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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諫抱着沈喬語,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在野外這樣,他還是第一次。
一時情動,竟折騰得天都快黑了。
“今天的消息放出去,以後便不會再有人敢在你身後嚼舌根,現在可開心了?”
沈喬語剛整理好衣衫又靠了上來。
“我只想永遠跟你在一起而已,這麼做也是不想影響郡主的聲譽嘛。”
傅雲諫這才想起姜時霧還在後山。
他穿戴完畢,轉頭去尋她。
天色已晚,廟裏的燈都滅了。
後山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自己明明讓侍衛好好盯着她的。
“雲諫,你別太急了,剛才我們那樣子,我也是怕下人聽了去,郡主是不在這裏嗎?是不是先回府了。”
傅雲諫心頭莫名升起一種恐慌。
時霧是不是看到了他剛才跟沈喬語...
顧不得許多,他來回找了幾遍,腳下一頓,踩到了一只同心結。
木牌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暗淡。
可他一下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字。
【傅雲諫,姜時霧,一生一世】
這是年少時他跟姜時霧一起掛上去的,她竟然自己摘下來了。
心慌讓傅雲諫有些站不穩。
沈喬語剛走近,一眼看到了他失魂落魄握着的牌子。
眼裏閃過一絲妒恨,“你也知道這幾天,郡主一直針對我,肯定是暗衛一走她就自己回去了。”
沈喬語的話讓傅雲諫心裏好受了一些。
姜時霧是高傲的。
她雖然表面驕慢無禮,可心思細膩,一般人更是很難走進她的內心。
如果不是愛自己如命,堂堂郡主怎麼會一再忍讓呢。
傅雲諫坐進馬車,讓馬夫快馬加鞭趕回將軍府。
可回到她的內室,一推開門,裏面空無一人,甚至安靜得有些過分。
他翻來覆去在府裏每個房間搜尋着。
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這裏好像不一樣了,少了很多東西。
沈喬語隨着他走進來,見他臉色不好,從背後抱緊了他。
“將軍別太着急了。”
他第一次沒有回應沈喬語的話,掙脫了她,在房間不斷地尋找着。
“時霧姐姐沒回來,是不是又生氣出去跟男人吃酒了?”
“看來她是非要趕我走才罷休了。”
傅雲諫心裏的那種不安又冒了出來。
姜時霧會不會又想讓自己吃醋像上次那樣跑出去了。
“這幾日,我要好好陪她,你就先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了。”
沈喬語攥緊了拳頭,隱藏好表情。
沒關系,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姜宇那個瘋子是絕對不會放過姜時霧的。
她懂事地點點頭,“雲諫,那你不要太累了,我會安分地在後院等你。”
傅雲諫穿上披風,叫上隨從就要趕去姜時霧愛去的酒館。
還不等出門,大門就被人敲響。
“一定是時霧!”
他趕到門口,卻發現站了兩個捕快。
“何事?”傅雲諫感覺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那種不安已經到達了頂峰。
捕快有些猶豫,看了看傅雲諫一臉焦急猶豫着措辭。
“銀山腳下發現一具女屍,跟......跟郡主今日的穿着一模一樣。將軍最好跟我們去義莊認領一下郡主的屍體。”
傅雲諫只覺得大腦轟鳴了一聲,臉色瞬間慘白。
他的手有些顫抖地抓着捕快的領子,“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她是誰?她是姜時霧!她是堂堂京都郡主怎麼會死了!”
“請您跟我們去義莊,認領一下屍體吧。”
聽到這句話,傅雲諫一下跌倒在地上。
久久沒回神。
傅雲諫直到跟着捕快進了大理寺停屍的義莊,都沒有緩過神。
他呆呆地看着蓋着白布的屍體,許久沒說話。
“山谷下時常有狼群出沒,面容已經完全識別不出來了,您看看這是郡主的物件嗎?”
仵作掀開了白布,屍體的手腕上還戴着刻有姜字的戒指。
傅雲諫的身子有些抖,想上前一步因爲無力一下跪了下來。
時霧,學堂下課跟你一起好不好?
時霧,不要跟他在一起,我心悅你。
時霧,我愛你,我會永遠愛你。
這個占據了他二分之一人生的女人,怎麼突然就不在了。
傅雲諫不斷掉着眼淚,他哆嗦着握緊了那雙早已冰冷的手。
“我錯了,你起來看看我好嗎?”
“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起來,你打我罵我都好,你不要這樣躺在這裏。”
“你起來啊!我們去成親,你不是一直在等我跟你成親嗎?”
他跌坐在地上,不斷哭喊。
他的暗衛想拉起他,被他一把推開,“我不信!她沒死!她那樣一個高傲的郡主怎麼會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