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也發覺,剛剛的攝政王有些不太一樣。
看到主子在這裏,這兩人沒對罵起來,攝政王居然還對着一個女子事無巨細。
“大概是遇到傳說中銅臭味的愛情吧!”在地府裏,她聽過不少。
純華模仿着別人摸胡子的動作,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嘖嘖,原來就是她啊!”
早就聽說墨零心有所屬,拒絕了小皇帝塞的美人。
剛才那個女人衣服鬆散,頭發凌亂,也沒看出哪裏好看啊,身量瘦小柔柔弱弱,一陣稍微大點的風都能把人吹跑,墨零好這口?
“主子,你該不會又有什麼壞主意吧!”小白有不妙的感覺!
當面被質疑,純華努了努嘴,“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小白:難道不是嗎?
事實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小白時刻記得閻王老大把她派來給帝姬打下手時對她的告誡,只要帝姬開心,就算帝姬要把天捅一個窟窿,她也只管站在旁邊幫忙助力,給她鼓掌叫好。
她心裏覺得主子就是這樣的人,嘴上換了個說法:“只是感覺,閒着不是主子的做派!”
閻王老大說要縱容,她不能讓帝姬掃興。
小白忽然想到什麼,臉上晦暗莫名:“剛才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主子說!”
純華瞧過去,什麼事情還要找到機會才能說?小白連忙說:“屬下剛才去閻王殿,把攝政王的命數劃到樂天神醫命數裏,卻發現根本就找不到攝政王的命數!”
還以爲是一些瑣事,聽到是關於命數,她明顯很很意外:“這是怎麼回事?”
凡人一生軌跡都會記錄在命簿裏,天道五十尚有一衍,命簿只是模糊記載了一生的劫數,命簿還會輕描淡寫概括前世,根本不存在沒有命簿。
小白搖頭,“屬下特意問過閻王老大了,他說沒有。”
“那就奇怪了!”純華也不清楚,墨零這是什麼情況。
她只知道一種可能:仙人渡劫。劫數記載在淨初宮天道手裏,地府級別不夠,自然是不能安排和知曉仙人渡劫時的命簿,窺探也窺探不到。
當然,還有其他的可能,只是她野慣了,知識儲備不行。
墨零的靈體橫跨冥河,跳入夙淵重啓前世,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吧!”純華也不想去糾結,她來凡間是過來玩的,不想爲這種事情煩心。
屋內,墨零幫蕭瀟理了理凌亂的頭發,一路的顛簸胃裏很不舒服,神醫讓阿瑤熬了一碗紅糖姜茶。
一碗姜湯下肚,蕭瀟過了片刻才緩過來,聽着墨零講述事情。
當然了,避免蕭瀟擔心,墨零把剿匪的事情一筆帶過,也沒有詳細贅述純華的事情,只說給她找了一位神醫。至於強行從攝政王府把人帶來,他只說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會錯了意。
蕭瀟臉色還有點蒼白,美眸透過窗戶望着滿院子的藥材:“墨零哥哥一片好意,可我覺得不必再找大夫了!”
這些年找的大夫不少,各種苦口的藥材也都試過,還有幾次苦的她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這麼多年她已經認命。不想看到他愧疚,她才一次次配合。
“這些年多虧墨零哥哥收留,否則蕭瀟早就是一堆枯骨,能活着就很好了。”其他的她不再奢望。
墨零只當沒聽見,給她介紹:“這位是樂天神醫,你在湘江住過一段時間,應該聽過他的大名!”
十多年前,樂天神醫就已經名滿黎朝,婦孺皆知。
聽到這個名號,蕭瀟怔了怔,“我有一個幼弟,當年就不幸染上了怪病,就是多虧神醫研制出了治療的方子,才能存活下來!”她激動地扶上樂天神醫的手,屈膝跪下:“神醫請受小女子一拜!”
看她願意接受治療,墨零放心下來,叮囑說:“蕭瀟對甘草過敏,藥方不得加入甘草,但藥不能太苦。”
緊接着,他又囑咐了幾句,才放心把人交到樂天神醫手上。
蕭瀟坐在長椅上,把病史和神醫一一講述,看到王爺出了屋子,走向那邊一棵古樹。
她遠眺一眼,古樹旁邊站着一抹倩影,其中一位是把她從王府強行帶來這裏的女子。
剛才王爺的那番話明顯有所隱瞞,以前王爺不會這麼做,是爲了替那兩位女子隱瞞嗎?!
樂天神醫順着她視線看去,好心提醒:“那位姑娘也是老夫的病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姑娘能避則避吧!”
同在一個屋檐下治病,總少不了碰面。他已經被那人狠狠威脅了幾遍,不希望這種事情再出現。
他看人很準,這姑娘體嬌柔弱,沒什麼名利心,落在那個不講理的女人手上,肯定連渣渣都不剩。
說話間,墨零已經走到古樹下,那個女子身邊。蕭瀟透過窗柩,瞧得清楚,“王爺收容我這麼多年,我鮮少聽說王爺靠近女色,我看那女子不錯!”
王爺不近女色,更沒有斷袖的癖好。她殘缺身軀不能陪伴在王爺身邊,她盼王爺身邊出現一個女子,已經盼了很久!
“姑娘你看走眼了,這兩人要是走到一起……”樂天神醫連忙搖頭,實在想不出他們走到一起會是什麼場景,最起碼也是天翻地覆起步吧!
“是麼?”蕭瀟不這麼覺得,盯着那兩抹身影,心裏升起一種想法。
若是……也挺好!
樂天神醫在她眼裏看到淡淡的自嘲,他不再見外,“姑娘這不孕之症,其實老夫有九成把握,姑娘和王爺站在一起,肯定是珠聯璧合的一對璧人。”
蕭瀟臉上露出淺笑,眼裏含着熠熠星辰,轉眼卻自嘲起來。
純華坐在古樹上,兩只腳自然垂落,一下一下的晃動着,掰扯一根細長樹枝,在雙靈動的手翻動之下,一只活靈活現的草蜻蜓就編出來了。
忽然,古樹不正常的晃動幾下,枝杈亂顫,無數葉子簌簌飄落。
純華身子重心往前倒,兩只手劃船那樣在空中劃了幾圈,才勉強把重心穩住,只是剛才纏繞的草蜻蜓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