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上海的一名入贅女婿,殘忍殺害嶽父嶽母一家六口後,竟像人間蒸發一樣無影無蹤。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變得如此冷酷無情,甚至對即將臨產的小姨子也痛下殺手?
通緝令在全國發布後,他是怎樣成功逃亡長達二十九年的呢?
更離奇的是,案發三年後,被害人的骨灰盒爲何會不翼而飛?
而凶手被抓後,村民們爲何紛紛爲他求情?
這一連串事件背後,究竟藏着怎樣不爲人知的仇恨?
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今天這起案件,要從上世紀九十年代講起。
一九九一年七月二十九日,上海市鬆江縣公安局的報警電話突然響起。
急促的鈴聲瞬間打破了警局的平靜。
“喂,是幺幺零嗎?出大事了,我們這兒有人殺人放火!”
接到這緊急的警情,刑警大隊大隊長蔡永輝絲毫不敢耽擱,馬上帶領警員迅速趕往案發地。
上海市鬆江縣茅崗鎮希望村。
到達現場後,眼前的場景令人震驚。
一座典型的三連式宅院,此刻正被熊熊火焰包圍。
房頂上濃煙滾滾,像一條黑色的巨龍,直沖天際。
報警的群衆焦急地指向院子,說受害者就在那裏。
民警們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展開救援。
很快便發現了多名被害人。
現場共有兩處。
首先進入視線的是房子外的小院。
院子裏躺着四個人,渾身鮮血,場面慘烈。
院子後面的一排老宅又發現了兩名被害人,一男一女。
經檢查,現場六名被害人中已有五人不幸死亡,其中一名還是懷有身孕的孕婦。
這意味着一屍兩命。
唯一幸存的是一名年輕女子,卻也重傷在身。
民警們迅速將其送往醫院,全力搶救。
經知情者辨認,這六名被害者都是一家人。
如此凶殘的殺人放火,五死一傷的滅門血案,凶手竟然逃之夭夭。
案情重大,蔡永輝深知不能有片刻遲緩,當機立斷,立刻在現場展開全面勘查。
據目擊者回憶,當天傍晚七時左右,凶手先是在第一現場對四名被害人痛下殺手。
隨後潛入老宅二樓縱火。
接着下樓騎車直奔第二現場,對另外兩名被害人發起襲擊。
如此窮凶極惡的凶手到底是誰?
村民們的回答讓警方大吃一驚。
凶手竟是這家人的上門女婿,年僅二十七歲的何山龍。
對於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歹徒,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將其抓捕歸案。
絕不能讓他逃脫法網,更不能讓他繼續危害人民群衆的生命安全。
目擊者稱,何雪龍作案後,逃至了村南邊的如塘河,並跳入河中,似乎想自殺。
警方立刻趕到如塘河,雖然期望何雪龍已自殺,但仔細搜尋後,並未發現他的蹤跡。
由此推測,何雪龍很可能不是自殺,而是借跳河之機逃跑。
原因是希望村三面環水,南邊是如塘河,東面是建設河,北面則是一條更寬的北石港。
三河相通。
何雪龍跳入如塘河後,如果順着河流往北遊,就能到達北石港對岸的南山村。
不得不說,這個何雪龍非常狡猾。
他明白走陸路容易被警方包圍,所以選擇了水路逃生。
此時,距離案發已過去兩個多小時,何雪龍很可能已逃出警方的包圍圈。
然而,蔡永輝沒有放棄,依然派出一組民警,迅速前往南山村展開偵查。
果然有村民說,看到一名男子從河裏上岸,只是沒注意其去向。
這名男子很可能就是何雪龍。
他借助夜色成功逃脫。
與此同時,鬆江警方在周邊各個路口設卡,對過往人員和車輛進行了嚴格排查。
然而,經過一整夜的緊張排查,卻沒有收獲。
犯罪嫌疑人和雪龍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毫無蹤跡。
蔡永輝再次回到案發現場,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比如指紋、足跡、鞋印或者凶器之類。
但無情的大火已將現場破壞殆盡,搜尋無果。
至此,警方才明白凶手極爲狡猾,放火就是爲了破壞現場銷毀證據。
接下來,警方深入梳理和雪龍與被害人之間的關系。
發現遇害者分別爲何雪龍的嶽父、嶽母、妻子的叔叔、嬸嬸以及他的兩個妹妹,共六人,五死一傷。
幸存的是他妻子的一個妹妹。
本是親密無間、朝夕相處的親人,到底是什麼讓何雪龍瞬間變成魔鬼,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呢?
