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坪的味兒終於被山風吹散了些,靈田的坑也被兩人吭哧吭哧填平了(雖然填得歪歪扭扭),金不來也暫時放棄了“靈石外交”這種高危操作。但“臥龍鳳雛”豈是甘於寂寞之人?
葉春鳴看着外門弟子們千篇一律、灰撲撲、毫無版型可言的制式道袍,尤其是女弟子們那裹得嚴嚴實實、嚴重扼殺女性曲線美的穿着,再想想前世都市裏那些琳琅滿目、爭奇鬥豔的“內在美”……一個大膽(作死)的想法,如同閃電般劈開了他“科學(忽悠)修仙”的腦回路!
“金少!商機!巨大的商機!”葉春鳴一把拽住正在啃靈果(家裏寄來的,辟谷糊之外的唯一慰藉)的金不來,雙眼放光。
“唔?啥商機?又發現新靈礦了?”金不來含糊不清地問。
“比靈礦更暴利!更永恒!”葉春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女人的錢,永遠最好賺!尤其是……她們內在的需求!”
金不來小眼睛迷茫地眨巴着:“內在需求?丹藥?法器?”
“膚淺!”葉春鳴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他的胖胳膊,“是內衣!Bra!小褲褲!懂不懂?解放束縛,重塑曲線,提升自信!修仙界的女修也是女人!她們也需要美,需要舒適,需要……托起夢想的力量!”
金不來被葉春鳴描繪的宏偉藍圖(以及某些具體描述)弄得胖臉微紅,但商賈世家的血脈瞬間覺醒:“老葉!你……你是說,做那個……肚兜的生意?可那玩意兒,不都差不多嗎?”
“差遠了!”葉春鳴唾沫橫飛,開始用樹枝在地上畫草圖,“看!這種,聚攏型!這種,無痕舒適型!這種,蕾絲誘惑型!還有這種,帶微型聚靈陣的!宣稱能吸收日月精華,滋養……咳,滋養身心!” 他充分發揮了穿越者的“信息差”優勢,將現代內衣理念包裝上“修仙科技”的外殼。
金不來聽得一愣一愣的,小眼睛越來越亮:“嘶……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特別是那個聚靈陣的!老葉,你真是個天才!” 他仿佛看到了靈石像瀑布一樣砸下來的場景。
“臥龍鳳雛”創業公司(草台班子)正式成立!
首席設計師 & 忽悠總監: 葉春鳴。負責設計草圖(抽象派)、概念包裝(聚靈陣滋養、風阻優化、心魔抵御等玄學功能)、以及核心廣告語——“穿上它,做修仙界最靚的崽!”
供應鏈管理 & 金主爸爸: 金不來。負責動用家族凡俗渠道,采購最上等的絲綢、棉布(修仙界用靈蠶絲太貴,先從基礎做起),以及各種花邊、系帶等輔料。他還貢獻出了自己珍藏的幾塊下品靈石作爲啓動資金(主要是買針線和染料)。
技術顧問(被迫掛名):凌霜寒。葉春鳴的原話是:“掛上凌兄‘冰靈根劍骨天才’的名頭,就說產品經過‘絕世天才’認證,品質有保障!這叫明星代言效應!” 當然,這事他們沒敢讓凌霜寒本人知道。
作坊?不存在的。就在葉春鳴和金不來那間擠得轉不開身的木屋裏。原料堆在床上,成品掛在牆上,金不來龐大的身軀占據了大部分空間,葉春鳴則坐在唯一的小板凳上,拿着針線,開始了他的“修仙界維密大秀”制作之旅。
葉春鳴爲了體現“科技感”,非要在內衣內側縫上一個用劣質朱砂畫的、歪歪扭扭的“聚靈陣”。結果第一批試驗品做好後,金不來自告奮勇當模特(套在自己肥碩的上半身),葉春鳴啓動(吹了口氣)陣法。陣法沒聚來靈氣,反而因爲朱砂質量太次,遇體溫發熱,在金不來白花花的肚皮上印了一個清晰無比、散發着詭異紅光的……烏龜圖案!金不來疼得嗷嗷直叫,洗了三天才勉強褪色。葉春鳴強行解釋:“此乃玄武守護陣!強身健體!意外,純屬意外!”
