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上有頑徒》
第十二章 涅槃焚幽冥，雙生共沉淪
李田所的心髒被玉佩貫穿的瞬間，整個幽冥通道都被金紅色的火焰籠罩。他看見自己的肉身正在燃燒，皮膚下浮現出鳳凰的骨骼紋路，而初代聖女的虛影正從祭壇上升起，伸手要將他的靈魂拽入黑暗。
“田所哥哥！”念念的聲音穿透火焰，帶着撕心裂肺的痛。李田所回頭，看見小女孩正被幽冥火吞噬，布偶鳳凰在她懷中化作灰燼，露出裏面藏着的青銅劍。那劍身上刻着“涅槃”二字，正是上古劍靈的本體。
“接住！”李田所將玉佩從胸口拔出，扔向念念。玉佩在空中碎裂，化作無數光點融入青銅劍，劍身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將幽冥火逼退三丈。
“涅槃劍認主！”初代聖女的虛影尖叫着後退，“不可能！這是鳳凰族的鎮族之寶！”
念念握住青銅劍的瞬間，劍身浮現出鳳凰血脈紋路。她的瞳孔變成金紅色，頭發化作燃燒的火焰，整個人懸浮在空中，衣擺無風自動：“娘親說過，鳳凰族的火焰能焚盡一切邪惡。”
李田所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初代聖女的力量拉扯，他咬碎舌尖，借着疼痛保持清醒：“念念，用涅槃劍斬碎祭壇！”
念念揮動青銅劍，一道金紅色的劍氣斬向祭壇。祭壇上的符文劇烈震動，初代聖女的肉身開始崩解。她驚恐地看着李田所：“你竟敢毀我肉身！”
“這肉身本就不屬於你。”李田所的聲音帶着初代聖女的沙啞，“你以爲操控王婆的分身就能復活？真正的鳳凰血脈，豈是你能染指的？”
祭壇轟然倒塌，幽冥通道開始崩潰。李田所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吸入涅槃劍，而初代聖女的虛影也被吸了進去。他最後看見的，是念念驚恐的臉和谷主瘋狂的身影。
藥王谷的混戰仍在繼續。玄塵真人帶着青雲山弟子殺進地道，看見谷主正在操控藥人攻擊清玄子。他揮劍斬開藥人，看見谷主發間的銀簪正在吸收藥人的生命力。
“谷主，你這是何苦？”玄塵真人的劍抵住谷主咽喉，“張師弟泉下有知，會傷心的。”
谷主突然狂笑，銀簪發出詭異的光：“傷心？他親手把我推出去擋刀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的蓮花印記，“你看清楚，我才是初代聖女的轉世！”
玄塵真人震驚地看着那印記，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蘇媚兒心口也有同樣的蓮花。他的手顫抖着，遲遲下不了手。
“師伯小心！”李田所的聲音從地道外傳來。玄塵真人回頭，看見李田所的肉身正被涅槃劍拖着飛進地道，而他的靈魂正與初代聖女的虛影纏鬥。
“田所！”玄塵真人想接住肉身，卻被清玄子的菩提子打中肩膀。清玄子陰笑着：“玄塵，你還是這麼天真。”
李田所的靈魂終於掙脫初代聖女的糾纏，回到肉身。他睜開眼，瞳孔裏跳動着涅槃之火：“師伯，接住！”
他將涅槃劍扔向玄塵真人，劍身突然分裂成兩把劍——一把金紅，一把暗黑。玄塵真人接住金紅劍，清玄子接住暗黑劍。
“雙生劍！”谷主驚恐地後退，“這是初代聖女與鳳凰族族長的定情信物！”
玄塵真人感到手中的金紅劍傳來蘇媚兒的氣息，他終於明白，初代聖女與蘇媚兒竟是雙生姐妹。他揮動金紅劍，一道劍氣斬向清玄子。
清玄子用暗黑劍抵擋，卻被震飛出去。他驚恐地看着手中的劍：“不可能！暗黑劍怎麼會認你爲主？”
“因爲我心中無愧。”玄塵真人的劍指向清玄子，“而你，心中只有仇恨。”
李田所趁機將涅槃劍刺入谷主心口，銀簪在火焰中融化。谷主驚恐地看着他：“你……你怎麼可能同時操控雙生劍？”
“因爲我是李田所，也是蘇媚兒的兒子。”李田所的聲音帶着初代聖女的威嚴，“現在，該結束這一切了。”
他揮動雙生劍，藥王谷的地道開始崩塌。玄塵真人帶着衆人逃出地道，看着藥王谷在火焰中化爲灰燼。
“田所哥哥！”念念撲進李田所懷裏，“你嚇死我了！”
李田所摸着她的頭，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消散：“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突然，一道黑影從灰燼中沖出，將李田所撞飛。衆人驚恐地看見，初代聖女的虛影正附在谷主身上，她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我不會輸的！”
李田所掙扎着起身，卻被初代聖女掐住喉嚨。他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吞噬，而涅槃劍正插在谷主心口，無法動彈。
“田所哥哥！”念念揮動青銅劍，卻被初代聖女的力量震飛。
玄塵真人想救援，卻被清玄子纏住。他看見李田所的鳳凰血脈紋路正在消失，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田所，用你的血喚醒涅槃劍！”玄塵真人的聲音帶着哭腔。
李田所明白，這是最後的機會。他咬斷舌尖，將血噴在涅槃劍上。劍身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初代聖女的虛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被吸入劍中。
谷主的肉身轟然倒地，李田所也隨之倒下。念念撲過去，看見他的鳳凰血脈紋路正在緩緩消失。
“田所哥哥，你醒醒！”念念哭着搖晃他，“我們還要種紅薯，還要去看雲！”
李田所勉強睜開眼，虛弱地笑了笑：“念念，替我……替我看看……”
他的手無力地垂落，鳳凰血脈紋路徹底消失。念念哭着將涅槃劍刺入自己心口，金紅色的火焰將兩人籠罩。
當火焰熄滅時，李田所的肉身已經消失，只剩下涅槃劍插在地上。念念抱着劍，看見劍身浮現出李田所的虛影。
“田所哥哥，你去哪裏了？”念念哭着問。
李田所的虛影笑了笑：“我變成劍了，以後會一直守護你。”
玄塵真人走到念念身邊，撫摸着她的頭：“孩子，我們回家吧。”
念念抱着涅槃劍，跟着玄塵真人離開。她回頭看向藥王谷的廢墟，看見灰燼中開出一朵血色蓮花，那是李田所留下的最後痕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