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境的森林遠比外界繁茂,參天古木的枝幹交錯成穹,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透過葉隙落在厚厚的腐葉層上,泛着細碎的金光。空氣中浮動着濃鬱的靈氣,吸入一口都能感覺到氣血在微微躁動,趙強的木臂更是傳來一陣舒適的暖意,仿佛回到了母體的懷抱。

“這裏的靈植年代久遠,能量強度至少是外界的十倍。”趙強指尖輕撫過一棵樹幹上的苔蘚,觸感溼潤微涼,苔蘚竟順着他的指尖向上攀爬,開出細碎的白色小花。

木臂的感知被無限放大,他能“聽”到周圍草木的低語——左側百米外有一株千年茯苓在吸收晨露,右側山谷裏藏着一群以靈氣爲食的“光蝶”,而更深處,有一棵遠超其他樹木的古木,正散發着如同心髒跳動般的能量波動。

“那棵樹……不一般。”趙強定了定神,將建木劍橫在身前,朝着古木的方向走去。秘境危機四伏,他不敢大意,每一步都踏在靈氣流動最緩的間隙,盡量不驚動周圍的生靈。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樹木漸漸稀疏,露出一片圓形的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棵難以環抱的古木,樹幹上布滿了溝壑般的紋路,像是用古老的文字記錄着歲月,樹冠如傘,覆蓋了整個空地,枝頭沒有葉片,卻掛滿了晶瑩的“果實”——那是凝聚了純粹靈氣的“靈晶果”,在幽暗的林間閃爍着柔和的光。

“這是……‘記年木’?”趙強看着樹幹上的紋路,突然想起李娜給他看過的古籍殘頁。記載中,記年木會以十年爲單位生長一圈紋路,每百年結出一枚靈晶果,而眼前這棵樹的紋路密密麻麻,恐怕已有萬年壽命。

他剛想靠近,記年木的樹幹突然震顫了一下,溝壑般的紋路亮起紅光,地面“咔”地裂開一道縫隙,一道黑影從地下竄出,帶着腥風撲向他的面門。

是一條水桶粗的“幽影蟒”,通體漆黑,鱗片在暗處泛着金屬光澤,雙眼是詭異的血紅色,顯然是守護記年木的守護獸。

趙強反應極快,側身避開蛇口的同時,建木劍順勢斬向蟒身。“鐺”的一聲脆響,劍刃竟然被鱗片彈開,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鱗片硬度堪比精鐵。”趙強心中一凜,這幽影蟒的防御遠超外界的異獸。他腳尖點地,借力後退,木臂卻突然傳來一陣悸動——記年木的紋路紅光更盛,仿佛在給幽影蟒傳遞能量,而幽影蟒的氣勢也隨之暴漲。

“原來兩者是共生關系。”趙強瞬間明白,記年木爲幽影蟒提供能量,幽影蟒則守護記年木不受侵害。他瞥向枝頭的靈晶果,最頂端那枚果子的光芒格外濃鬱,恐怕已凝聚了上萬年的靈氣,若是能拿到,木臂的力量或許能再進一步。

幽影蟒見一擊未中,再次猛撲過來,這次它張口噴出一股黑霧,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趙強不敢硬接,運轉氣血踏向側面的古木,借着樹幹的遮擋避開黑霧,同時木臂按在樹幹上,低聲道:“借點力。”

刹那間,周圍的樹木仿佛活了過來,枝條如同長鞭般抽向幽影蟒,雖然無法破開鱗片,卻成功遲滯了它的動作。這是他從建木本源中領悟的“引靈術”,能短暫借用周圍植物的力量。

趁着幽影蟒被枝條纏住,趙強縱身躍起,建木劍灌注氣血,劍刃泛起碧光,瞄準幽影蟒七寸處的逆鱗——那裏是鱗片最薄弱的地方。

“就是現在!”他一聲低喝,劍如流星,帶着破空之聲刺向逆鱗。幽影蟒察覺到危險,瘋狂扭動身體,黑霧再次噴涌,試圖逼退趙強。

趙強卻不退反進,木臂擋在身前,綠光一閃,黑霧被盡數吸收,竟是轉化成了木臂的能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幽影蟒愣了一瞬,就在這一瞬,建木劍已經精準刺入逆鱗。

“嘶——!”幽影蟒發出淒厲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劇烈翻滾,撞斷了數棵古木,最終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趙強喘着氣落地,木臂還在微微發燙,吸收的黑霧能量正在被緩緩淨化。他看向記年木,樹幹的紅光已經褪去,紋路重新變得黯淡,仿佛在“注視”着他。

“多謝。”趙強對着記年木拱了拱手,他知道,剛才樹木的相助並非偶然,或許記年木也在排斥過度依賴它的幽影蟒。

他走到記年木下,仰頭望着頂端的靈晶果,正想設法采摘,記年木的樹幹卻突然裂開一道小口,一枚靈晶果自動脫落,緩緩飄到他面前。這枚果子比其他的大上一圈,光芒中帶着淡淡的金色紋路,正是頂端那枚萬年靈晶果。

“這是……送給我?”趙強愣住,伸手接過靈晶果,果子入手溫熱,能量順着指尖涌入體內,木臂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綠光,之前和幽影蟒打鬥留下的疲憊一掃而空,甚至能感覺到木臂的“感知範圍”又擴大了不少。

記年木的紋路輕輕閃爍,像是在回應。趙強將靈晶果收入儲物袋,再次拱手:“他日若有機會,必來回報。”

他沒有久留,記年木的異動可能會引來其他秘境生物。按照木臂的指引,他朝着森林更深處走去——那裏,世界之心碎片的波動越來越清晰了。

走了沒多遠,前方的草叢突然傳來窸窣聲,趙強警惕地握緊劍,卻見一只巴掌大的小獸鑽了出來。它通體雪白,長着狐狸的耳朵和鬆鼠的尾巴,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趙強,尤其是在看到他的木臂時,眼睛亮了亮,竟主動蹭了蹭他的褲腿。

“這是……‘靈狐鼠’?”趙強認出這是古籍中記載的秘境靈寵,天性親近靈氣純淨之人。他試探着伸出手,靈狐鼠立刻順着他的手臂爬到肩膀上,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發出軟糯的“吱吱”聲。

“看來是想跟着我。”趙強失笑,這小家夥的氣息很幹淨,帶着純粹的靈氣,不像有惡意。有個熟悉秘境的靈寵在身邊,或許能少走些彎路。

他摸了摸靈狐鼠的腦袋,輕聲道:“那就叫你‘小白’吧。”

小白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歡快地叫了兩聲,尾巴搖得像朵小絨花。

一人一鼠,在參天古木的掩映下,繼續向着秘境深處進發。遠處,隱約有龍吟般的吼聲傳來,趙強握緊建木劍,眼神愈發堅定——無論前方有什麼,他都必須拿到世界之心碎片,不僅爲了解鎖主神空間權限,更爲了弄清楚,這些散落的碎片背後,究竟藏着怎樣的世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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