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雪琪搬進來新租的房子裏,她打算先好好復習考個好大學。
她本來的成績也是很優秀的,不過因爲塗家人的幹擾,後面才退步。
現在擺脫了養父母一家,她可以心無旁騖的專注於學業。
昨天我很晚才回到簡家,不過簡家人都在熟睡中,也沒發現我的情況。
我一整晚都沒怎麼睡着,想着下一步進行自己的計劃,所以導致翌日在課堂上提不起勁,沒忍住就睡着了,向明月還調侃我昨晚是不是做賊去。
自從李月和徐雅迪經過上次事件後,兩姐妹撕破臉皮。
李月的母親不讓兩人再往來,學校給兩人做了記過,讓她們寫了檢討書,在家反省兩天。
再加上我們不同班,只要她們不是故意來找茬,我們碰到的幾率還是比較低的。
簡思思則因爲腸胃炎和過敏,也需要在醫院養兩天。
和向明月在飯堂吃飯,氣氛還不錯,沒想到範明軒端着餐盤徑直走到我們這邊。
旁邊還有空位,他就坐了下來,“簡樂樂,我有話想跟你談。”
範明軒長得帥氣,在學校也蠻受歡迎,我見他坐下,收斂起剛才和向明月說笑的表情,對他道,“有什麼事等吃飯後再說吧,不然我怕倒胃口。”
向明月本來擔心範明軒會不會因爲簡思思而爲難我,看我一臉從容的狀態,她也放心下來。
範明軒見我如此不給面子,他的表情冷峻下來,正要說什麼,沒想到雲爍拿着餐盤徑直就在範明軒隔壁坐下。
我們都有些驚訝,雲爍身邊還跟着兩個男生,又分別坐在附近。
這裏是公衆飯堂,所以隨便坐都無所謂,我想雲爍坐這裏也只是巧合,只是他坐這裏,這裏便成了衆人的焦點。
範明軒見人多了,想着也不好詳聊,便應我的話,“那待會吃完飯,我們好好聊聊。”
“嗯。”我應了聲,拿起筷子把炒飯裏面的芹菜和香菜都一點點挑出來,向明月道,“你不愛吃,爲什麼還點這個,全都挑出來很麻煩。”
我道,“我眼瞎了吧,你看現實中看走眼,做事只表象的事不常有嗎?我估計在點餐那會也犯傻了。”
向明月又道,“要不我分你一半,這麼多我也吃不完。”說着,她便要拿勺子給我舀。
我搖搖頭,道,“今天的白米飯好像做得有點硬,我牙不好,吃軟不吃硬的。”
聞言,雲爍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人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也是殺傷力十足,我看向他,他輕鬆道,“你說話怪有意思的。”
我道,“謝謝誇獎,可惜該明白的人還不懂。”
說着,我毫不掩飾地看向範明軒。
範明軒這才意識到什麼,他俊臉一黑,道,“簡樂樂,你說話不要帶刀,我可什麼都還沒說,也沒惹你。”
我道,“我都可以預見你接下來要跟我說什麼了,方才的話就當是提前給你透個底,讓你思考一下應該怎麼跟我溝通,畢竟我這人帶針帶刺。”
範明軒臉色不太好,他來不及等飯後,便說正事。
“你成功把思思氣走了,你開心嗎?她不過是想與你好好相處,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只是想和你好好相處而已,你何必對她冷着臉。”
我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舀了一口飯進嘴裏,嚼了兩口,才慢吞吞回復他。
“第一,我沒有姐姐。第二,是你主動說接她去你家住幾天散心,我沒有說過趕她的話。第三,她是人民幣嗎?非得每個人都喜歡她?趕着當舔狗伺候她?”
範明軒氣得把筷子狠狠放在餐盤上,“你別不知好歹!”
“好歹是什麼,我爲什麼要知它?”我無辜道。
範明軒狠狠瞪着我,我安慰他道,“情緒穩定點,你是十八歲不是八歲,別像一個要不到糖果的小孩那樣無理取鬧。”
範明軒像是想到什麼,“怪不得你弟弟也不喜歡你,脾氣這麼壞。”
“別搞得好像我就喜歡他那樣。”我對範明軒白了一眼,“呐,已經說完了是嗎?說完就住嘴,再說就不禮貌了。”
範明軒哼了一聲,道,“真慶幸當年被丟失的是你,有媽生沒媽教的人,你真的不應該被簡伯伯簡伯母接回來。”
我與他一言一句地“聊”着,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雲爍聽範明軒對我的諷刺,他眉頭輕輕皺着,本來拿着筷子的手也放了下來,側眸略帶不悅的看向他。
我笑道,“我不太確認,你這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我的母親?”
範明軒道,“簡伯伯和伯母才不會教出你這種人。”
我道,“那你就是在侮辱我了?”
範明軒正要說什麼,我不等他反應,起身拿起還沒吃完的炒飯,直接扣在了他臉上。
全場倒抽一口涼氣,畢竟範明軒在學校也算有些名氣,沒有經歷過這麼尷尬的場面。
雲爍也是微微一愣,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有此舉動,他看向我,見我眼裏泛光,這個神情他曾見過,就在那日生日宴會上。
他方才微皺的眉頭頓時鬆了下來,看戲似的伸手微微扶着下巴,揚眉看向已經驚訝得不知所措的範明軒,他知範明軒要倒黴了。
不過也是範明軒活該,偏要來招惹我呢。
範明軒不敢置信,又帶了怒氣,“簡樂樂,你做什麼?”
