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墨先送唐妙安進房間,唐妙安道:“我讓店小二也給你送了熱水,路上奔波那麼久一會兒你也洗洗。”
“多謝。”
唐妙安進了房間林非墨就走了。
店小二動作很快,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熱水就送上來了。
她拿着包袱進了淨房,最好的房間自然是有淨房的。
唐妙安將房間從裏面鎖好,落下門栓後才進了淨房。
她脫下身上的衣服,舒舒服服地坐進浴桶中,她一垂眸就看見左邊胸口的傷。
林非墨的藥很有用,一個月前她的傷口就徹底好了,只是肌膚上還是留下了一道粉嫩傷痕,是新肉長出來了。
她泡在裏面,徹底放鬆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去了,真的好想回去,她想爸爸媽媽了,也想她的金毛了。
唐妙安現在懂了“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貴”的含義。
洗過澡之後唐妙安又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酉時三刻了,也就是六點鍾左右。
她有些餓了。
唐妙安起床穿好衣服,坐在銅鏡前對着自己白天剛洗過的頭發發呆,這裏發髻她不會,猶豫着最後只能按照自己會的來了。
她將發絲從後面分成兩股放在身前,將自己用來束發的紅色絲絛拿出來,繞着頭發一起編成一個麻花辮,另外一邊照葫蘆畫瓢。衣服也是在西戎時林非墨給她買的西戎服裝,現在是十月份,進入大魏疆土後能明顯感覺到氣溫在降低,唐妙安將獸皮外衣穿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唐妙安很滿意,出門去找林非墨去了。
唐妙安敲響林非墨房間的門,“林非墨是我。”
須臾,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進來吧。”
唐妙安跟着林非墨進去,視線不自覺落在少年身上。
他應該也剛洗過頭發,剛洗好的頭發卷卷地隨意披在身後,他發量本來就多,又是天生的卷發,看着有些像獅子,身上穿着褻衣,看來他也剛睡醒。
唐妙安跟過去,“咱們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林非墨抬頭看她,“爲什麼要出去吃?”
客棧備地都有食物。
“進城的時候我看了,一樣的飯菜客棧的要比外面的貴上兩三倍,出去吃省錢。”唐妙安解釋。
其實唐妙安想出去逛一逛。
她還擔心兩人花錢沒個數,還沒到魏國都城兩人就沒盤纏了,林非墨好像對銀子也沒什麼概念,她也不好意思問他還有多少錢,所以她只能含蓄地幫助兩人節省一些。
今天來客棧的時候她覺得兩間中等房就很不錯,但是中等房只有一間房了,若是要的話,中等房定然是她住的,自從知道林非墨要殺人後,唐妙安不太敢離他太遠,怕自己有危險。
所以她默認了林非墨要兩間上等房。
林非墨點頭,去到床榻附近的衣架前穿好衣服就要出門。
“等一下。”唐妙安喊住他。
林非墨轉頭,不解地看向她。
想到兩人剛進城街道上的百姓看他的眼神,唐妙安指着他的頭發,問他,“你的頭發……要不要整理一下?”
當時還有一根繩子捆着頭發,現在頭上的繩子都沒有了,真的很像金毛獅王。
林非墨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卷發,面色平靜,“我不會。”
唐妙安試探的提議,“要不然我幫你?”
“當然。”唐妙安忙不迭補充,“你要是想這樣出去也可以。”
這是他的自由。
林非墨在唐妙安發絲上凝視片刻,整整齊齊賞心悅目,雖然他不是很明白爲什麼要整理好頭發才能出門,但是他還是在銅鏡前坐下了。
唐妙安看着林非墨一頭卷發也有些犯難,她拿起木梳開始給他通發,因爲是卷發,將他的頭發梳順費了唐妙安不少功夫。
唐妙安盯着他的頭發思索着該如何打理他的頭發,主要是她會的也不多。
“我能力有限,我就看着弄了?”
“嗯。”
林非墨不在乎這些。
唐妙安將他前面遮住臉頰的頭發梳到後腦勺然後編成一條細細的辮子,兩邊的頭發一半編成辮子,一半散開,如此瞧着發量少了不少,然後又將他前幾日從頭上取下來的鏈條抹額給他戴回去,還有他那長長的耳墜也給他戴上,等將人打扮好天已經黑了。
唐妙安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之所以這件給他編發,是因爲林非墨長得好看,這樣一張臉爲何要遮起來,沒見到成果出乎意料地好看。
“怎麼樣?”唐妙安高興道。
“很好看。”林非墨起身,“現在可以出門了?”
唐妙安抬腳往外走,“走吧。”
林非墨跟在她身後,“爲什麼梳了頭發才能出門?”
唐妙安沉吟,思考着該如何回答林非墨這個問題。
“我們進城的時候你感受到街上百姓落在你身上的視線了嗎?”唐妙安問他。
林非墨頷首,“嗯。”
“他們看你就是因爲你的裝扮。”有些問題其實並沒有答案,因爲這是整個社會約定成俗的觀念,“有時候穿着打扮是身份的象征,你若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別人會覺得你是乞丐,最主要的是別人不會用異樣的目光注視咱們。”
林非墨不置可否。
他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如何看他。
但是唐妙安好像很在乎,既然答應了路上要照顧她,自然也要照顧到她的情緒。
唐妙安以爲林非墨懂了,其實林非墨完全不懂,他只是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所以沒再追問。
兩人從客棧出來還是吸引了不少視線,不僅因爲兩人身上西戎的服飾,還有兩人出塵的容貌,站在一起好似天上的人兒。
唐妙安走在林非墨身邊,一雙眼睛應接不暇四處張望,“你想吃什麼?”
“你定。”林非墨言簡意賅回復兩個字。
接觸下來唐妙安多少有些了解林非墨的生活習慣。
他不吃素菜,只吃肉。
但是唐妙安比較喜歡吃素菜,所以兩人在生活方面還是很難適應對方的。
天氣有些冷,唐妙安想吃碗熱乎乎的餛飩,但林非墨一定不吃,沉思片刻唐妙安偏頭問他,“要不然咱們去酒樓?”
只是如果去酒樓的話兩人這趟出來就省不下錢了。
林非墨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