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緩了口氣,小姑娘臉上洋溢着歡喜,“剛朝陽殿來人說,讓美人在明日下朝後,過去陪陛下練字呢!”
這完全出乎姜棠意料,一口熱水嗆在了氣管裏,連連咳嗽。
沒等緩和,她下意識着急問:“咳咳,真假啊?!不是開玩笑吧!”
練字?狗皇帝有這興致會想到她?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珠用力點頭,她肯定說:“是陛下吩咐人來告知的,奴婢聽得真真兒,絕不會有錯!”
說着,她沖姜棠行了一禮,笑嘻嘻道:“恭喜美人了!美人福澤深厚、得陛下這般寵愛,定能化險爲夷的!”
她想,陛下既然寵愛美人,研制解藥肯定也會非常上心的。
這下美人有救了!
只有姜棠心底清楚,這可算不得什麼福氣。
去禁苑的事這會兒肯定傳遍嬪妃耳朵,加上今早被太後青睞,如今宮中不知有多少人看不慣她。
當然了,爲活命她也顧不上那麼多,必須要接近狗皇帝。
想着,她沒多說什麼,只道:“那明天我收拾一下,好好去見駕,你等我一下午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小珠卻搖搖頭,依舊笑道:“奴婢不累,今晚輪到奴婢爲美人守夜了,美人趕緊去歇着。”
姜棠身邊主要有三個人在伺候,一個管事宮女和管事太監,還有一個就是貼身宮女小珠了。
剩下兩名宮人在屋外負責雜事。
作爲二十一世紀獨立女性,姜棠其實不習慣被人伺候的生活,哪哪都很別扭。
像提前住進了養老院......
這太腐蝕現代人的意志、和身體了。
姜棠打定了主意,連連推小珠出去,她強硬說:“哎呀我這裏沒那麼多規矩,你回去睡你的,夜裏不準進我房間知道嗎!”
推着勸着趕走小珠後,姜棠倒頭就睡。
......
太後潛心禮佛,將請安改成了每三日一次,所以姜棠今日不用早起了。
等到太陽照射進屋,小珠才端着一盆熱水走來,喚姜棠起床。
她興沖沖道:“美人,快些起來啦!還要梳洗打扮去見陛下呢!”
姜棠不情不願睜眼,下意識抬手揉眼睛時,撕扯到手背傷口。
“嘶!”
痛覺讓她瞬間頭腦清醒,同時也回憶起昨天的種種,她已經身中劇毒。
就快要死了。
心情一時間沉重起來。
不過很快,姜棠又調整好心態,滿懷幹勁坐起身。
“洗漱,去朝陽殿!”
接近午時,姜棠領着小珠來了朝陽殿,永昌帝已經下朝歸來。
小珠等在外面,姜棠走入殿內,一進去便看到背身站書案前的永昌帝。
她蹲下行禮,“給陛下請安。”
永昌帝側身看來,似乎等候多時的樣子,他淡淡道:“來得正好,快研墨,孤要練字了。”
“是。”姜棠低垂腦袋,走上前去,像前一次那樣動手研墨。
永昌帝從她身後走過,坐至她身旁,握起了毛筆。
很快,姜棠墨研得差不多,永昌帝在她面前寫下第一個字。
男人握筆姿勢還挺帥,下筆順暢有勁,寫下的字也是鐵畫銀鉤,頗有氣勢。
哪怕他是初次練習此字法,有些生疏,寫的字也不失美感和個性。
果真字如其人。
姜棠研墨動作不停,頭卻微微側着欣賞男人的書法,思緒翻滾。
(耶,字寫得還真不錯啊,強勁有力,落筆幹脆利落!)
(嘖嘖嘖,人長得帥、有才華,身手還那麼好,真不愧貴爲帝王,確實挺優秀的。)
聞言,永昌帝有些神氣,不自覺挺直了背部。
他淡定想,也不怪姜棠會崇拜。
他自小習練這些,騎術射擊武功書法樣樣不差,哪一類上兄弟都比不過他。
在掌握六藝這件事上,他還是非常自豪......
(哎呀,怎麼偏偏就不行呢?)
永昌帝:能不能別提這茬了!
他面頰微抽,手上一抖,握住的筆不慎落了個墨點在宣紙上。
永昌帝見狀,急了一瞬,想補救卻來不及了。
被姜棠誇過的好字就這麼毀掉。
姜棠立馬皺了眉頭,她撇撇嘴,念頭又活躍起來。
(剛說完就掉鏈子,真是不經誇。)
(小子啊,你還得練。)
永昌帝:“......”還不都是因爲你。
想着,他有點煩,將毀掉的字胡亂揉作一團。
扔的時候沒注意,砸在了姜棠身上。
姜棠一臉沒想到,有些火大。
(喲呵!自己寫壞了還發脾氣,真是夠沒品的。)
(我還誇你呢,髒了我的嘴簡直,你個表裏不一的#$@!%......)
雖然這麼想着,姜棠還是放低了腰身,很狗腿的說:
“怎麼扔了啊陛下?這個墨點落得恰到好處,簡直是點睛之筆啊!
可惜了可惜了。”
說話間,她又撿起那紙團,小心翼翼的展開,“陛下若不要,就贈予嬪妾收藏吧,嬪妾可當個寶呢。”
永昌帝又是一陣無語:我還是更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模樣!
他沒說話,等姜棠自顧自表演,紙團愛留着就留着吧。
而後重新鋪了張宣紙來寫。
許久過去,姜棠墨也研好了,她開始感到無聊。
立在永昌帝身旁半響,指尖在桌子上摳了摳,她沒忍住問:“陛下......是覺得嬪妾墨研得好,才特意喚嬪妾過來嗎?”
她眼睛眨了眨,扮作無辜單純的樣子,試圖對狗皇帝放電。
姜棠自我感覺良好,暗暗想到:
(小樣,是不是我昨天把你迷住,開始對我念念不忘了?)
(也不怪你,畢竟我看那麼多宮鬥劇,早就把御帝之術掌握得心應手,你年紀輕輕抵抗不了很正常。)
但其實在永昌帝看來,姜棠的眨眼施魅,就好像眼睛卡東西了。
無美感,無吸引,無溫柔。
於是他嘴角一勾,十分扎心的逗弄:“孤是不忍心讓其他嬪妃來幹這種粗活,你皮糙肉厚,適合做這個。”
姜棠:(我謝謝你。)
她恨恨咬牙,擠出一個笑臉,接話道:“那也是對嬪妾的厚愛,嬪妾喜不自勝,寧願天天爲陛下研墨!”
她的反差簡直讓永昌帝生理不適:你我到底誰更表裏不一?
有些底線吧!
“陛下,陛下!”這時候,趙公公急忙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