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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爬窗的溫婉棠頓住,這個角度讓她可以清楚的看見窗戶裏的情形。
幾乎所有親戚都聚在溫歲歲身邊,她的妝容精致可愛,像是在愛裏長大的公主。
她喊:“大師說等會就走了!他來找繼承人的!他是不是還在找?媽媽,我要去!”
溫母站在一旁爲難地看着她:“歲歲,今天是你姐姐的婚禮。你作爲家屬要出席的。”
溫歲歲滿不在乎道:“讓懷舟哥哥把婚禮推遲幾個小時嘛,婉棠姐也不會說什麼的!反正就幾個小時沒什麼事情。”
她抓着溫母的衣角撒嬌:“媽媽~我真的想當這個大師的徒弟。如果你們不讓我去......我就,我就去跳樓!”
溫歲歲沖到窗邊,溫婉棠嚇了一跳,連忙後退,險些從窗邊摔了下去。
溫母也嚇了一跳。
“歲歲,你這是幹什麼呀!快過來,等會摔下去了讓媽媽怎麼辦?媽媽幫你聯系懷舟,好不好?”
一群人涌上去又是勸又是心疼,溫歲歲不管不顧地站在那,這就導致溫婉棠也難以移動,只能雙手抓着沿壁,往前會被看見,往後就會直接摔下去。
溫母連忙打了電話,沈懷舟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所有人的耳裏。
“我知道了。婚禮推遲,先讓歲歲下來。”
“婉棠那邊我去解釋。”
溫歲歲興奮地撲進溫母的懷裏,嚷嚷着現在就要去看戲曲大師。
“你姐姐還在化妝呢......”
“給她發個信息就好了,快走快走。”
一行人推搡着離開了溫宅,溫婉棠終於得到片刻喘息,坐在窗邊,手指發麻顫抖。
陳諶言沉默地呆在她旁邊,眼神復雜,溫婉棠卻笑了一下。
“現在我們可以直接走正門了。”
溫宅張燈結彩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圍着溫歲歲團團轉。
兩人一身便服從大門走了出去,仿佛這場婚禮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溫婉棠看見沈懷舟發來的信息,對方讓她先去婚禮現場等一會,他先去把鬧騰的溫歲歲哄回來。
“婉棠,司儀那邊你去說一下,大概晚到一個小時。”
溫婉棠沒回,她已經到了醫院,經紀人再次見到她,眼淚汪汪。
“婉棠,大師被在來醫院的路上被一群人纏住要籤名去了,等會才能到,你先進去吧。”
溫婉棠點頭,換上手術服,躺在冰涼的床板上被推進手術室。
隨後,她陷入了昏迷。
一群人在手術室外吵吵嚷嚷,戲曲大師腳步匆匆皺着眉,面色不悅:
“這位小姐,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對你沒有任何印象,你從路上一路跟我到醫院也跟夠了吧?請走開!”
溫歲歲委屈巴巴:“我們在國外見過的呀,大師你不記得了嗎?我甚至連婚禮都沒去專門趕過來見你,大師,你就收我爲徒吧。”
戲曲大師閉上眼坐在醫院椅子上,意思很明顯,他不想再理溫歲歲。
溫歲歲當場哭了起來,她靠在沈懷舟懷裏,對方卻明顯心不在焉。
“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是病人家屬嗎?不要在手術室外大聲說話!”
出來的護士忍不住上前訓斥了一句。
沈懷舟皺眉:“我們不是。歲歲,先走吧。婚禮快要開始了。”
溫歲歲尖叫:“不要!”
“他爲什麼不收我做徒弟!我一定要問個清楚!婚禮改天再辦也是一樣!”
護士難以置信看了這群人一眼,“請你們出去。這裏不是大聲喧譁的地方!”
溫歲歲蠻橫道:“不就是做個手術嗎?病人又不會被我吵醒,她要是真的被我吵醒保不準家屬還要感謝我呢——”
她的話戛然而止,醫生突然滿臉疲憊從門口出來,他張了張嘴,最終道:
“抱歉,我們盡力了。”
經紀人發出一聲慟哭。
溫歲歲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沈懷舟面色 微變。
溫歲歲:“懷舟哥,我沒有想這個病人真的會......”
“我知道。”
男人不甚在意道,他想,每天醫院死亡的人那麼多,今天也不過是旁觀了一個病人的死亡罷了。
雖然對今天新婚的他來說,屬實有些晦氣。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沈懷舟以爲溫婉棠已經把所有事情處理好,心中涌起一絲愧疚,匆忙打開手機。
隨後,他看見司儀給他的消息。
“沈先生,這裏很多人說是來參加您的婚禮,可是今天辦婚禮上的名單沒有您呢。”
“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先把人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