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烈還沒踏進屋,就看到一張笑意嫣然的臉。
女人站在大門口,那雙杏眼笑成了月牙,眼尾淚痣微微上揚。
昏暗的燈光落在她的發梢上,烏黑的發絲泛着柔和的光,襯得肌膚如雪般透亮。
她手裏端着一盤熱氣騰騰的肉丸子,聲音輕快:
“回來了?快來嚐嚐許媽做得肉丸子,味道很不錯!”
這一副場景,就好像一個妻子在等待歸家的丈夫一般。
秦烈的心髒莫名地跳動了幾分。
頭一次,他感覺有些挫敗。
作爲一名軍人,在戰場上,他可以所向無敵,冷酷無情。
可在現實生活中,他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普通男人。
面對這樣一張溫柔可人的臉,難免會有些觸動。
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的。
明明他已經對她失望透頂,厭惡至極了。
爲什麼他還會因爲她一點小小的舉動而感動呢?
秦烈突然想起,在很小的時候,他在外面玩耍回來,母親也是這樣端着一盤菜站在門口,笑着朝他招手。
一直到後來母親病逝,這樣溫暖的一幕,還時不時出現在夢裏。
而現在,沈苒站在門口,跟那個記憶中的身影重合了......
所以,他是因爲太過思念母親,才會忍不住心煩意亂吧?
肯定是這樣的。
他不可能會對沈苒這個女人心動!
想清楚這點,秦烈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將手裏的飯盒遞過來,聲音溫和道:
“這是我給你打的飯菜,我已經在食堂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沈苒嘴角的笑意一頓。
看來這家夥貌似還很介意跟她一起吃飯。
算了,不強求,吃不完她丟空間去。
反正空間具有保鮮功能,到時候自己吃或者給小白貓吃都行。
沈苒將飯盒打開,一股飯菜香撲鼻而來。
左邊是白花花的大米飯,右邊是酸菜雞蛋和青椒肉絲,看着都挺下飯。
“謝謝。”
道謝一聲,沈苒坐在桌旁,就大快朵頤吃起來。
秦烈在旁邊站了一會就離開了。
他要去廚房燒熱水。
沈苒這個女人很愛幹淨,平常洗個澡都要用幾盆熱水,他得多燒點。
當然,這並不是他對她有什麼想法。
他們還沒離婚,一天是夫妻,那就得一天履行作爲丈夫的職責。
燒水做飯,只要他有空,都是他來做。
聽到廚房傳來的動靜,沈苒吃飯動作一頓。
其實秦烈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父母雙亡沒有公婆煩惱,又是部隊的團長,前途無量。
長相帥氣硬朗,人品好,體力好,話少幹活多,工資也會上交。
這在現代,那絕對是一個搶手的金鉢鉢。
只是可惜,原主太過執拗了。
她完全陷入跟假千金攀比的瘋魔情緒中,看不清眼前人的好,將原本還不錯的婚姻整得支離破碎。
本來她穿過來想要補救一下的,奈何秦烈太過厭惡抗拒她,只能作罷。
哎,沈苒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丸子。
眼睜睜看着八塊腹肌溜走,還真是有點不甘心。
腹肌摸不到,只能吃美味肉丸子彌補了。
沈苒化悲憤爲食量,一口接着一口。
不一會兒,竟然把盤子裏的肉丸子全都吃光了。
秦烈給她打的飯盒也吃了大半。
吃太多的結果就是,肚子撐得慌。
沈苒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決定換一身衣服。
然後去小院裏溜達幾圈消消食,順便做一下減肥體操。
這麼完美的身材,可不能毀在她手裏!
秦烈燒完水出來,發現堂屋沒人。
一轉頭,就看到一道俏麗的身影正在院子裏做着一些奇怪動作。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沈苒穿着換好的白襯衫黑褲子,一邊嘴裏小聲念着口號,一邊氣喘籲籲做着波比跳。
秦烈站在門口,跟看傻子一樣看着她。
這女人該不會是受了要離婚的刺激,精神有點不正常了吧,在那瘋瘋癲癲地亂跳什麼。
秦烈抿了抿嘴。
他很想提醒她,大晚上不要動靜太大,要不然會吵到隔壁左右。
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算了,讓她再胡鬧一個晚上吧。
過了今晚,他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秦烈把桌上的飯盒跟盤子收了,轉身走進廚房。
等他把廚房收拾幹淨,又把燒好的熱水和一桶涼水放入房間的木桶裏。
沈苒也滿頭大汗地回來了。
她胸口微微起伏,幾縷溼發貼在頸側,汗珠順着潔白的鎖骨滑進衣領......
秦烈突然別過眼去,聲音冷硬:
“熱水已經給你放好了,快去洗澡,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去部隊離婚。”
沈苒:“好嘞,謝謝!”
運動過後,心情就是暢快呀。
沈苒沒注意到秦烈眼中的一抹復雜,哼着小曲就進了房。
洗漱完畢,沈苒麻溜地上了床。
大熱天的,房間裏只有一台電風扇,正對着她的大床吹。
耳邊還嗡嗡傳來一些蚊子的聲音。
沈苒嘴裏念叨幾句,瞬間那些討人厭的蚊子全都從窗戶跑出去了。
秦烈洗完澡走進房間,發現沈苒已經睡着了。
女人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露出潔白的胳膊和大腿,完全對他不設防。
秦烈只看了一眼,就一言不發地把行軍床搬到堂屋。
今晚再將就一晚,明天過後,他就能睡在大床,吹着涼快的電風扇了。
只是以往睡眠質量很好的他,突然有些失眠了。
估計是明天要離婚太興奮了吧。
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睡吧,一覺醒來就能如願以償了。
秦烈閉上眼睛,耳邊傳來外面蛐蛐的聲音,卻怎麼睡都睡不着。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好不容易熬到半夜,迷迷糊糊睡着。
又有人啪啪地敲響院門:
“秦團長!秦團長!快開門!上面來了一個任務,咱們要趕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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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沈苒早上一睜開眼:不是說要離婚的呢,人呢?
秦烈:媳婦,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