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園管事,那個自稱“老黃頭”的佝僂老頭,看着葉春鳴和金不來那副“前途無亮”的蔫樣,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豁牙:“咋?嫌這兒荒?告訴你們,天地靈物,最是公平!越是貧瘠之地,越可能藏着寶貝!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把它‘請’出來嘍!”
他隨手把破鋤頭往地上一杵,指着園子裏幾壟蔫巴巴、葉子發黃的靈谷苗:“喏,先把這個伺候好嘍!這是‘青玉靈稻’,性子嬌貴,喜溫潤靈氣,厭燥厭寒。咱們這園子,地氣貧瘠,靈氣稀薄,全靠你們想法子!”
葉春鳴看着蔫苗,眉頭緊鎖。“科學”之魂再次燃燒!他仔細觀察地形,發現園子一角有個低窪處,土壤相對溼潤。他立刻發動金不來當苦力,兩人吭哧吭哧挖了個淺坑,又從園子外的小溪引來活水,做了個簡陋的小水池。
“這叫‘人工小氣候’!”葉春鳴叉着腰,一臉得意,“水汽蒸發,能增加局部空氣溼度!再用我的‘暖手寶’……” 他掏出那柄“玄鐵掌心雷”,對着水池旁邊一塊大石頭,開始“烤火”充能。等槍身微熱,他就對着水池上方空氣,小心翼翼地激發那道概率性的小火線!
嗤!
一道寸許長的暗紅火線閃過,空氣微微扭曲,水汽蒸騰的速度果然快了一絲!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且十次有九次打不着火,但葉春鳴堅信這是“科技的力量”!
金不來則充分發揮了“戊土晶”的作用。他捧着晶石,蹲在靈稻苗旁邊,努力調動那微弱的土行靈力,溫養着幹涸的土地。晶石散發出的溫潤黃光籠罩下,那一小片土地的板結似乎真的疏鬆了些,蔫苗的葉子也似乎……精神了一丟丟?
“金少!看見沒!這就是‘鈔能力’灌溉!靈珠牌營養液!”金不來胖臉上滿是成就感。
老黃頭背着手,溜達到兩人“改造”的區域,渾濁的老眼瞥了一眼那冒着嫋嫋——幾乎看不見水汽的小水池,又看了看金不來手裏溫潤的晶石和葉春鳴還在努力“打火”的槍,嘴角抽了抽,沒說話。只是第二天一早,葉春鳴和金不來驚訝地發現,他們“精心照料”的那幾壟靈稻苗旁邊,多了一堆……黑乎乎、散發着淡淡土腥氣和微弱靈氣的腐殖土!
“哪兒來的?”葉春鳴驚訝。
老黃頭扛着鋤頭路過,頭也不回地嘟囔:“後山腐葉堆刨的,廢物利用。摻進土裏,比你們那花裏胡哨的玩意兒管用。” 說完就哼着不成調的山歌走開了。
兩人半信半疑,把腐殖土小心地摻進靈稻田裏。幾天後,效果顯著!靈稻苗的葉子明顯綠了,也精神了不少!葉春鳴的科學小水池和金不來的晶石溫養,在實實在在的“農家肥”面前,瞬間成了弟弟。
靈稻苗長勢見好,雜草和害蟲也聞風而動。一種名叫“噬靈蚜”的小黑蟲,繁殖極快,專吸靈植汁液。
葉春鳴故技重施,想用“炎上清潔術”燒蟲子。結果火焰剛靠近,稻苗葉子先焦了!嚇得他趕緊收手。
金不來則試圖用戊土晶的光暈“震”死蟲子,結果蟲子沒震死,反而被溫潤靈氣吸引,爬得更歡了!
就在兩人抓耳撓腮時,老黃頭又“恰好”路過,丟下一個小布袋:“後山崖壁下,有種紅葉子草,搗碎了泡水,噴上去試試。”
兩人照做。那紅草汁液味道辛辣刺鼻,噴在稻苗上,噬靈蚜果然避之不及!雖然味道難聞了點,但效果拔群!
