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看着池中的姚文君想起以前姚文君將她姐姐殺死的場景,身體不自主的顫抖,看了一眼手裏的信條,默默地將信條吃進嘴裏。
張戩爲了讓姚文君能夠相信自己懷有身孕,將假孕藥混合在安胎藥裏,見姚文君的肚子一天天變大,隨即又加大了藥量。
宮裏的嬪妃們知道皇後懷了身孕,都擔驚受怕,害怕自己的孩子會被她迫害,都將自己的孩子送出了宮外,影衛發覺此事立刻告知了棽熤。
棽熤來回踱步,思索了好一會兒,便吩咐:“你去告訴那人,計劃可以提前了!”。
張戩也收到計劃提前消息,便沒去姚文君那裏了,他神情恍惚地看着門外,暗念道:“此事若成,項上人頭就保住了!”。
姚文君扶着肚子在花園裏漫步,侍女們緊緊跟在她後面,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姚文君摘了一朵芍藥花,聞了聞,侍女們還來不及反應,姚文君已暈倒了,侍女們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霞兒看見姚文君身下泛了紅,大叫一聲:“娘娘,泛紅了!”。
影衛從暗處看到此場景,連忙回去稟告棽熤,棽熤聽後,微微一笑,讓張戩跟着他一起去華陽殿。
許堯正聲道:“陛下到!”,侍女們見棽熤來了,連忙站在一邊,低着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張戩連忙跑過去,探了探姚文君的脈搏,低聲道:“陛下,她中毒了”。
棽熤一臉驚訝之色看着眼前的姚文君,輕聲道:“愛卿,她中了什麼毒?”。
張戩長嘆一口氣說道:“此毒無藥可解,娘娘恐怕,恐怕……”。
棽熤既高興又有些落寞,癱坐在軟榻上,神情恍惚地看着姚文君:“怎麼會這樣?”。
張戩看到姚文君的手指動了幾下,驚喜道:“陛下,娘娘她沒事了”。
棽熤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站起身走到姚文君的身邊,輕聲喊道:“皇後!皇後!”。
只見姚文君眼皮一上一下動着,緩慢地睜開了雙眼,看到棽熤一臉擔憂地看着她,她輕輕地扭動着身子,高興地說道:“陛下,你來了……”。
棽熤假意握住她的手,用溫柔的語氣說道:“皇後,身體可有不適?”。
姚文君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大聲疾呼:“本宮的孩子呢?”。
張戩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此刻,姚文君害怕自己假孕被棽熤發現,只能繼續強裝鎮定,帶着哭腔說道:“皇上,臣妾的孩子,他被人害死了,臣妾也差點就見不到陛下了,嗚嗚嗚嗚嗚……”。
棽熤看着姚文君嬌柔做作的姿態,有些厭惡,但還是壓住心中的怒氣,輕輕抱住姚文君,輕聲道:“皇後,你沒事就好,朕不會怪你,你好好養身體,孩子以後我們還是有的……”。
姚文君冷眼看着張戩,微微一笑,張戩害怕地低下了頭,張戩自知難逃一死,便正聲道:“陛下,皇後娘娘根本就沒有懷孕……”。
姚文君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連忙解釋道:“陛下,莫要聽他胡說八道,臣妾不會以子嗣欺騙你的,肯定是他害了我們的孩子……”。
棽熤假裝生氣,怒吼一聲:“愛卿,你說的是真的?皇後並沒有懷上朕的子嗣?”。
張戩見狀附和道:“是的陛下,若陛下不信,可讓其他太醫來診脈!”。
姚文君狠狠地瞪了一眼張戩,解釋道:“陛下,臣妾沒有,是他要害臣妾……”。
棽熤一下站起身來,不假思索地看着姚文君,正聲道:“來人,將太醫院所有人都給朕叫來,張愛卿若說的是假的,朕會馬上就地處決!”。
姚文君摸了摸自己肚子,想到自己沒了孩子,大聲疾呼:“陛下,不相信臣妾?如果他們診出,臣妾懷孕了,陛下當如何?”。
棽熤看着姚文君如此篤定,覺得她可能真的懷孕了,便安慰道:“皇後,你好好休息,朕晚點來看你!”,張戩見棽熤走了,也快速起身隨他走了出去。
姚文君見他們離開後,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對着屏風後的的人,輕聲說道:“墨閣主,這出戲本宮唱的可好?”。
墨子熠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大笑道:“娘娘,要不是我,你早就打入冷宮了,你想怎麼謝我?”。
姚文君起身,噗嗤一笑:“本宮自詡聰明,沒想到還是着了道,墨閣主,你放心,我會按照你的計劃做的,不會再節外生枝!”。
墨子熠看着她,扇了扇手中的扇子,微笑道:“娘娘,我只要結果,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等你的好消息”,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說道“這個你找機會給他吃了,我們的事就會很快成功了”,說罷,又消失於黑夜中。
姚文君坐到梳妝台,看着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張戩快步跟上棽熤,跪在地上,大聲說道:“皇上,微臣恐怕難逃一死,妄陛下好生照顧微臣的家人……”。