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何雪龍罪不可赦。
鬆江警方迅速發布追捕他的通緝令。
盡管當時還沒有網上追逃,但通緝令還是以最快速度發往全國多個省市。
通緝令上簡要闡述了案情,並附上何雪龍的一張黑白照片,號爲鬆江的一號通緝令。
通緝令發布後,各種線索紛至沓來。
然而,這些線索五花八門,良莠不齊,鬆江警方不得不逐一甄別分析。
只要稍有靠譜之處的線索,警方都會投入大量警力全力偵查。
可惜結果都令人失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何雪龍卻始終杳無音信。
仿佛真的從人間消失了。
爲何何雪龍如此難找?
一方面,九十年代初,技術條件有限,監控系統很少。
一個人若刻意隱藏,確實很難被發現。
另一方面,何雪龍這個人極其狡猾,自案發後,就徹底銷聲匿跡。
與自己的父母也斷絕了聯系。轉瞬之間,五年光陰匆匆而逝。
鬆江警方始終在不懈地追捕,卻依舊未能發現何雪龍的絲毫蹤影。
這起懸案恰似一塊沉重的石頭,不只壓在被害人家屬的心頭,也壓在每一位辦案民警的心上。
時光流轉,二十九年一晃而過。
鬆江警方歷經多代人員的更替,局長、副局長、刑偵支隊長換了一批又一批。
然而這起上門女婿滅門案一直被鬆江警方放在重要位置,專案組從未解散。
那一號通緝令也一直有效。
二十九年來,刑偵技術有了飛躍式的發展。
鬆江警方曾期望借助指紋與DNA比對技術獲得突破。
但是,何雪龍之前精心毀壞了犯罪現場,沒留下任何生物樣本。
指紋和DNA比對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二十九年裏,何雪龍宛如人間蒸發,毫無音訊。
難道他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案件發生於一九九一年夏天,夏關平當時還是小學生。
他的一個同學,正是被害人之子。
夏關平親眼看見這樁懸案給同學帶來的巨大傷害。
原本活潑開朗的孩子因父母雙亡,變得鬱鬱寡歡。
到了二零一九年夏季,夏關平已成爲上海市公安局鬆江公安分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
命運捉弄人,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樁塵封二十九年的案子竟然會交到自己手上。
夏關平暗自下定決心,不管怎樣一定要找到何雪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二十九年已過,面對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該從何處找起呢?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次偶然的機會,有人跟夏關平談起此案。
說到何雪龍,這人以前就不是善類,好像有前科劣跡。
這個信息讓夏關平眼前一亮。
有前科劣跡,就意味着曾經被公安機關處理過。
那何雪龍會不會留下案底呢?
早年的檔案裏是否會有相關記錄?
夏關平敏銳地抓住這一線索,發動所有人翻查早年的偵查檔案。
從一九九一年往前追溯,一直查到八十年代初。
時間跨度幾乎涵蓋了整個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的檔案均爲紙質版,數量龐大,只能靠人工一頁一頁仔細翻查。
想到這關系到二十九年前的滅門慘案,大家都耐心細致地翻閱着。
這樣持續了好幾天,檔案一年一年往前推,卻始終沒有收獲。
就在衆人有些氣餒的時候,當翻到一九八二年的檔案時,一名民警突然大聲喊道,找到了。
這是一起發生在一九八二年七月的盜竊自行車案。
嫌疑人叫何西龍,與何雪龍僅中間一字不同。
當時的筆錄未記載何西龍的身份證號碼等信息。
但兩人籍貫年齡相同,且在上海話的發音中,“雪”與“西”極爲相似,不刻意區分,根本難以辨別。
難道這個偷自行車的何西龍就是後來犯下滅門血案的何雪龍嗎?