更神奇的是,幾天後,他們在清理被噴死的蟲子屍體時,葉春鳴眼尖,發現幾只體型稍大、死掉的噬靈蚜體內,竟然凝結着米粒大小、晶瑩剔透的淡綠色結晶!散發着精純的木靈氣!
“木靈晶?!”金不來驚呼,“這可是煉制木屬性丹藥的好材料!雖然小了點,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兩人瞬間把蟲子屍體當成了寶貝,清理得格外仔細。
在“老黃頭”的間接指點——主要靠丟東西和嘟囔和“臥龍鳳雛”的辛勤(且充滿意外收獲)勞作下,百草園那幾壟青玉靈稻,竟然奇跡般地茁壯成長起來!稻稈挺拔,葉片青翠欲滴,頂端甚至抽出了淡青色的稻穗,散發出陣陣清甜的米香!這香氣在靈氣稀薄的百草園顯得格外誘人。
“成了!老葉!咱們要豐收了!”金不來看着沉甸甸的稻穗,激動得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靈米飯在向他招手。
葉春鳴也鬆了口氣,看着那生機勃勃的稻穗,成就感滿滿。他甚至開始琢磨,等收了靈米,能不能用“暖手寶”當鍋,搞個“百草園特色烤靈米飯”?
然而,靈稻的香氣,不僅吸引了葉春鳴和金不來,也引來了園子外的不速之客。
這天深夜,月黑風高。
葉春鳴和金不來正擠在簡陋的茅草屋裏打盹,突然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和壓抑的“咔嚓”聲驚醒!
兩人悄悄摸到窗邊,借着月光一看,頓時怒火中燒!
只見幾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在他們的靈稻田裏瘋狂收割!動作粗暴,連稻稈都踩倒了不少!爲首一人身形矮壯,動作卻異常靈活,正是之前在靈獸園被葉春鳴石灰粉坑過的王鐵柱!他旁邊還有幾個面生的外門弟子,顯然是糾集了一幫人來“打秋風”!
“媽的!敢偷老子的靈米!”金不來眼都紅了,這靈稻可是他和老葉的心血!他抄起門邊的鋤頭就想沖出去。
“別沖動!”葉春鳴一把拉住他,眼神閃爍,“他們有四五個人,王鐵柱現在已經煉氣五層了,硬拼吃虧!”
他目光掃過窗台上晾着的、還沒用完的紅草汁液(驅蟲剩下的),又看了看自己腰間那柄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玄鐵掌心雷”,一個“卑鄙”的計劃瞬間成型。
葉春鳴讓金不來悄悄繞到上風口,把剩下的大半罐紅草汁液倒進一個破瓦罐裏,又加入大量幹燥的、磨碎的辣椒粉(金不來從家裏帶的凡俗調味料,一直沒舍得扔)和硫磺粉(之前做“驅獸香囊”剩的)。然後,葉春鳴掏出“暖手寶”,對着罐口!
嗤! 這次很給力,一次成功!暗紅的火焰瞬間點燃了罐內的混合物!
轟!
一股濃鬱刺鼻、辛辣無比、還帶着硫磺臭味的紅黑色濃煙猛地從瓦罐中爆發出來!被風一吹,如同毒龍般朝着靈稻田裏的偷米賊席卷而去!
“咳咳咳!什麼玩意兒?!”
“啊!我的眼睛!辣死了!”
“嘔……臭死了!”
王鐵柱等人猝不及防,被這生化武器般的濃煙嗆得涕淚橫流,咳嗽不止,眼睛火辣辣地疼,瞬間失去了戰鬥力,在田裏亂作一團!
趁此良機,葉春鳴猛地從藏身處跳出,高高舉起那柄“玄鐵掌心雷”,在月光和煙霧的襯托下,槍身閃爍着幽冷的光芒,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混亂的人群,聲音洪亮,帶着一種虛張聲勢的威嚴:
“都別動!百草園重地,偷竊靈植,罪加一等!”