……
葉春鳴完全低估了修仙界女修體型的多樣性。他按照前世經驗粗略分了S/M/L,結果第一個“內測用戶”(金不來用一塊劣質靈石賄賂來的一個膽子大的雜役女弟子)反饋:L碼穿上去勒得喘不過氣,像是被捆仙索綁住了!而S碼……“跟沒穿似的,兜不住!” 女弟子紅着臉把衣服扔回給葉春鳴,靈石也不要了,罵了句“登徒子”就跑。葉春鳴和金不來拿着那件被撐變形的L碼,對着金不來的肚腩比劃了半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葉春鳴堅信他的“流線型”設計能減少女修御劍時的風阻,提升速度。爲了驗證,他慫恿金不來穿上他設計的“超聚攏流線型戰衣”(外面套着寬大道袍),去後山無人處“御風”測試。金不來被忽悠得熱血沸騰,真就去了。結果剛跑起來,道袍被風吹開,露出裏面那件粉紅色、帶蕾絲邊、被肥肉撐得快要爆開的“戰衣”……恰好被幾個結伴采藥的女弟子撞個正着!尖叫聲響徹山谷。金不來連滾帶爬跑回來,胖臉羞憤得能滴血,發誓再也不當模特了。葉春鳴一邊給他順氣一邊嘴硬:“這說明……設計很顯眼!很吸引眼球!是她們不懂欣賞!”
歷經千辛萬苦第一批勉強能看的成品(主要是基礎款,放棄了聚靈陣和復雜設計)終於出爐。葉春鳴和金不來決定小範圍“試銷”。他們不敢直接賣,就搞了個“免費體驗,滿意再付靈石”的活動。爲了增加可信度,葉春鳴自作主張,在每件內衣不起眼的角落,用極小的字繡上了“凌霜寒(冰骨)監制”的字樣!他覺得凌霜寒平時深居簡出,根本不會知道。
結果,一個大膽(或者說好奇心旺盛)的內門師姐,抱着獵奇心態拿了一件回去試穿。剛巧,這位師姐是凌霜寒一位師叔的記名弟子,去請教問題時,不小心把換下的衣物(包括那件“監制品”)落在了師叔洞府的外間。
更巧的是,那位師叔是個煉器狂人,眼神賊好。他撿到衣物,本想還給弟子,目光卻被那行小字吸引了。
“凌霜寒(冰骨)監制???” 師叔拿着那件小小的、帶着蕾絲邊的女性內衣,反復確認那行字,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一種發現了新大陸的狂熱!“霜寒師侄……竟然……竟然還有此等……愛好?!!冰骨還能用於……監制此物?!!這材質……這結構……莫非蘊含什麼特殊的煉體或凝神奧義?!”
師叔如同發現了絕世煉器秘籍,拿着那件內衣,興沖沖地就去找凌霜寒“探討心得”了……
當凌霜寒在自己那簡陋的屋子裏,看着師叔一臉學術探究精神地舉着那件粉色蕾絲內衣,指着“凌霜寒(冰骨)監制”的字樣,熱情地詢問“此物究竟有何玄妙?是否與你的冰靈根劍骨有共鳴?”時……
那一刻,棲霞坪上空,方圓十裏,溫度驟降至冰點!
一股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恐怖寒氣,以凌霜寒的小屋爲中心,轟然爆發!屋頂瞬間結滿厚厚的冰霜,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桌上的茶杯“咔嚓”一聲凍裂!
凌霜寒那張萬年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名爲“崩裂”的表情。琉璃色的瞳孔裏,風暴在匯聚,殺意在沸騰!他周身散發的寒氣,幾乎要將空氣都凍結!
“誰……” 他的聲音,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相互摩擦,每一個字都帶着冰碴子,“幹……的?”
師叔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氣勢嚇得一哆嗦,手裏的內衣差點掉地上,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大禍,誤會了什麼……
葉春鳴和金不來正躲在屋裏,美滋滋地數着(爲數不多的)試銷得來的靈石,暢想着內衣帝國的未來。
砰!
木門(連同門框)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直接轟成了漫天冰屑!
凌霜寒如同從地獄歸來的殺神,裹挾着能凍裂靈魂的寒氣,出現在門口。他手裏,緊緊攥着那件印有他“監制”字樣的粉色蕾絲內衣,指尖因爲用力而發白。
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錐,死死釘在葉春鳴和金不來身上。
空氣凝固了。時間凍結了。
金不來手裏的靈石“譁啦”一聲掉在地上,胖臉慘白如紙,雙腿抖得像篩糠。
葉春鳴臉上的笑容僵住,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完了!芭比Q了!這次玩脫了!
“解、解釋。” 凌霜寒的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着毀滅一切的前奏。
棲霞坪的上空,響起了葉春鳴和金不來殺豬般的慘叫和求饒聲,以及……某種布料被極致寒冰劍氣瞬間絞成齏粉的“嗤嗤”聲。而“臥龍鳳雛”那剛剛萌芽的“修仙界維密”夢想,也在這毀滅性的寒流中,徹底化爲了冰晶粉末。
至於那位內門師姐和師叔?他們表示,今天天氣真好,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凌霜寒師侄(師侄)的心情,似乎格外“涼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