始畢可汗沖着正在往他中軍殺來的李銘大喊道。
李銘自不會示弱,當即朗聲道。
“遼東大都督,李銘!”
始畢可汗眼睛瞬間就紅了。
這下可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啊,就是你這奸詐小人下毒!”.
“納命來!”
始畢可汗提着手中舍施爾彎刀就沖了上去。
此刀刀形彎曲如新月,割喉無往不利。
李銘正愁碰不到始畢可汗呢,這下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李銘自然不會客氣。
只見。
李銘雙腳一個踢踏,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腳尖連點,在刀槍如林的軍陣中穿梭自如。
挺槍直刺始畢可汗。
“乒乒乓乓。”
金狼勇士拼死護衛,但是終究只是徒勞,被李銘輕而易舉地隨手擊殺當場。
最終。
李銘直面始畢可汗。
始畢可汗也不含糊,直接就提刀便砍。
李銘左閃右避,輕鬆躲過。
而後李銘抬槍一把將始畢可汗的彎刀磕飛。
旋即。
一槍貫穿!
“咳咳”
始畢可汗躬着腰,握着槍杆吭哧着問道。
“你,你爲何要,要下毒?”
李銘嘴角一挑,湊上前道。
“因爲,本督要滅了突厥!”
“你們一日不死,我九州邊關的百姓就一日不安。”
“所以,爲了我九州安寧。”
“就只好請你們去死了。”
始畢可汗顫抖着抬起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右手,呢喃道。
“你!”
“天,天神會懲罰你的!”
“大薩滿,悔不聽你之警示啊!”
說到最後。
始畢可汗仰天怒吼,然後整個身體軟了下來,只有嘴角的鮮血緩緩滴落在腳下的戈壁灘上。
李銘當即挑起始畢可汗的屍體,右臂一挺將其高舉過頭頂。
“大汗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縛?”
身邊的虎賁軍當即配合着大聲附和。
“大汗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縛?”
突厥輕騎們頓時慌亂非常,他們相互看了幾眼後,便大喊大叫着向後逃去。
旌旗,武器掉落一地,無人顧及。
倒卷珠簾!
“大汗死了,大汗死了!”
在一聲聲似是無法接受的瘋狂大叫中,恐懼迅速蔓延。
最終。
後方的一個個千人隊也紛紛崩潰,散兵遊勇四散而逃。
數十萬大軍轉瞬之間亂作一團。
突厥輕騎們四處亂竄,瘋狂向着遠方逃去。
當然。
也有跪地磕頭,嘴裏不斷念念有詞,乞求天神原諒的。
亂!
這時。
看到信號彈便狂奔而來的陀滿力,此刻也率領着靺鞨人的輕騎及時趕到。
追殺,俘虜,打掃戰場。
這些便是仆從軍的活計,虎賁軍則是撤至一旁休息。
以五萬之數,正面對決三十萬人的突厥大軍。
饒是虎賁軍戰力非凡,此刻也有些脫力。
畢竟。
就算是宰殺豬羊也是要費上不少的力氣,更何況是凶狠暴戾的突厥輕騎呢。
......
定襄郡,成樂縣。
昭君墓前。
李銘領着虎賁軍一衆大將前來拜謁。
“明君,李銘在此立誓。”
“從今往後,我漢家女兒再不會遠赴塞外和親納貢。”
“天地昭昭,實所共鑑!”
說完。
李銘躬身,一拜到底。
身後諸將亦是神情肅穆,鄭重下拜。
“走吧。”
李銘起身,招呼了一聲,然後率先大步離去。
斯人已逝,除了緬懷一下,他也沒有什麼能爲魂消塞外的落雁做的。
惟願,日後漢家女兒再無需如此。
縣城縣衙。
李銘將此當做臨時落腳地。
經過數日的追逐和殺戮,東突厥境內四十萬主力大軍近乎全軍覆沒。
陀滿力和大將寇玉一齊踏入縣衙前堂向着李銘稟報着具體戰報。
“啓稟大都督。”
“陀滿力已經依照大都督此前的命令,將仍有反抗之心的突厥人已盡數追殺至死。”
“啓稟大都督,此戰我虎賁軍共殺敵十四萬餘,俘虜二十萬。”
李銘笑着贊道。
“虎賁軍,威武!”
“十年內突厥再無威脅。”
寇玉亦是笑着應和道。
“是啊。”
“此戰之後,突厥主力盡滅,若沒有個十數年,他們緩不過來這口勁。”
不過說着說着,李銘神色間還是有些遺憾。
他感嘆道。
“只可惜突厥的牙帳太遠了,我們的後勤實在是跟不上。”
“要不本督真想把突厥人的根給他掘了!”