“告訴你們!七步之外,老子的槍快!七步之內……”
他深吸一口氣,模仿着最初的豪邁,但語氣更加陰森:
“老子的槍,又快又準!專打偷雞摸狗之徒!王鐵柱!忘了眼睛的滋味了嗎?!”
王鐵柱聽到“眼睛”兩個字,條件反射般捂住了臉,又聞到那恐怖的辛辣煙霧,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他驚恐地大叫:“是他!是那個用石灰粉的卑鄙小人!還有這毒煙!快跑啊!”
其他幾個偷米賊也被這陣仗嚇破了膽,加上煙霧的折磨,根本顧不上什麼靈米了,連滾爬爬,哭爹喊娘地朝着園外狼狽逃竄!
就在王鐵柱等人即將逃出籬笆門時,一直悄無聲息的老黃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他佝僂着背,扛着那把破鋤頭,仿佛只是出來看月亮。
王鐵柱慌不擇路,眼看就要撞上老頭。
老黃頭似乎“腳下一滑”,手中的破鋤頭“不小心”往前一遞……
“哎喲!”
噗通!
王鐵柱結結實實被鋤頭柄絆了個狗吃屎,門牙都磕掉半顆!他身後的同夥也收勢不及,如同滾地葫蘆般摔成一團!
“嘖嘖嘖,年輕人,走路不長眼啊……”老黃頭慢悠悠地收回鋤頭,渾濁的眼睛掃過地上哀嚎的幾人,搖搖頭,顫巍巍地走開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一場鬧劇般的“百草園保衛戰”落下帷幕。
偷米賊們丟盔棄甲,王鐵柱更是磕掉了半顆門牙,在百草園“毒煙+暗器+神秘老頭”的恐怖傳說下,短期內再也不敢踏足這片“窮鄉僻壤”。
葉春鳴和金不來看着近乎完好無損的靈稻田,擊掌慶祝!
“老葉!你這煙霧彈絕了!”
“金少!你那晶石雖然沒直接打架,但氣場足!鎮住了他們!”
兩人完全忽略了老黃頭那神來一鋤的功勞。
經此一役,“臥龍鳳雛”在百草園的地位直線上升(主要是沒人敢惹了)。他們收獲了第一批珍貴的青玉靈米,雖然不多,但煮出來的靈米飯晶瑩剔透,清香撲鼻,蘊含的靈氣遠超普通靈谷!兩人吃得熱淚盈眶,感覺半年的辛苦都值了!
更重要的是,葉春鳴看着那罐立下大功的紅草汁混合粉末,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暖手寶”,一個大膽的想法誕生了!
他把紅草粉末、辣椒粉、硫磺粉按比例混合,裝進掏空了的小竹筒裏,再用蠟封住口,只留一個小孔。
“金少!看!新一代‘百草園守護神’——霹靂毒煙彈!”葉春鳴得意洋洋,“點燃引線,用力扔出去!七步之內,毒煙彌漫,辣眼嗆鼻,專治各種不服!”
金不來看着那其貌不揚的小竹筒,想起昨晚王鐵柱等人的慘狀,胖臉上露出猥瑣而興奮的笑容:“嘿嘿嘿……好東西!老葉,多造點!以後看誰還敢來偷菜!”
就在兩人沉浸在“軍火研發”的喜悅中時,一直神出鬼沒的老黃頭,慢悠悠地踱步過來,手裏拿着幾顆從靈稻田裏撿到的、米粒大小的淡綠色木靈晶。
他渾濁的眼睛看了看葉春鳴手裏的“毒煙彈”,又看了看金不來腰間掛着的戊土靈珠,最後目光落在那些木靈晶上,嘿嘿一笑,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嘟囔:
“種地都能種出‘霹靂彈’……戊土珠當鋤頭用……木靈晶當糖豆撿……”
“嘿嘿……這百草園……怕是要熱鬧嘍……”
“就是不知道……思過崖上那位小家夥……出關後看到這場面……會不會一劍把這破園子給平了?”
他抬頭,望了望內門思過崖的方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