更爲關鍵的是,何西龍在當年的筆錄中留下了清晰的指紋。
警方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迅速將這枚指紋上傳至全國人口指紋數據庫進行比對。
比對結果一出,衆人激動不已。
指紋竟然比對成功。
被比中的男子名叫楊耀明,浙江省洞頭縣人,出生年月爲一九六八年四月十日。
竟與何雪龍女兒的生日是同一天。
怎會如此巧合?
民警們不敢耽擱,立刻趕往洞頭縣楊耀明所在的村子向村支書打聽情況。
很快,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傳來。
原來這個楊耀明並非本地人,而是外來戶。
一九九三年,老楊在外地打工時,結識了一名自稱安徽人的小陳。
小陳孤身一人在外流浪,兩人相處融洽,老楊便將小陳帶回了家。
當時老楊的女婿剛去世,女兒獨自帶着三個孩子守寡,生活頗爲艱難。
老楊和老伴看小陳爲人不錯,便將他留在了家裏,給女兒當了上門女婿。
小陳還隨了楊家的姓氏,改名爲楊耀明。
這上門女婿的情節聽起來如此熟悉。
警方趕忙拿出何雪龍的照片,讓村支書辨認。
村支書一眼認出這個男人就是楊耀明,也就是那個小陳。
至此,何雪龍的蹤跡終於被確定。
警方馬上直奔楊家,準備實施抓捕。
然而,當民警趕到楊家時,卻撲了個空。
原來,楊耀明早在二零一三年十月就突然離開了楊家。
而且他離開的過程十分奇怪。
何雪龍化名小陳來到楊家後,一直是個沒有戶口的黑戶。
二零一三年,何雪龍的妻子去世,臨終前還叮囑三個孩子給楊耀明上戶口。
三個孩子十分孝順,爲完成母親的臨終遺願,硬是拉着何雪龍去派出所上了戶口。
當時登記的戶籍姓名便是楊耀明,指紋也在那時錄入的。
可辦完戶口沒幾天,楊耀明竟不辭而別,突然失蹤了。
楊家人對此一頭霧水,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若不是楊耀明年紀較大,且本就非楊家人,他們很可能會選擇報警。
警察一聽,便明白了。
何雪龍這是因爲去派出所錄指紋,害怕自己的逃犯身份暴露,所以才匆忙逃離。
可見此人狡猾到了何種地步。
追蹤二十九年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又斷了。
但夏關平他們並未沮喪,更沒有放棄。
他們又想到通過人臉識別和大數據分析來追查何雪龍的行蹤。
此前,警方沒有何雪龍的最新照片。
本以爲他在楊家藏身二十年,總能找到一張清晰的正臉照。
可沒想到,何雪龍極爲謹慎,從未拍過單人照片。
就連全家福也總是故意躲在邊緣,僅留下一個模糊的側臉。
夏關平忍不住感慨,這個何雪龍實在太狡詐了,做事毫無破綻。
不過,警方仍然沒有放棄。
抱着再試一次的心態,把所有楊家人召集在了一起。
讓大家彼此啓發,共同回想,看是否能找到何雪龍的單人照或者其他有用的線索。
畢竟,衆人拾柴火焰高。
在大家的努力下,楊家人還真發現了線索。
他們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一張何雪龍的單人照。
照片裏,何雪龍獨自坐在沙發上,正面朝向鏡頭,五官分明。
這張照片拍攝時,何雪龍大約四十七歲。
與二十九年前犯案時的模樣已經有了較大改變,但和現在相比差別不大。
具有人臉識別的意義。
幸好警方鍥而不舍,才有了這張最新的照片。
何雪龍這張清晰的正臉圖像數據很快被采集並錄入大數據系統。
二零二零年八月,振奮人心的消息傳來。
公安部大數據系統顯示,廣東省珠海市的路面監控捕捉到一張男性行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子身穿藍色T恤,左肩背着一個黑色書包,右手拿着一把紫色雨傘。
皮膚黝黑,身材矮小,發際線明顯後移。
仔細觀察,這名男子的五官與何雪龍非常相似。
抓捕行動迅速展開。
八月十一日清晨六點,鬆江警方秘密蹲守在珠海市某棟居民樓外。
這裏正是何雪龍的藏身之地。
只要他現身,就插翅難飛。
經過長達六小時的耐心等待,中午十二點半,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矮個男子走出房門,進入了警方視線。
此人正是何雪龍。
行動!
