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綿的腦子,嗡的一聲,徹底停擺。
她整個人,都被男人身上那股極具侵略性的雪鬆冷香完全籠罩。
傅聿寒那雙幽深的瞳孔裏,正燃燒着她從未見過的、近乎瘋狂的妒焰。
像是要將她連皮帶骨,燒成灰燼。
“傅……唔!”
她的辯解還沒出口,他的唇就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地碾了下來。
沒有絲毫溫柔。
只有純粹的懲罰和掠奪。
唇瓣上傳來一陣劇痛,一股屬於傅聿寒的霸道氣息,瞬間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溫綿徹底懵了。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這樣親密接觸。
過去無數個日夜,她只敢在他沉睡時,像個卑微的小偷,飛快地偷一個吻。
而此刻這個吻,霸道,凶狠,讓她無處可逃。
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榨幹,溫綿的臉憋得通紅。
她用盡力氣去推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卻撼動不了分毫。
“換氣!”
兩個字從傅聿寒唇齒間擠出。
她暗戀了傅聿寒這麼多年,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連接吻,都是和林悠悠一起,從電影裏偷學的理論知識。
實踐經驗,完全爲零。
察覺到懷裏的人幾乎要窒息,傅聿行非但沒鬆開,黑眸裏反而閃過一絲報復性的快感。
他微微撤離,在她柔軟的唇瓣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嘶……”
溫綿吃痛,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下一秒,男人的舌長驅直入,攻城掠地,帶着狂風暴雨般的力道,席卷她口腔裏的每一寸。
趁着這個間隙,溫綿終於吸入了一口救命的空氣。
但還沒等她緩過神來,一只滾燙的大手已經掀開了她T恤的下擺,徑直向上探去。
那只手帶着薄繭,所到之處,激起一片劇烈的戰栗。
溫綿渾身一僵,所有的防備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她猛地按住了那只在她腰間作亂的手,情急之下,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
“哥哥……我害怕。”
那一聲“哥哥”,是她從小到大對他的專屬稱呼。
軟糯,依賴。
此刻,卻帶着一絲被欺負狠了的壓抑嬌喘,和細微的顫抖。
傅聿寒所有的動作,在聽到這個稱呼的瞬間,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那雙布滿猩紅情欲的黑眸,死死鎖着身下的女人。
她的眼尾泛着誘人的紅,清澈的瞳孔裏氤氳着一片朦朧的水汽。
胸口因爲急促的喘息,劇烈地起伏着。
那副又純又媚的模樣,像一根羽毛,精準地掃過他體內最緊繃的那根弦。
傅聿寒的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
他低下頭,將額頭抵在溫綿的額頭上,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帶着致命的蠱惑。
“回答我。”
“還敢不敢看別的男人?”
溫綿的腦子還是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下意識地拼命搖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傅聿寒在她細嫩的頸窩處,惡狠狠地落下了一個專屬烙印。
然後,他猛地翻身下床,一言不發地走進了浴室。
“砰!”
門被關上。
很快,浴室裏便傳來了譁譁的水聲。
溫綿一個人躺在寬大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
她抬手,指尖輕輕撫上自己依舊紅腫發燙的唇瓣。
心跳亂得不成樣子。
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爲……
溫綿,你真是個慫包!
她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萬遍。
可翻涌的困意還是不可阻擋地襲來,沒過多久,她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浴室門打開。
傅聿寒腰間圍着一條浴巾走出來,黑發還在滴着水。
他看着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小女人,她睡得香甜,呼吸均勻,似乎早已將剛才的不愉快拋之腦後。
沒心沒肺的家夥。
他站在床邊,就這麼看了她很久很久。
最後,終是無聲地嘆了口氣,掀開被子的一角,將那個嬌小的身子,輕輕地攬入了懷中。
“綿綿。”
他在她耳邊,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
……
第二天。
溫綿醒來時,身側的位置早已一片冰涼。
空氣中還殘留着他身上那股好聞的雪鬆味,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
她揉着眼睛坐起來,換衣服時,不經意間瞥到鏡子裏自己脖頸處那一抹刺眼的紅色痕跡。
溫綿下意識地摸了摸,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她撇了撇嘴,沒太在意,徑直下了樓。
她四處看了看,沒見傅聿寒和其他人的身影。
偌大的餐廳裏,江舒暖正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姿態優雅地用着早餐。
見溫綿下來,江舒暖放下刀叉,臉上掛着一貫溫婉的笑,語氣裏卻帶着一絲刻意的炫耀。
“綿綿,醒啦。”
她故作關切地上下打量了溫綿一番。
“阿聿一早就飛江城了,估計得去幾天。他沒告訴你嗎?”
江舒暖也是早上起來聽到老爺子和溫知秋談話,才知道傅聿寒去了江城。
她篤定溫綿不知道,所以故意試探。
傭人恭敬地爲溫綿端上早餐,替她拉開椅子。
溫綿坐下,懶得搭理江舒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見她反應平淡,江舒暖心有不甘,繼續加碼。
“本來阿聿說讓我跟他一起去的,可是我手頭上還有別的工作,實在走不開。”
她嘆了口氣,狀似擔憂。
“也不知道秦特助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他。阿聿這個人,工作起來就什麼都忘了,胃又不好……”
溫綿拿起三明治的手,頓住了。
她抬起臉,看向對面那個還在演獨角戲的女人,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江小姐。”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響在餐廳裏。
“你就那麼喜歡伺候人嗎?”
江舒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溫綿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細嚼慢咽後,才繼續開口。
“還是說,傅氏集團的設計總監,工作內容其實就是伺候人?”
江舒暖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溫綿,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溫綿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笑容卻明晃晃地帶着挑釁。
“你要是那麼喜歡伺候人,不如幹脆辭職,來我們家應聘好了。”
她頓了頓,補上最後一刀。
“我們家剛好缺個保姆,薪水好商量。這樣一來,你既能名正言順地照顧好我老公,也能順便把我這個傅太太伺候了,一舉兩得,多好。”
“你……”
江舒暖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溫綿的鼻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服?”
溫綿優雅地喝了口牛奶,輕飄飄地送她兩個字。
“憋着。”
就在這時,江舒暖的視線,忽然像被釘住一樣,死死地定格在溫綿的脖子上。
那塊曖昧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難道,昨晚他們已經……
不可能!
“你……你脖子上那是……”
溫綿順着她的視線,故意抬手,用指尖輕輕碰了碰那個印記。
然後,她沖江舒暖露出一個燦爛又羞澀的笑。
“哦,這個啊。”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微前傾,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說:
“沒辦法,昨晚我老公……”
“太、賣、力、了。”
話音剛落,溫知秋正陪着傅老爺子晨練完,從門外走了進來。
溫綿立刻換上一副乖巧甜美的笑容,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親昵地挽住老爺子的胳膊。
“爺爺!姑姑!”
只留下江舒暖一個人,臉色慘白地僵在原地。
她握着刀叉的手,指節泛白,幾乎要將手裏的銀質餐具生生捏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傅聿寒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尤其是對溫綿!
她不信!
江舒暖死死地盯着溫綿巧笑嫣然的背影,眼底的嫉妒和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飛快地按下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編輯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