提起這個,寇玉也是有些可惜。
“大都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要不是大都督這次料敵於先,考慮的比較周全。”
“提前讓天羅閣在五原郡囤積了足夠大軍使用的糧草物資。”
“否則,誰勝誰敗還不一定呢。”
“不過問題也不大。”
“東突厥主力盡喪,那些留守的老弱婦孺能不能度過白災還兩說呢。”
“大都督也不必過於擔憂。”
李銘點頭,心中也是有些慶幸。
“本督只是有些遺憾罷了,並無其他。”
“其實說真的。”
“這次的事情還真是凶險異常。”
“本督當時之所以改主意,就是因此我發現了後勤這一點。”
“我們若是只有數千人奔襲突厥牙帳,那散落在草原上的部落就是我們的補給點。”
“但五萬人就不一樣了,所需的補給太多了。”
“根本就顧不過來。”
“說到底。”
“這是我們第一次如此長距離遠征,我們的經驗到底還是太少了一些。”
寇玉聞言,亦是深有同感。
“是啊,經驗太少了。”
“所幸有大都督運籌帷幄,我們才沒有釀成大錯。”
“末將還是太愚鈍了。”
“就連大都督剛才所說的問題,末將也是後來才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我們已經獲得前所未有的大勝了。”
“縱觀古今,能全滅草原部族主力的,恐怕也只有封狼居胥的冠軍侯了。”
“自此。”
“大都督必將威震漠北,名留青史。”
李銘對此淡然的很,隨意地笑道。
“那些身後名不說也罷,本督只願那些草原部族最好是逃得遠遠的。”
“否則,等到本督真的騰出手來。”
“一個都別想活!”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九州都是我漢家兒郎的。”
寇玉聽到如此宣言,心中滿是敬佩。
大都督果然是心系我漢家百姓的,如此仁義之心,試問天下間誰人能比?
但陀滿力的心情可就不那麼美好了。
早在復命之後,陀滿力就已經在盡力地降低他的存在感了。
可沒成想。
這兩個煞星越說,他就越發地直冒冷汗。
聽聽。
這都是一些什麼虎狼之詞?
陀滿力總感覺這兩個人是在有意地敲打於他。
但他已經很賣力了啊。
這邊信號彈一響,那邊他就下令發足狂奔,差點把他的愛馬都給跑死。
想他陀滿力,那可是堂堂靺鞨粟末部第一勇士。
哦,對了。
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靺鞨第一勇士。
由於之前靺鞨人中比他更猛的脖子都比較梗,所以都被人給砍了。
他這個比較識時務的就自動成了靺鞨第一勇士。
可他真的不想做這個第一勇士。
他現在只想回到那深山老林裏打獵求生。
這提心吊膽的日子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難啊。
李銘和寇玉笑談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對着陀滿力招呼道。
“陀滿力,你的仆從軍能看押好這些俘虜嗎?”
本就直冒冷汗的陀滿力一個激靈跳起,連聲道。
“能能能。”
“只要是大都督交代的,陀滿力都會拼了命的去完成。”
李銘瞥了陀滿力一眼,心知可能是他對突厥的態度嚇到陀滿力了。
鑑於陀滿力的表現一直不錯。
李銘的臉上也就帶上了點笑意,當下說道。
“陀滿力,明日本督會讓藍將軍率領三萬虎賁軍和你一起押送俘虜回遼東。”
“有沒有問題?”
陀滿力點頭如搗蒜,連聲應道。
“沒問題,大都督放心便是。”
李銘滿意地點點頭,拍着陀滿力的肩膀笑道。
“很好店。”
“若是這次能將這二十萬俘虜安全地押到遼東,本督會給仆從軍放個假。”
“讓你們和家人團聚幾日。”
陀滿力當即大喜,撲通一聲拜倒在地。
“陀滿力叩謝大都督賞賜。”
李銘將陀滿力從地上拉了起來,笑着說道。
“只要你們好好辦事,以後就都能見到你們的家人。”
陀滿力點頭。
“末將明白,末將明白。”
.......
奚國。
奚人部落.
李銘與陀滿力等人分開之後,便率領剩餘的兩萬虎賁軍順着來時的道路,直奔這裏。
安營扎寨。
奚人部落的酋長可度者聞風而來,前來拜會。
中軍大帳。
可度者剛一入內,便領着同來的族人們,雙膝跪下,拜伏在地。
“奚人酋長可度者拜見大都督。”
“祝大都督,長樂未央!”
李銘神色漠然地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
“起來吧。”
“你可知本督叫爾等來所爲何事?”
看着眼前跪伏在地的奚人,李銘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想不到當初盛極一時的匈奴部族眼下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雖然奚人自稱他們只是匈奴一部。
但其實匈奴恐怕也只剩下他們這一支了。
可度者聞言,伏身在地,戰戰兢兢,不敢直面。
“啓稟大都督。”
“小可一向愚魯不堪,還請大都督示下。”
“但有所請,絕不敢辭。”
李銘向後一靠,單手支頭,另一只手則是把玩着一把精美的小刀。
小刀乃是純金所制。
刀鞘上雕刻的滿是金絲鏤刻的精美花紋,有花花綠綠的寶石鑲嵌在上面。
這是李銘從始畢可汗的身上搜到的戰利品。
“那你認識這把金刀嗎?”
李銘修長如玉的手指好似穿花蝴蝶,令得小刀在手上任意跳躍。
可度者這才抬頭,迅速的看了一眼,又趕忙低下。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可度者的身子卻顫抖地越發厲害。
冷汗直流!
那把金刀,他認得。
或者說。
只要是草原上的部 族沒有人不認得。
不認得的都已經死光了。
那是突厥王族阿史那家族的傳承金刀,一向被突厥大汗視若珍寶。
而如今這把金刀卻到了眼前這大都督的手上。
這意味着什麼,可度者根本不敢去想。
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度者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把金刀的真假。
可一來金刀所需技藝復雜,層疊加錯,鏨刻鈒鏤,實在是難以仿制。
二來則是大都督也沒必要如此大動幹戈地騙他這麼一個小小的酋長。
想要做什麼。
一聲令下,他的部族直接就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