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如同實質般的死寂籠罩了這片血腥的雪地。
其餘的戰俘,包括石勇在內,全都像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胸口!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們,沉重得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泰山壓頂,莫過於此!
劉崢沒有絲毫停頓!
鐵鍬在他手中劃過一個沾血的圓弧,帶着死亡的氣息,已然轉向石勇和他右側僅剩的那個戰俘!
“日你姥姥!老子跟你拼了!!”
“艹!幹死他!”
二人發出一聲驅散恐懼的怒吼,抄起手裏的鐵鍬贏了上去。
然而,劉崢的速度更快!
他的身形在雪地上留下模糊的殘影,鐵鍬帶着沛然莫御的力量。
並非劈砍,而是如同攻城錘般,以鍬面狠狠拍向石勇右側那戰俘的胸膛!
“砰!!!”
一聲令人心悸的沉悶巨響,伴隨着骨骼碎裂的清晰脆響!
“噗!”
那戰俘口中噴出一大蓬滾燙的鮮血,血霧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帶着濃烈的腥甜。
他連慘叫都未能發出,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破敗木偶,被巨大的力量拍得倒飛出去。
重重摔在數步之外,四肢抽動了兩下,一動不動。
灼熱的血液濺在石勇的臉上,那股粘稠滑膩的觸感和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着辣椒水,瞬間澆了他一個透心涼!
將他從短暫的瘋狂中狠狠拽回殘酷的現實!
眼前的劉崢,哪裏還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戰俘?
分明是從地獄血池中爬出來的修羅惡鬼!
那狠辣精準的殺人手段,那遠超常人的力量與速度,早已將他石勇遠遠拋在身後!
這差距,是天塹鴻溝!
饒是石勇自詡久經沙場,見慣了生死。
此刻面對劉崢那雙毫無感情、如同看待死物的眼睛,以及他身後那兩具尚在微微抽搐不知死活的軀殼,一股源自骨髓深處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
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雪地裏。
豆大的冷汗混雜着濺上的血污,從他慘白如紙的臉上滾落。
無邊的悔恨如同毒藤般纏緊了他的心髒,勒得他喘不過氣。
好好當個戰俘,苟且偷生不好嗎?
爲什麼要鬼迷心竅,來招惹這個殺神?!
其餘六個戰俘此刻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兩腿篩糠般抖個不停,甚至有的褲襠處傳來陣陣騷臭!
他們想跑,想逃離這片修羅場。
可是,雙腿像灌滿了鉛,根本不聽使喚,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什麼九打一?什麼優勢在我?
全他媽是放屁!
這劉崢就是索命的閻羅!
那柄沾血的鐵鍬,就是閻羅的勾魂筆!
看到石勇徹底崩潰跪地,劉崢這才止住身形,手腕一抖,鐵鍬上的血珠和碎肉甩落在雪地上,留下幾點刺目的暗紅。
感受着體內奔涌的力量,他心中竟升起一股奇異的亢奮。
現在的自己,強悍得超乎想象!
以一敵十,絕非虛言!
這體魄,怕是能跟傳聞中的軍中悍卒一較高下!
雖說眼前這些只是黃巾軍的底層小卒,戰力遠遜於漢室精銳邊軍。
但劉崢有自信,即便對上真正的官軍,以一敵四,他也敢搏上一搏!
“哐——當——!”
劉崢將沾滿鮮血的鐵鍬,重重地頓在石勇面前不到半尺的凍土上。
鍬柄震動,發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如同喪鍾敲響。
“啊!!!”
這聲音嚇得石勇一個激靈,魂都飛了半截,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額頭重重撞擊着冰冷的雪地。
“劉爺,劉爺爺,饒命,饒了小的這條賤命吧,小的給您當牛做馬,做狗,求您別殺我,別殺我啊劉爺……”
“閉嘴!”
劉崢一聲斷喝,如同平地驚雷,震得石勇渾身一哆嗦。
所有的哭嚎求饒瞬間噎在喉嚨裏,只剩下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
“說!”劉崢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溫度,“那姓陳的,爲什麼打我妹妹的主意?”
對方如此處心積慮,布下殺局,絕不可能僅僅是爲了滿足那點齷齪的欲望。
面對劉崢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冰冷眸子,石勇哪裏還敢有半分隱瞞?
如同竹筒倒豆子,將他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語速快得幾乎連成一片:
“是劉老七,今天見陳軍候一直盯着您妹妹看,眼神不對,劉老七那廝就湊上去打聽。”
“後來才從陳軍候的親兵嘴裏套出話來,說陳軍候跟您家…是…是同鄉!”
“他…他當年就對您母親垂涎已久,後來不知怎地參了軍,就斷了音信…”
“今天…今天在屍堆裏認出您妹妹,那眉眼…像極了您母親年輕時候…他…他立刻就動了歪心思”
“劉老七他們那幫人,本來就在暗中串聯,想找機會譁變奪權,正好趁這個機會,拿您妹妹當投名狀,獻給陳軍候,換取他的信任和和放鬆警惕。”
“順便用您的性命…來…來給他們制造混亂,方便…方便行事…”
聽完石勇斷斷續續卻信息量巨大的供述,劉崢眼中的寒冰瞬間凝結,幾乎要化爲實質的殺意:“劉老七……”
原來是他!
那個平日裏唯唯諾諾、貪生怕死,仿佛對誰都陪着笑臉的老油條!
沒想到暗地裏竟有如此膽量和謀劃,竟敢唆使戰俘譁變奪權!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並非全無可能。
下曲陽還有十數萬降卒,與其被充作炮灰戍守苦寒邊關,或者被賣爲豬狗不如的奴隸。
不如放手一搏,或許真能搏出一條生路。
這個念頭,劉崢自己也曾有過。
只可惜,劉崢比誰都清楚。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裏,皇甫嵩平定下曲陽之後,席卷天下的黃巾之亂便徹底宣告終結。
劉老七他們的謀劃和行動,無論看起來多麼周密,最終都注定要在皇甫嵩的鐵蹄下化爲齏粉,竹籃打水一場空。
“除了劉老七,還有哪些人參與了?”劉崢的聲音更冷了幾分。
石勇連連搖頭,臉上糊滿了鼻涕眼淚,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不清楚了,劉爺,我真不知道了。
“這種掉腦袋的勾當,他們口風緊得很,小的就知道這麼多,求您開恩饒我一條狗命……”
雖然沒能挖出所有同謀,但劉崢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若黃巾降卒真能成功譁變,掀起大亂,反攻下曲陽。
那混亂之中,豈非是他帶着小妹和王鐵柱等人趁亂脫身的天賜良機?
只要逃出去,再想辦法混入處理戰場,搬運屍體的流民隊伍裏,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繼續發育,積累力量!
待到時機成熟,招攬人手,遁入山林,做那替天行道的山大王,劫掠那些爲富不仁的豪強鄉紳……
一條清晰的路徑在劉崢腦中迅速勾勒成型。
完美!
就在此時。
【擊殺小兵,獲得自由屬性點+1】
一聲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提示音,毫無征兆地在劉崢腦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