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悅趴在畫室的窗台上,看蘇然在院子裏堆雪人。他裹着件駝色大衣,圍巾歪在一邊,鼻尖凍得通紅,卻笑得像個孩子——雪人被堆成了星軌的形狀,頭頂插着兩支月季枝,是從王嬸的花圃裏“借”來的,還沾着未融的雪粒。

“手都凍紅了。”林悅推開窗喊他,手裏舉着杯熱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像剛從2075年的暖房裏端出來的。

蘇然拍掉手上的雪,踩着積雪往畫室跑,大衣下擺掃起一片雪霧。他彎腰鑽進窗戶時,帶進來的寒氣讓林悅打了個寒顫,下一秒就被他裹進懷裏。“冷嗎?”他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廓,帶着雪的清冽和大衣的羊毛香,“我的體溫借你用。”

林悅的臉埋在他胸口,能感覺到他心髒的跳動,和懷裏熱可可的溫度一起,熨帖着被凍涼的指尖。她想起昨夜在老洋房閣樓,他也是這樣把她裹在大衣裏,兩人擠在藤椅上看星軌圖,他的手捂着她的腳,暖烘烘的,像揣了個小暖爐。

“雪人會被王嬸罵的。”她的指尖劃過他凍紅的耳垂,那裏還沾着片雪花,被體溫融成了水珠。

“罵也是罵我。”蘇然低笑着啄了啄她的唇角,熱可可的甜混着雪的涼,在舌尖炸開奇妙的滋味,“但她看到雪人手裏的桂花糕,就知道是我堆的了。”

畫室的門被風撞開,飄進來片雪花,落在拓印粉罐上,瞬間被磷光融成了水。林悅忽然想起時空觀測站的通知:今日將出現百年一遇的“雙星凌日”,兩個時空的太陽會同時穿過銀藍色主星軌,屆時雙生印會產生最強共振。

“陳爺爺說,凌日時許願最靈。”蘇然從帆布包裏掏出個絲絨袋,倒出兩把銀質小鑰匙,鑰匙柄上刻着星軌紋路,“這是‘時空小屋’的鑰匙,在兩個時空的夾縫裏,陳爺爺找人建的,以後我們可以在那裏過冬。”

林悅的指尖撫過鑰匙柄,雙生印突然發燙,與鑰匙產生了共鳴,發出細碎的嗡鳴。“裏面有暖氣嗎?”她故意逗他,想起2075年的金屬暖房,總不如回字巷的煤爐有煙火氣。

“有你在就有暖氣。”蘇然把鑰匙塞進她手心,指尖相纏的瞬間,銀鏈與手環突然亮起,在牆上投射出小屋的虛影——尖頂木屋裏擺着張壁爐,壁爐上的花瓶插着真月季和電子花,地毯上的星軌圖案,和畫室地面的一模一樣。

“下午三點凌日,”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去觀測站嗎?那裏的觀測鏡能看到兩個太陽同時穿過星軌的樣子。”

觀測站的廣場上擠滿了人,大多是帶着雙生印的穿越者,彼此笑着打招呼,手背上的淡金色印記在陽光下泛着光。林悅看到了糖水鋪老板的孫子,正牽着個穿碎花裙的姑娘,兩人的印記是交纏的蓮子;還有陳爺爺的遠房侄女,手背上的印記是本翻開的書,和身邊青年的印記剛好拼成完整的封面。

“原來有這麼多‘我們’。”林悅的聲音帶着驚嘆。

蘇然握緊她的手,往觀測台擠去:“祖父說,宇宙的浪漫就在於此——孤獨從不是常態,總有人跨越山海,甚至跨越時空,只爲與你共振。”

觀測鏡裏的畫面讓林悅屏住了呼吸:銀藍色的主星軌橫亙在天幕,2024年的太陽與2075年的太陽正緩緩靠近,邊緣的光暈像融化的金子,在星軌上流淌。當兩個太陽完全重合的瞬間,一道銀藍色的光刺破天際,落在所有雙生印上,她手背上的月季圖案突然活了過來,花瓣緩緩舒展,像在迎接這場跨越時空的相遇。

“許願了嗎?”蘇然的聲音在震耳的歡呼聲裏顯得格外清晰,他的手緊緊攥着她的,雙生印的溫度燙得像團火。

林悅的眼眶發熱,在心裏默默許願:願所有星軌都能找到歸宿,願所有等待都能等到回應,願我和他,能在每個時空的初雪天,一起堆雪人,喝熱可可,看月季在暖房裏開花。

凌日結束後,觀測站的工作人員遞來兩張證書,上面印着他們的雙生印圖案,蓋着“星軌認證”的燙金印章。“憑這個,以後穿越通道永遠對你們開放。”工作人員笑着說,“陳爺爺特意交代的,說你們是‘時空羈絆’的最佳範本。”

