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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倉庫裏，盛陽正盯着手機屏幕上那句祝百年好合，氣的發飆。
心裏卻密密麻麻地疼。
林晚的電話恰在這時打進來，聲音柔弱：“陽陽，你在哪？我有點怕。”
盛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溫和：“我馬上回來，乖。”
掛了電話，他最後看了一眼倉庫門口那灘暗紅的血跡轉身大步離開。
宋魚此刻正站在火車站的售票廳裏，看着電子屏上滾動的車次信息。
胃裏的疼漸漸緩解了些，她嘴角終於牽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南方的小城沒有冬天，或許在那裏，她能多活幾天，能替弟弟看看大海。
這座埋葬了她所有過往的城市，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寒風依舊在吹，雪還在下，只是那個總在寒冬裏掙扎的身影，終於朝着有暖陽的方向，慢慢走去。
盛陽推開車門時，手裏還提着剛從甜品店買的草莓蛋糕。
林晚說術後想吃點甜的，他便繞了三條街去買。
他提着蛋糕走進住院部，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林晚壓低的聲音：“媽，你別催了！我哪知道盛陽這麼軸，非要等我恢復了再談結婚？那時候我要是再不懷孕，他該起疑心了......”
他僵在原地，手指攥着蛋糕盒的絲帶，勒得掌心生疼。
假的？
什麼意思......
林晚流產那天，醫生含糊其辭的身體太弱和她拒絕做詳細復查的理由以及她每次提到孩子時躲閃的眼神......
怪不得，他總是覺得奇怪。
他推開門。
林晚猛地回頭，臉上的慌亂還沒來得及掩飾。
“陽陽？你怎麼回來了這麼早？”
盛陽沒說話，徑直走到床頭櫃前，拿起上面放着的病歷本。
翻開最後一頁。
未見妊娠跡象的診斷結論赫然在目，落款日期正是林晚流產後的第三天。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發啞。
林晚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伸手想去搶病歷本，卻被盛陽躲開。
“陽陽，你聽我解釋......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
“只是想早點結婚，怕我心裏還有別人，對不對？”
盛陽打斷她的話，眼神裏滿是失望。
“所以你就編出懷孕、流產的戲碼，看着我把宋魚當成凶手，看着我打她、鎖她、讓她在雪地裏罰站？”
他想起宋魚在倉庫裏流着鼻血卻一言不發的樣子，想起她收到三千萬時只說 祝百年好合的平靜，想起她靠在圍牆上緩胃痛時單薄的背影。
那些他以爲是 冷漠 的瞬間，原來全是她攢夠了失望後的放棄。
“我是愛你啊！盛陽，我看到你還留着她送的落日燈，看到你轉賬我怕你會回頭找她！我只能這麼做......”
盛陽猛地甩開她的手，聲音裏滿是嘲諷。
“你的愛就是撒謊，就是毀掉別人的人生？宋魚的弟弟因爲你死了，她得了胃癌晚期，你卻還在這兒跟我說愛？”
他第一次在林晚面前失控，蛋糕盒被他扔在地上。
草莓醬摔出來。
“我們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