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到門口,就被人攔下。
陸明月不用細想,就知道是清河王府的人。
快到午時,陸明月在雲翠的攙扶下,才回到院子。
“紫鳶,幫我找個涼帕子,冰敷一下,我感覺世子妃的膝蓋,快腫了。”
紫鳶聽到雲翠的急聲。
趕忙出門,再回來,手裏多了一個銅盆,和山泉水。
“世子妃,二夫人就是故意的,您和世子妃還沒有圓房,哪裏能求來子嗣,跪了老半天,這不是折騰人嗎!”雲翠看到陸明月膝蓋的青腫一片,心疼到不行。
她們世子妃,能跟她們皮糙肉厚的比,平常,只是輕輕碰一下,世子妃身上都會紅腫。
更別說,跪了整整一個上午不帶休息。
一陣兵荒馬亂下,陸明月並沒有注意到雲翠的話,有什麼不妥。
紫鳶,又從寺中找了藥,給陸明月抹上。
休息了一個中午,陳氏的人,又找了過來。
這次,給了陸明月不得不出門的理由,拜訪清河王妃。
層林疊嶂的翠竹,樹立在院門兩邊。
“世子妃,二夫人,二少夫人裏面請,王妃和小郡主在裏面。”
負責引路的老嬤嬤,恭敬有禮。
陳氏笑顏如花:“勞煩宮嬤嬤親自出來,多有叨擾,請見諒!”
宮嬤嬤謙虛:“能在法慧寺遇到世子妃和二夫人,都是緣分,我們王妃多日不見二夫人,甚是掛念,昨天多謝二夫人讓路,我們王妃都記着夫人你的好呢!”
陸明月走在後面,聽到兩人熟識的模樣。
直覺,天塌了。
更沒有想到的是,出嫁的清河小郡主,也一同來了。
幾人彎彎繞繞,到一水榭。
蜿蜒的石橋,通往水榭中一涼亭,涼亭周圍是白色的紗幔,擋住視線。
涼亭周圍水塘中,滿是夏日的荷花,競相綻放。
相對於,陸明月住的小院,小康家庭遇上大家世族的財富。
果然,傷害性巨大,侮辱性也極強。
“拜見王妃!王妃金安!”
“拜見王妃,清河小郡主,王妃金安,郡主安!”
陸明月站在前面,身後是陳氏和柳如煙。
清河王妃,陸明月驚呼一瞥,如今近看,高冷如雪山之巔的雲霧。
讓人,難以接近。
陸明月躬身行禮,貴人沒有發話,她便一直半屈哲腿,不消半刻,上午的的疼痛,又襲來。
就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便聽到溫柔繾綣的聲音:“母妃,武安世子妃,似乎膝蓋有傷。”
清河王妃,方才抬眼,看向三人。
只是一秒,淡漠移開視線:“平身吧!”
陸明月發誓,如果有一天,她爬到高位,天天去清河王府做客。
讓對方,也體會一下半屈腿的難受滋味。
“謝王妃。”陸明月笑着,真心實意的感謝。
想歸想,做歸做,陸明月識時務者爲俊傑。
只是,這一笑,讓原本冷到冰點的氛圍,又拉回寒冬。
“哼!想不到侯夫人,是這麼淺薄之輩,以爲你長的勾人,便能把蕭煜珩的心,攬回去!做夢!”清河小郡主如蓮花般,出水芙蓉的面容,此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清河王妃,聽到女兒的話,似有不滿。
輕輕看了女兒一眼,又覺無趣,移開視線,繼續賞荷。
時不時,讓下人上些點心茶水。
陸明月看着面前的荷花酥,佛手茶,忍住內心的悸動。
學着清河王妃的模樣,裝作無事,賞景。
並不被塵世所擾。
陳氏和柳如煙,相視一眼,心急如焚。
又看向清河小郡主:“郡主,這荷花酥,別具風味,京城很少見,可是府中的廚娘手巧,竟然跟真的荷花一般。”
“二夫人,好眼力,確實是府中廚娘所制,是父王爲母妃,特地從江南找尋的廚娘。”清河小郡主,圓潤青澀的眉眼,微微抬起。
看向陸明月的黑眸,多了一絲冷意:“世子妃,可是我王府,茶點不合你的口味,怎麼不見世子妃用?”
“還是說,世子妃,看不上我王府的茶點?”
“郡主見諒,我昨日不舒服,今日茶水和糕點,都不能用。”陸明月笑意不達眼底,回饋三人的灼熱視線。
當她傻成智障嗎,都盯着她的吃食。
她,聞一聞,都擔心有意外,更何況入口的東西。
“哦,那倒是我王府款待不周,來人,給世子妃換熱茶水。”
片刻,王府下人,重新給陸明月上了茶水。
如此,陸明月繼續裝傻。
“世子妃,請用茶!”清河郡主,雖然在笑,但,嘴角的冷意。
讓陸明月看一眼,就是後脊背發涼。
“啊……哎……”陸明月捂着肚子,着急起身,花容失色道:“王妃,郡主,不好意思,今日好意心領了。”
“腹部疼痛難忍,先行告退!”說完,扶着雲翠的手,按照來時的路。
原路快步離開。
陳氏,看着陸明月離開的背影,臉色微白。
她沒有想到,陸明月看似空有外貌,沒有腦子的人,這麼棘手,難對付。
“王妃?郡主?這……”
“悅兒,走了!”清河王妃攙着宮嬤嬤的手,起身。
見女兒還坐在原地,溫聲警告道:“悅兒,你如今是魏家婦,謹記你的本分!”
李悅雖不甘心,但,餘光看到母妃的臉色。
不情不願站起身,低低應是。
又望向,逃的,不見衣擺的人,心中冷哼:“做夢!”
“後面的事情,交給你們了。”走至陳氏身邊,小聲交代道。
陳氏聽此,眼睛一亮,瞬間明白小郡主的意思。
帶着柳如煙拜別王妃,準備下面的事。
入夜,陸明月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着,全身像是一萬只螞蟻啃咬自己。
她,不明白,明明在那個院子,什麼都沒有吃,沒有喝,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躺在床上,試圖轉移注意力,想破她現代人的腦子,都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雲翠?”
“紫鳶?”
陸明月輕聲喊了一聲,又一聲。
半晌,都無人應答,這是在以前從不會發生的。
意識到可能,出了問題,陸明月從床榻邊拽了一件外衣,想要出去看看。
只是,人剛到床榻邊,直直的坐到踏凳上。
陸明月:“……”
四肢無力,雪膚在月光下,微微透出粉色。
“這裏……癩子,進去把院門打開……”
“主子,裏面有人會武,昨天我和麻三,被狠狠打了一頓,我們真的打不過……”
兩人人如其名,長得醜,也就算了。
身上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疙疙瘩瘩,有的地方甚至膿腫發炎,往外面滲着不明液體。
被兩人恭維稱爲主子的人,一眼都懶得看兩人。
嫌惡道:“人已經清理了,你們趕緊進去辦事,耽誤了大人好事,當心,你們的腦袋!”
聽到院子裏打他們的人,被清理了。
兩人熟練的翻牆進院!
見兩人膿包的模樣,站在院牆外的人,吐了口唾沫。
冷哼道:“你們這輩子,也值當了!”
貼着院牆,聽到裏面的動靜,管事,四處查看。
趁着月色,離開。