蘇然把證書折成紙飛機,往回字巷的方向扔了出去。紙飛機穿過初雪,像只銀藍色的鳥,消失在月季叢的方向。“不用證書也記得住。”他的拇指摩挲着林悅的雙生印,“就像記得住你的體溫,你的味道,你畫月季時總翹起來的尾指。”

回畫室的路上,雪下得更大了。蘇然把林悅裹進大衣裏,兩人踩着積雪往回走,腳印在青石板上連成串,像條歪歪扭扭的星軌。路過老書店時,老板舉着本新到的《星軌年鑑》沖他們喊:“小蘇!你們的故事被編進去了,在第24頁和75頁,剛好對着!”

“回頭來買。”蘇然笑着應道,低頭時,鼻尖蹭到林悅的發頂,“想不想知道年鑑裏寫了什麼?”

“寫了我們堆雪人?”

“寫了我們在能量室的冒險,寫了星軌陣的共振,寫了教堂的戒指……”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在她耳邊說,“還寫了昨夜閣樓的吻,說‘雙生印發燙時,便是心之歸處’。”

林悅的耳尖紅了,伸手推開他,卻被他拽進懷裏。雪落在兩人交纏的發間,瞬間被體溫融化,像無數細碎的星子,在初雪天的擁抱裏閃爍。

畫室的壁爐燒得正旺,蘇然把凍透的林悅按在地毯上,往她手裏塞了個暖水袋。“陳爺爺寄的書到了。”他從郵包裏抽出本燙金封面的書,《時空共生論》,作者欄寫着“蘇然 林悅 合著”,“我們的故事,終於有了正式的名字。”

林悅的指尖撫過自己的名字,忽然發現扉頁夾着張照片——是在時空小屋拍的,她和蘇然坐在壁爐前,手裏舉着熱可可,窗外飄着雪,牆上的星軌圖亮得像真的。

“什麼時候拍的?”

“上次凌日測試時,陳爺爺偷偷拍的。”蘇然把照片塞進相框,擺在畫架旁,“他說,這是‘未來的回憶’,現在看剛剛好。”

暮色漫進畫室時,林悅開始畫最後一幅月季。這次畫的是雪中的月季,花瓣上落着雪,卻依然挺着腰,像在對抗嚴寒的勇士。蘇然坐在旁邊削鉛筆,削下來的木屑堆成小堆,像座微型雪山。

“該畫花蕊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往調色盤裏蘸了點金紅,“用凌日時的陽光顏色。”

兩人的手一起在畫布上落筆,顏料暈開時,蘇然的吻落在她的發頂,一個接一個,像初雪落在月季上,輕得怕碰碎了什麼。壁爐的火光在他臉上跳躍,手背上的雙生印與她的交疊,像兩朵並蒂的花,開在時光的土壤裏。

“畫好了。”林悅的聲音帶着點哽咽。

蘇然把畫掛在壁爐上方,與那張《雙生月圓》並排。畫室裏的燈光忽然暗了下去,只有雙生印和星象儀還在發光,在牆上投射出流動的星軌,終點指向窗外的夜空——那裏,銀藍色的主星軌正清晰可見,像條連接天地的紐帶,一端系着2024年的回字巷,一端系着2075年的老洋房。

“看。”蘇然的手臂環着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我們的星軌,亮得很。”

林悅靠在他懷裏,看着窗外的星軌,忽然明白,所謂永恒,不是驚天動地的冒險,而是融入柴米油鹽的陪伴。是初雪天一起堆雪人,是壁爐前一起畫月季,是時空小屋的暖光裏,他爲她焐熱的指尖;是每個平凡的日子裏,都藏着的、跨越時空也不會褪色的愛意。

雪停了,月光爬上畫架。蘇然的吻落在她的雙生印上,溫柔得像在呵護一朵易碎的花。林悅閉上眼睛,聽着他的心跳與星軌的嗡鳴重合,像躺在宇宙最溫柔的懷抱裏。

他們的故事,沒有終點。就像銀藍色的主星軌,永遠在兩個時空流轉;就像回字巷的月季,永遠在每個冬天孕育新的花苞;就像他和她,永遠在彼此的目光裏,活成了最圓滿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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