棽熤將身邊的人遣散,將張戩帶到一邊,低聲道:“愛卿,恐怕皇後早就知道她沒有懷孕,便假意配合我們演這出戲,也可能她真的懷孕了,朕恐怕也着了她的道了,朕現在派人將你送出宮,朕會再找一具屍體,代替你,讓皇後知道朕已經將你處決了,打消她的懷疑!”。
張戩聽後,叩拜了幾下,低聲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姚文君呆坐在軟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門外,侍女們站立在一邊,低着頭,不敢做聲。
過了一會兒,姚文君起身走到她們面前,眼神的殺意漸起,她爲了發泄心中的怒氣,將她們每人都扇了一巴掌,侍女們強忍着心中的哀怨,跪在地上,顫抖着身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姚文君眼睛微微泛紅,噗嗤一聲:“你們誰敢將此事傳出去,本宮會讓你們和你們的家人死無全屍,今日是誰讓陛下來的?”,侍女們搖晃着腦袋,誰也不敢吱聲。
姚文君走到梳妝台拿起一把匕首,語氣中帶着怒氣,大聲道:“都不說?那你們都可以去死了?”。
姚文君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們,侍女們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紛紛亂了陣腳。
一個侍女一邊爬向她,一邊用顫抖地聲音說道:“娘娘,是我去告知陛下的……”,又回頭看了一眼她們,帶着哭腔說道:“娘娘,請饒了她們,我,我可以去死……”。
姚文君看着她,瞪大了雙眼,捂住嘴,輕蔑一笑:“你留下,她們可以去死了,哈哈哈哈哈……”,說罷,打了一個手勢,一個暗衛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將幾個侍女紛紛解決了。
暗衛準備殺了被姚文君留下的侍女,姚文君伸手攔住他,走到侍女面前,抬起她的下顎,淡淡道:“此女,面容如此嬌媚,本宮看着厭惡至極!”,於是,拿起刀在她臉上劃了幾刀,侍女捂着臉嘶吼着:“娘娘,饒了奴婢吧,嗚嗚嗚嗚嗚……”。
姚文君看着她的臉,滿意的笑了,又拿起身邊暗衛的衣衫,將匕首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對着暗衛輕聲道:“她太吵了!”,只見暗衛手起刀落,將侍女的舌頭割了下來,侍女蜷縮着身子,不敢輕舉妄動,假裝暈了過去。
暗衛見狀,上前探了探她的氣息,低聲道:“娘娘,她暈過去了……”,姚文君擺了擺手,暗衛隨即將她們拖了出去扔到了亂葬崗。
姚文君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着暗衛輕聲道:“我要看到張戩的人頭!”,暗衛應了一聲,將侍女們一個一個帶到後院,將她們扔進水井裏,然後蓋上了蓋。
棽熤一臉憂愁的看着自己身處的皇宮,淡淡道:“婉兒,朕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朕就來陪你……”。
許堯這時走了過來,輕聲道:“陛下,今晚去哪位娘娘那裏?”。
棽熤回過神,正聲道:“就去染貴妃那裏吧!”。
許堯大聲喊道:“擺駕珈璃殿!”。
染貴妃,早早收到棽熤要來她寢宮的消息,於是急忙沐浴更衣,靜靜地等待他的到來。
棽熤讓許堯不要吱聲,自己一個人悄悄走了進去,看着染貴妃身着裏衣,端坐在床邊,像是要睡着的樣子,立馬快步上前,坐到她身邊,輕聲道:“愛妃,可是帶幽瀾累了?”。
染貴妃輕輕地靠在棽熤的肩膀上,柔聲道:“陛下,你好久沒來臣妾這裏了,臣妾日思夜想,期盼陛下到來……”。
棽熤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微微一笑道:“愛妃,朕聽說你把孩子送出宮了?”。
染貴妃聽此一言,一下跪到地上,慌忙解釋道:“陛下,臣妾是害怕他在宮裏出什麼意外,臣妾聽說,花妃的孩子,突然溺水身亡,還有謝妃的孩子還未出生,就胎死腹中,還有……還有……”,染貴妃越說越激動,差點暈厥過去。
棽熤見狀,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安慰道:“愛妃,朕明白,你是害怕後宮的人會害你的孩子是嗎?朕已知道後宮其他妃子也將自己的孩子送出了宮,朕已派人去照顧他們了!愛妃放心吧!”。
染貴妃聽此一言,喜上眉梢,嬌聲道:“陛下,那讓臣妾好好服侍你休息吧!”。
棽熤瞥了一眼染貴妃,低聲道:“朕累了,愛妃你睡裏面,朕睡外面!”,染秦清有些失落,將被子蓋在頭上,害怕棽熤察覺她的異樣。
棽熤宿在染秦清那裏的消息,很快傳到姚文君的耳朵裏,她輕輕地搖晃着手裏的酒杯,面容十分憔悴,傷感道:“陛下,你爲何不屬於臣妾一個人呢,臣妾爲了你,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手上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你愛一個人,臣妾便想方設法除掉一個人,可是你心裏從未有過臣妾,爲什麼…爲什麼你不看看臣妾,爲什麼要在臣妾身邊安插眼線?陛下啊?陛下啊?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