“不想我說話更難聽,你就馬上滾,或者哭哭啼啼去喊你的爸媽過來爲你撐腰。”
“畢竟你大腦都沒有發育成熟,光是虛長年齡,可以的話,順便檢查一下腦子。”我諷刺地笑道。
範明軒氣結,他站起身,伸手正要打我,被雲爍擋住。
雲爍笑道,“到底是誰沒教養,既對人家出言不遜,又想動手打女生?”
範明軒道,“雲爍,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多管閒事。”
雲爍挑眉,“如果我就管呢?”說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就把範明軒的手腕捏的生痛。
飯粒從他腦袋瓜掉下,他顯得狼狽不堪,我好心拿起一邊的紙巾就往他臉上抹去。
有些“緊張”又揶揄道,“快擦擦,畢竟你也就只剩下這一張臉可以拿得出手了。”
範明軒見雲爍護我,他無可奈何,他的朋友適時給了他台階,將他拉走。
不過看他憤恨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衆人紛紛低聲議論方才的鬧劇,雲爍看向四周,笑得溫和,但臉上卻一片寒意,“都不用吃飯了嗎?”
衆人都既怕又敬畏這個陰晴不定的雲家二少爺,畢竟雲家在市裏是高不可攀的名流,勢力很大,誰也不敢得罪。
見衆人散去,我對雲爍道,“剛謝謝你幫我。”
雲爍嗯了聲,然後問,“你在簡家過得不好?”
我笑道,“好極了,時不時都有好玩又好笑的事發生。”
雲爍揚眉,頗有深意道,“嗯,看起來不錯。”
可能是他上輩子和這輩子都幫過我,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不錯。
或者如果再熟悉一些,我們能成爲朋友。
何況我現在全指望雲氏集團那支科技股翻身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雲家才是我的恩人,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報答他們吧。
範明軒和我的沖突雖然在學校傳開,但可能是因爲他自己自尊心作祟,所以他也沒鬧到見家長的地步。
簡思思病好上學後,她估計聽了我和範明軒的事,便來班級裏找我,同學都知道我倆關系不太好,所以都一臉吃瓜的默默圍觀。
我沒有馬上出去,她則按耐不住進了我的班級。
“樂樂妹妹,你討厭我也罷了,我都已經搬出家裏,不和你爭父母的寵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明軒哥,他只是好心想幫我而已。”
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又加上病剛剛好,看起來柔弱又惹人憐愛,班級的吃瓜群衆一聽,便被她誘導想剛被簡家接回來的我因爲妒忌簡思思而將她趕出簡家。
我道,“既然知道我討厭你,還趕着出現在我面前,你是有受虐還是犯賤傾向?”
“我怎麼對他的,他嘴巴不幹淨,侮辱我,諷刺我,難不成我還得把他供奉起來?他算個什麼東西?”
“並且,離開簡家搬去範家,可是你未婚夫的提議,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有什麼證明可以證實我趕過你?現在造謠全憑一張嘴了是吧?是不是誰哭的大聲就有道理了?”
我的語氣冷冷的,“別裝作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如果說我欺負你,請你拿出證據,視頻也好、音頻也好,再不濟就是白紙黑字的證明,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在假裝弱勢,然後博取大家的可憐與同情呢?”
“你……”簡思思頓時紅了眼眶,沒想到我會直接戳穿她。
我接着道,“你在簡家處處欺負我,擠兌我、冤枉我、陷害我,不過是想把我趕出去?”
“我剛回來第一天就因爲你準備的零食過敏,差點丟了一條性命,你說你是無意的,那你怎麼證明你無意傷害我?”
“你……你不要血血噴人,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簡思思有些心虛,但她還是硬着頭皮回我,“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希望和你好好相處的。”
“哦?那證據在哪裏?憑你會說漂亮話嗎?那我也會,你高貴善良、無辜單純,天真可愛,跟你站一起,我實在是自慚形穢。”
我直勾勾的盯着簡思思,語氣揶揄,又掃視了一下看熱鬧的衆人。
“大家評評理,她說我不喜歡她排擠她,可又拿不出證據,全憑一張嘴胡謅,而我因她差點丟了性命卻是實打實有證據的,我和她到底對不起誰?”
“憑什麼我一個受害者,還要承受這種冤枉,而加害者卻可以以無知、不是故意的和道歉就完事了,世界上還有這種生意?”
衆人又議論紛紛,我繼續道,“說不定有些人見我回來怕我爭家產,就想以退爲進,耍小手段,讓所有人都討厭我,包括我的父母,我的弟弟。”
說着,我嘆了口氣,然後對簡思思豎起大拇指,“你可真棒啊,這種人叫做白蓮花還是綠茶婊,心機婊來着?”
簡思思氣得紅了眼,不過這時候範明軒也過來了,將她護在身後,我笑道,“趕緊滾,不然我也不怕撕破臉動手。”
恰好這時候鈴聲響起,我們班的班長也提醒他倆離開,他們才憤憤的移動腳步。
向明月有些擔憂道,“你與她撕破臉,那回家後,你父母那邊會不會爲難你?”
我道,“他們爲難不了。”
因爲我最近有打算離開簡家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得與他們把事情攤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