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值錢,但意義不同。
她已經因此鬱悶了好幾天沒怎麼出房間。
但溫昭見外婆忙着收拾家務,沒有推脫,懂事地說好,然後滿腔抗拒地上前拍拍他,“你沒事吧?”
謝承淵沒有立刻說話,呼吸聲很重地喘了下,手在後脖上抓了下,端起水杯一仰而盡,沒一會兒更嚴重了。
他猛地劇烈咳嗽,艱難地開口問道:“這什麼水?”
“涼白開啊。”
“……你確定?”他臉色泛紫紅,手臂皮膚起紅點。
溫昭疑惑地看了眼杯子,拿過來嚐了一口,很確定這就是水,剛要說話,轉頭看到謝承淵快不行了似的,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謝承淵感覺脖子被一雙手緊緊掐住,呼吸困難,“我好像過敏了。”
嚇得溫昭拔腿往廚房跑,邊大喊外婆。
醫院走廊上,謝承淵打着針睡着了,頭歪在椅背上,呼吸聲音輕如羽毛。
溫昭端坐在一旁,臉色緊張,隔一會抬頭看一眼,生怕錯過,順帶偷偷看他。
睫毛細長不太翹,皮膚像被柔焦了似的光滑細膩,淚痣顏色很淡,不仔細瞧,幾乎看不出。
走廊很吵,護士扯着嗓門叫號,還有亂七八糟的動靜,他睡不太沉,微睜眼睛,露出淺淺的雙眼皮。
長這麼帥,可惜不是親哥哥。
這樣的相處時刻幾乎沒有,溫昭抓住機會,雙手托着腮,近距離觀望他的臉,越看越癡迷,無意識的在心底偷偷許了個願。
希望他永遠留在這個家。
越久越好。
化驗單出來顯示謝承淵對薄荷和酒精過敏,還好不算嚴重。外婆都沒想到,本來加進去爲了清涼降暑,竟誤打誤撞到他的過敏源,關心的聲音不無愧疚,一邊責怪外公非讓小孩喝酒。外婆讓溫昭看着他,自己去菜市場。
過了好一會,謝承淵醒了,坐直身子,抬頭看吊瓶,“你外婆呢?”
溫昭乖乖回答:“她去菜市場了,今晚我們吃魚,哥哥,一會你帶我坐公交回去。”
謝承淵動作一頓,低頭看向她。
走廊人來人往嘈雜不已,老舊的風扇在頭頂呼哧呼哧轉動,吹着消毒水味的熱風。她穿得很清涼,藍色小碎花吊帶,白色棉質短褲,透明涼鞋,鼻尖卻冒了一層汗。
謝承淵收回視線,忽然聽見隔壁的咳嗽聲,他眉微微一皺。
藥水快見底,他直接拔下來針頭,沒什麼語氣地說:“走了。”
看着他的動作,溫昭呲牙嘶了聲,拽了拽短褲蹦下椅子,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目光之及是一截瘦白的手腕。
光看他去了,沒注意到拐角處跑出來的行人,她被撞得趔趄,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的衣角,還是摔倒。
謝承淵回頭之時,她已經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起來,還沖他笑了笑。他抬頭看向那個人跑掉的方向,眉頭壓了壓,一只手揪住她的後衣領往身側帶,什麼話也沒說。
出了醫院大門往公交站走,他聽見一聲嬌呼,“你的手流血了。”
謝承淵抬手看了眼。
原來是剛剛沒按好,針眼處滲了幾絲血,她沒生過病嗎?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他很隨意地蹭掉,垂落下的手還沒揣進兜裏,被一只柔嫩的小手碰了下,他一頓,低下頭,只見她輕輕按在流血的地方,很認真地充當創可貼。
“......”
蟬鳴擾心,南湖的夏潮熱難熬,這年公交沒那多線路,13路要等半小時,室外待一會就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