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楚淮瑜一身明黃色常服,行走間光影流動,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
眉宇間自帶帝王的沉峻氣勢,他放緩腳步,陪着身旁的容太後緩緩散步。
容太後雖年近四十,容貌卻依舊豔麗。
她身着金鳳華服,雍容華貴,走起路來裙擺曳地。
一如她當年穩坐貴妃之位時的風華,如今卻更添了幾分太後的尊崇氣度。
“皇兒啊,哀家聽說,你與皇後鬧脾氣了?”容太後忽然開口。
楚淮瑜聞言,腳步微頓,眼底迅速蓄起一層寒意。
他側過頭,看向容太後:“母後聽誰說的?”
容太後輕輕一笑,語氣帶着幾分探究:“哀家還聽說是與一個舞姬有關。”
“母後倒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皇兒你如此癡迷?”
她心中暗自思忖,皇帝素來寡情,登基這一年來,除了皇後那兒,也沒見他寵幸過別的女子。
楚淮瑜沉默半晌,才淡淡道:“母後,您還是少聽這些不着邊際的流言。”
雖然被自家兒子回懟,但容太後卻並未動怒。
她微微頷首,示意繼續往前走。
行至一處涼亭,遠遠便看到鬱太後正坐在那兒,手中撒着魚食,喂着池中的錦鯉。
容太後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對楚淮瑜道:“咱們也去那邊瞧瞧吧。”
楚淮瑜心中了然,知道容太後過去,定是要對鬱太後冷嘲熱諷一番。
她們二人之間的鬥爭,直到先帝過世,也遠沒有結束。
鬱太後看到楚淮瑜與容太後並肩走來,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心中縱然有百般不悅,面上卻依舊維持着禮數周全的笑容。
“妹妹今天好興致,還同陛下來御花園散步。”
鬱太後款款起身,笑着招呼。
前幾日楚淮瑜在大殿寵幸舞女,惹惱皇後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她估計着,這容婉茹定是在向皇帝訓話。
容太後輕笑一聲,語氣帶着幾分挑釁:
“姐姐說笑了。淮瑜日理萬機,不像思衡那般空閒,能常伴在你身邊。”
鬱太後氣得暗自咬牙,知道她這是又在諷刺自己。
她壓下心頭的怒火。
冷冷回道:“妹妹你若是覺得孤單,便讓皇後多生幾個皇孫來陪你。
不過說來也怪,這皇後嫁給陛下也幾年了,怎麼如今肚子還沒有動靜?”
說着,她意有所指地將目光落到楚淮瑜臉上。
楚淮瑜一直垂目,仿佛事不關己,心不在焉。
可容太後卻不滿意了,立即反駁道:
“姐姐,您先別說淮瑜了。你們家思衡不也是嗎?怎麼如今還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
“呵呵……”
鬱太後輕笑出聲,將手中剩餘的魚食全部撒入池中,引來錦鯉瘋狂搶食,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她緩緩道:“妹妹你有所不知,照雪自四年前小產後,身子便一直不好……大夫說……”
這一句“小產”,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楚淮瑜耳邊。
他愕然抬起頭,目光冷冽如刀,銳利地盯着鬱太後。
容太後也猛地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