一聲令下,埋伏的民警們如猛虎般沖上前去,將何雪龍當場抓獲。
當晚,夏關平給同學發了一條微信:“今天是個好日子。”
何雪龍到案後,一開始對自己的身份矢口否認。
這時,夏關平不動聲色地走進審訊室,用鬆江本地話問:“你叫啥名字?”
何雪龍依舊不肯承認,用普通話回了一句:“好劍。”
話音剛落,他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隨即陷入了沉思。
但在警方的強大攻勢下,何雪龍沒能堅持多久。
到案第三天,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對二十九年前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指認了案發現場。
二十九年前的老宅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何雪龍喪失理智,對親人痛下殺手,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面對警方的詢問,何雪龍稱:“不是他們這樣刺激我,我也不會動手啊。”
隨着何雪龍的供述,二十九年前滅門血案背後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何雪龍表示,自己入贅到鬆江縣茅崗鎮希望村的原因是家中貧困難以娶妻。
入贅後,他很快成爲家裏的主要勞動力,每日拼命幹活,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可何雪龍的嶽父嶽母卻從未把他當作女婿看待。
看到他幹活時還勉強滿意,一旦他稍作停歇,便不由分說地對他責罵訓斥。
何雪龍覺得幹活本是分內之事,但人總需要休息。
在他眼中,嶽父嶽母就如同黃世仁,把他這個女婿當成了長工,對他毫無關心。
久而久之,何雪龍心中的不滿與日俱增,對嶽父嶽母的意見也越來越大。
而嶽父嶽母對他也是百般挑剔,橫豎看不順眼。
何雪龍作爲上門女婿,在家中毫無發言權,只能默默忍受,將諸多的不滿深埋在心底。
不久後,家中發生的一件事,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徹底激化。
當年結婚時,何雪龍家購置了一台黑白電視機。
阿珍的妹妹,也就是何雪龍的小姨子經常前來觀看。
幾年後,電視機出現了故障,屏幕總是跳動。
小姨子對此抱怨連連,不停地嘮叨道,讓姐夫換一台。
何雪龍本就家境貧寒,被小姨子這般念叨,心煩意亂之下沒好氣地回了句:“那你不要看了呀。”
誰料,何雪龍的妻子阿珍瞬間變臉,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何雪龍被打懵了,一氣之下也回敬了阿珍一個耳光。
激烈的爭吵聲引來了何雪龍的嶽父嶽母。
此時,阿珍正懷有身孕。
嶽父得知上門女婿打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心中極爲不滿,對着何雪龍便是一頓責罵。
“我生了四個女兒,罵都舍不得罵一句,你憑什麼打她?”