姚黎從暗衛那裏得知姚文君被人陷害以及下毒的事,連忙趁着夜色,悄悄地潛入皇宮。
姚黎推開姚文君寢宮的大門,看着醉醺醺地女兒,怒氣沖沖地跑過去,大聲吼道:“文君,看你還有一點皇後的樣子嗎?你這樣怎麼成就大事,快起來,怎麼寢宮只有你一個人,她們人呢?”。
這時,暗衛從暗處走了出來,低聲道:“大人,娘娘把她們都殺了……”。
姚黎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暗衛,怒不可遏說道:“快去弄一碗醒酒湯來!”,姚黎將姚文君扶到軟榻上,輕拍她的肩膀,想讓她保持清醒。
過了一會兒,暗衛將醒酒湯端了過來,姚黎扶起姚文君,將湯慢慢喂給她,湯浸溼了她的衣衫,姚黎見狀,讓暗衛拿了一件外衣過來,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也許是醒酒湯起作用了,姚文君慢慢睜開了雙眼,看到父親正坐在她的身邊,雙眼瞳孔一縮,滿臉驚恐地說道:“父親,你來了……”。
姚黎忽然站起身,嚴肅道:“文君,父親早就跟你說了,要早爲自己做打算,不要陷入兒女情長之中,你今日可還沒想明白,到底是誰,在害你?”。
姚文君一臉茫然,聲音有些顫抖道:“父親,你已經知道了?”。
姚黎背過身,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女兒,爲父讓你坐上皇後之位,不僅僅是爲了我們的家族,也是爲了讓你站在至高處,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殺了多少人,爲父也從未責怪你,但是你不能讓自己陷入絕境,以後有什麼事,要與爲父商量,爲父先走了,你好自爲之吧!”。
姚文君看着父親離開了,心中有些落寞,她又拿起酒杯喝了起來,直到半夜才歇息。
清晨,一縷陽光正好從門逢裏照了進來,棽熤揉了揉眼睛,染貴妃別過頭,看到棽熤醒了,連忙起身,給棽熤寬衣。
棽熤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和江婉兒相似的臉的染貴妃,眉頭緊蹙,似笑非笑地離開了珈璃殿。
侍女瑤瑤見棽熤離開了連忙走進來,看着染貴妃一臉憂慮得樣子,快步上前,輕聲道:“娘娘,你怎麼了?”。
染晴琴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給我梳妝吧”。
暗衛見棽熤離開了珈璃殿,連忙回華陽殿,見姚文君還在酣睡,只能待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她蘇醒。
過了好一會兒,姚文君醒後,在床上掙扎了好幾下,才從床上下來,她走到梳妝台前,一邊梳着頭發,一邊說道:“可看到陛下與那賤人做了什麼?”。
暗衛見狀,走上前,低聲道:“他們兩人沒做什麼,不過,她將她自己的孩子送出宮外了,藍妃,姬妃也將自己的孩子送出去了………”。
姚文君看着暗衛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眼中滿是憤怒之色:“她們呀,是在害怕本宮會除掉她們的孩子,所以偷偷摸摸將他們送出宮了吧,呵呵呵……”。
暗衛見狀,身體直打哆嗦,心中害怕她會神志不清也殺了自己,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姚文君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她拍了拍暗衛的頭,緩緩地說道:“她們不足掛齒,本宮自有辦法對付她們,你主要任務是要找到棽清懷,讓他永遠消失……”,暗衛領命之後,很快消失在姚文君的眼前。
姚文君見暗衛離開後,讓侍女去給各宮傳達:“卯時來請安!”。
各宮妃子們,聽到此消息,有的慌恐不安,有的泰然處之,有的稱病不願前往,但是侍女的強硬態度,讓她們不敢不去,她們都只稍微梳妝了一下,匆匆前往皇後的寢宮。
侍女見她們來了,連忙進去,小聲稟告:“娘娘,她們都來了!”。
姚文君抬眼瞅了一眼,又眯上了眼睛,侍女心神領會,輕輕地退了出去。
侍女身姿挺拔,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大步走向她們,低聲道:“娘娘,還在歇息,請各位娘娘稍作等待!”,說完,又走回大門前站着。
染貴妃往裏瞧了瞧,心中已有了答案,心中咒罵:“該死的姚文君,睡死過去就好了”。
一旁的藍偌熙見狀,悄悄往她身邊靠近,在她耳邊低語:“娘娘,她不會知道我們把孩子送出宮的事了吧?”。
原本還鎮定自若的姬喬月聽到此話,漸漸不再冷靜,她慌忙拉着染貴妃的衣袖,神情無助地說道:“娘娘,這下該怎麼辦啊?她不會去找我們的孩子,然後殺掉吧!”。
染晴琴看着身邊兩人,心中雖不悅,但還是擠出笑容輕聲道:“不必擔心,陛下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她不會找到他們的……”。
姬喬月聽到染貴妃的話,鬆了一口氣,侍女看到她們一個一個都在竊竊私語,連忙轉身走了進去,看到正在梳妝的姚文君,馬上走上前扶住她的手,扶着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