何雪龍長期壓抑的情緒瞬間失控,與嶽父激烈的爭吵了起來,甚至還動起了手。
電視機事件,讓一家人的矛盾徹底升級。
自那以後,何雪龍經常借故不回家,夫妻感情也出現了嚴重的裂痕。
不久後,阿珍提出離婚。
何雪龍聽聞後堅決反對。
他覺得自己十八歲入贅到何家,將所有的青春和勞動都奉獻給了這個家。
如今,妻子提出離婚,無異於將他掃地出門,讓他無家可歸。
然而,何雪龍的反對並未挽回阿珍離婚的決心。
阿珍甚至躲了起來,不再與他見面,還將他告上了法庭,要求判決離婚。
一九九一年七月二十七日,鬆江縣浦南法院以夫妻感情破裂爲由,判決何雪龍與阿珍離婚。
判決書下達後,何雪龍頓感自己一無所有。
作爲上門女婿,離婚後,他淨身出戶,分文未得。
鬱悶至極的何雪龍認爲,這一切都是嶽父、嶽母、小姨子,甚至阿珍的叔叔嬸嬸一家人在背後攛掇所致。對阿珍一家的恨意,像熊熊烈火一般在心底燃燒。
一九九一年七月二十九日,何雪龍最終徹底爆發,慘案由此發生。
以上均爲何雪龍的單方面供述。
按他的講法,自己被對方逼得無路可走,一時沖動,喪失理智才瘋狂報復。
好像還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阿珍卻給出了完全不同的說法。
阿珍告知警方,何雪龍品行惡劣,手腳不幹淨。
阿珍的父親賣出東西所得的錢,說是被何雪龍拿走了。
父親質問時,他卻堅決否認。
另外,電視機事件之後,阿珍父親的櫃子被撬,裏面的錢不見了蹤影,櫃子上還有血跡。
而何雪龍的手指剛好在同一天骨折。
這些跡象足以證明,櫃子極有可能是何雪龍撬的,錢也是他偷的。
正因爲上門女婿品行有問題,嶽父嶽母對他越發不滿,多次批評教育。
何雪龍卻屢教不改。
一家人忍無可忍,最後支持阿珍與何雪龍離婚。
當然,這也只是阿珍的一面之詞。
二十九年過去了,事實真相到底如何,已難以查證。
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
家庭矛盾本來就錯綜復雜,是非對錯,難以說清。
即便當事人都在世,恐怕也難以說得明白。
但有一點確鑿無疑,不管家人對何雪龍怎樣,都絕不能成爲他犯下滔天罪行的理由。
此外,警方還戳穿了何雪龍的謊言。
經走訪調查警方得知,何雪龍在離婚前曾經磨過斧頭,並公開揚言若離婚便要殺人。
而且他殺人後故意縱火,顯然是爲了破壞現場,同時吸引百姓救火,自己趁機逃脫。
到案後,何雪龍長期潛藏在外躲避追捕。
到案後又妄圖隱瞞身份,拒不認罪。
種種行爲足以表明他毫無悔意。
由此可見,何雪龍犯罪故意明顯,完全是爲泄憤而精心預謀的殺人行爲。
並非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時沖動。
剖析整個案件,我們不難發現,妻子一家對待何雪龍的態度,確實如同點燃悲劇的導火索。
然而,追根溯源,何雪龍內心深處的邪惡本質才是這場慘案發生的根本原因。
人生在世,難免遭遇各種不如意。
但如果每個人都如何雪龍這般,毫無對法律的敬畏之心,任由怨恨情緒肆意宣泄。
那麼人性將會被惡魔吞噬,整個世界也將陷入混亂無序的狀態。
案件中有一個細節引人深思。
何雪龍與阿珍育有一女,名爲娜娜。
二零一三年,何雪龍去登記戶口時,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女兒娜娜的生日。
於是便將自己的出生日期也登記爲四月十日。
乍一看,或許有人會認爲,即便如惡魔般的何雪龍,內心的深處仍保留着一絲人性。
然而,娜娜卻不這樣看。
她向警方透露,當年何雪龍殺人後縱火,火勢凶猛,她險些葬身火海。
若不是鄰居及時施救,她早已命喪黃泉。
而何雪龍放火時,明知女兒還在房中,卻依舊狠下毒手,絲毫不念父女之情。
自那以後,娜娜便一直生活在父親罪行的陰影之下。
周圍人常常對她指指點點,稱她是殺人犯的女兒。
而這遭殺害的被害人又是她的至親。
至今反目成仇,釀成這出人間慘劇,讓娜娜承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娜娜表示,她永遠都無法原諒這個如惡魔般的父親。
不知何雪龍聽聞女兒的這些心聲後,心中作何感想,是否會涌起一絲愧疚。
何雪龍於二零二零年八月十一日被警方抓獲。
經一審二審程序後,二零二五年四月,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對其判處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